监控室的屏幕还在闪，那些小变异体站起来了。林悦盯着画面，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控制台边缘。
“它们动了。”她说。
张宇站在她身后，眉头皱得很紧。“不是简单地站起来，是列队。”
陈渊从实验室出来，手里拎着密封盒。他走到屏幕前，把盒子放在桌上。“刚才那一下，首领临死前传的是指令模组，现在它们在同步。”
小李凑过来，声音有点发抖：“那岂不是说，每一个都能变成指挥官？”
“差不多。”陈渊打开通讯器，“通知所有人，封锁外围通道，别让任何一个出去。”
林悦转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测试。”他说，“如果它们是在模仿信号，那就看看能不能干扰这个过程。”
张宇点头：“我同意。现在它们还处于初始化阶段，是最脆弱的时候。”
小李挠头：“可咱们之前用的闪光灯，是照着首领的频率调的。现在一群都在闪，咱该照谁的？”
“不用照谁。”陈渊走到设备架前，翻出一块旧电路板，“我们造一个新的信号源，打乱它们的节奏。”
林悦眼睛一亮：“你是说，搞个噪音干扰？”
“对。”他拿起焊枪，“让它们接收混乱信息，就像听歌时突然插进一堆杂音。”
小李立马跑过去帮忙搬工具。“我来接电源！这玩意儿功率得够大。”
三人忙活起来，张宇负责画信号波形图，林悦去仓库找天线材料。不到一个小时，一台简陋但能用的干扰器摆在了桌上。
“通电试试？”小李问。
陈渊按下开关。机器嗡了一声，指示灯由红转绿。
屏幕上，那些小变异体的动作忽然一顿，有的歪了身子，有的原地转圈。
“有效！”小李差点跳起来。
“别高兴太早。”张宇盯着数据流，“这只是延迟了它们的同步，没阻止。”
陈渊盯着屏幕里的群体：“我们需要更狠一点的东西——不是干扰，是覆盖。”
“你是想……抢主导权？”林悦反应过来，“让我们的信号比它们强？”
“没错。”他看向张宇，“你记得首领发出的那个主频吗？”
张宇翻出记录本：“三十七点六赫兹，脉冲间隔零点八秒。”
“我们就用这个频率，但加个加密码段。”陈渊说着已经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只要它们还在接收模式，就会被迫响应更强的同频信号。”
小李眨眨眼：“听起来像是……抢网？”
“差不多。”陈渊嘴角动了一下，“谁信号强，谁当爹。”
林悦笑出声：“那你这可是要当一堆怪爹了。”
“乐意效劳。”他把新程序导入发射模块，“准备启动双频压制。”
机器重新启动，这一次输出的光波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稳定、精准，带着一段特殊的编码序列。
屏幕上的变异体开始剧烈晃动。几秒钟后，领头的那只突然转向基地方向，头部微微抬起，像是在“看”他们。
“它发现我们了。”张宇低声说。
“不是发现。”陈渊盯着数据流，“是认出来了。它以为我们是新的母体。”
林悦倒吸一口气：“所以它要听你的命令？”
“暂时会。”他说，“但它很快会察觉不对劲。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做点事。”
小李举手：“比如……让它自相残杀？”
“太浪费。”陈渊摇头，“我要它带路。”
“带什么路？”林悦问。
“它的巢。”他说，“这种生物不会单独行动，一定有聚集地。如果我们能找到源头，就能一次性解决。”
张宇思索片刻：“可行。但风险很大。一旦控制失效，它会立刻反扑。”
“我知道。”陈渊已经穿上外骨骼护甲，“所以我不会让它完全自由。我会用信号锁链牵着它走。”
林悦抓起战术背心：“那我也去。”
“不行。”他摇头，“你留下守基地。万一其他个体突破防线，需要有人指挥。”
“那你一个人太危险！”她语气急了。
“我不是一个人。”他指了指门外，“闯关伙伴到了。”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改装装甲的人走进来。脸上有道疤，走路一瘸一拐，但眼神很稳。
“老规矩。”那人开口，“五成收益，死了不管。”
陈渊点头：“成交。”
林悦瞪眼：“你什么时候联系的赏金猎人？”
“刚才修机器的时候。”他说，“这种事，不能只靠我们几个。”
小李凑近看那新人：“大哥，你以前干过这类活？”
“上个月清过一片虫巢。”他拍拍腰间的火焰喷射器，“比这热闹多了。”
陈渊检查完装备，背上信号控制器：“准备出发。”
三人走出基地，夜风刮得人脸生疼。那只被控制的变异体站在外面，安静得不像话。
“它真听话？”小李小声问。
“暂时。”陈渊打开控制器，“等下跟紧我，别离太远。”
他们朝着北坡走去。变异体走在前面，步伐僵硬，像被无形的线拉着。
路上，赏金猎人突然开口：“你这招挺邪门。”
“实用就行。”陈渊说。
“要是半路断信号呢？”
“不会。”他说，“我设了备用链路，就算主控坏了，还能撑三十秒。”
“够呛。”那人哼了一声，“三十秒不够跑路。”
“够我砍它脑袋。”陈渊握了握高频刀柄。
走了约二十分钟，前方地形开始下沉，出现一条狭窄的裂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酸腐味。
“就是这儿。”陈渊停下，“它减速了，说明里面有问题。”
赏金猎人蹲下摸了摸地面：“土是湿的，底下有水系。”
林悦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你们小心点，刚才监测到地下有震动，频率不稳定。”
“收到。”陈渊向前走，“保持通讯畅通。”
裂谷越走越窄，两边岩壁几乎贴在一起。变异体走在最前，突然停住，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了？”小李问。
“它怕了。”陈渊看着数据，“信号强度下降百分之四十，应该是进了屏蔽区。”
“那你还控得住吗？”
“再往前五十米就是极限。”他说，“到时候只能靠肉搏。”
赏金猎人抽出短斧：“早说了要打，我就带了家伙。”
他们继续前进。五十米后，控制器警报响起，红灯闪烁。
“断了。”陈渊收起设备，“接下来，它自由了。”
变异体猛地转身，头部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复眼。它低吼一声，四肢着地，摆出攻击姿势。
“来了！”小李往后退。
“别跑！”陈渊拔刀，“它现在混乱，正是机会！”
他冲上去一刀劈向腿部关节。变异体闪得极快，侧身躲开，尾巴横扫过来。
陈渊翻滚避开，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某种黏液。
“地上有东西！”他喊。
赏金猎人扔出一枚照明弹。光亮瞬间照亮四周——
岩壁上全是卵囊，密密麻麻挂着，有些已经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小型个体。
“操！”小李差点吐了，“这是产房啊！”
“炸了它。”赏金猎人点燃火焰喷射器，“一个不留。”
“等等！”陈渊拦住他，“先找核心，不然它们还会再生。”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加剧。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不止这一窝。”张宇在通讯里说，“热成像显示，至少三个方向有移动目标，正往你们那儿靠。”
陈渊看向裂谷深处：“最后的机会。谁愿意跟我进去找母体？”
赏金猎人咧嘴一笑：“我收钱办事，当然去。”
小李咽了口唾沫：“那……我也去！不能拖后腿！”
三人对视一眼，冲进裂谷最深处。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闷得喘不过气。走了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洞穴出现在眼前，中央有一团不断搏动的肉瘤，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正缓慢起伏。
“那就是母体。”陈渊低声说。
突然，肉瘤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直勾勾盯住他们。
赏金猎人抬手就要喷火。
陈渊一把按住他：“等等……它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