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把重型机甲停在一片塌陷的金属平台上，外壳还冒着热气。他跳下来的时候，林悦正从一堆废料后面探出头。
“你还真活着回来了。”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刚才那一炮差点把我耳朵震聋。”
“活下来了。”陈渊看了看手里的能源核心，“东西也抢到了。”
小李抱着零件包跑过来，眼睛发亮：“这玩意儿能撑多久？”
“够建个像样的据点。”陈渊扫了眼四周，“这片区域地势高，背靠岩壁，前面是开阔带，适合布防。”
张宇从另一侧走来，手里拿着一块破损的扫描仪：“我刚扫了半圈，附近有水源信号，距离不超过三百米。”
“真的？”林悦一下子站直了，“不是假数据吧？”
“是真的。”张宇把屏幕转向他们，“水压稳定，应该是地下渗流积成的蓄水层。而且没有污染标记。”
“那就别等了。”陈渊把背包放下，“先搭基地。有水，我们就能守得住。”
几人立刻动手。小李负责清空地面，用捡来的切割刀把扭曲的钢板撬开。林悦和张宇去远处拖废弃舱体，那种老式运输模块结实又密封，拼起来就是现成的墙。
陈渊蹲在一块合金板前，拆开随身工具箱。他把能源核心接上临时电路，点亮了一盏应急灯。灯光一亮，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总算有点人样了。”林悦把一根支撑杆插进地面，“再这么睡露天，我怕哪天醒来自己变成石头。”
“你本来就硬。”小李笑，“昨天被砸到脑袋都没事。”
“那是我运气好。”林悦哼了一声，“下次可能就只剩半边脸了。”
陈渊没说话，正在调试一台小型发电机。这是从海盗机甲上拆下来的备用模块，勉强能用。他接好最后一根线，按下开关。
嗡——
机器转了起来，灯亮得更稳了。
“电源有了。”他说，“先接监控系统。”
张宇打开一个旧战术面板，连上几台捡来的摄像头。这些是之前闯关时顺走的，虽然老旧，但还能工作。他们把摄像头装在周围高地，对着三个主要入口。
“视野覆盖百分之七十。”张宇说，“剩下死角用人盯。”
“我来守夜。”林悦主动说，“白天让我睡觉就行。”
“我也能值一班。”小李举手，“我不怕黑。”
陈渊点点头：“行。今晚两人一组轮岗，我和林悦第一班。”
基地慢慢成型。他们用六块大型金属板围出主区，中间架起一个遮雨棚，下面放了两张折叠床和一张工作台。发电机放在角落，连着几条电线通向各个设备。
最关键是水源。下午三点，他们顺着信号挖开一段碎石层，果然露出一条细小的水流。水从岩缝里渗出来，滴进一个临时接水的桶里。
“太好了！”小李直接用手捧起来喝了一口，“干净！真干净！”
“别急着喝。”张宇拦了一下，“先测一下。”
他拿出一个便携检测仪，放进水里。几秒后，指示灯变绿。
“安全。”他说，“可以直接饮用。”
林悦直接把头凑过去，咕咚咕咚灌了一通，抬起头时嘴角还在滴水：“这辈子没喝过这么甜的水。”
“省着点。”陈渊接过桶，“一天定量分配，不能浪费。”
“知道啦老大。”林悦翻了个白眼，“你比我妈还会管。”
他们又花了两个小时加固外围。陈渊带着小李在基地外五十米处埋设陷阱。第一种是绊索警报器，用旧电线和蜂鸣器改装，有人踩中就会发出尖锐响声。
第二种是地刺。他们把断裂的钢筋磨尖，斜插进土里，上面盖一层薄板和碎石。看起来跟普通地面一样，踩上去就完蛋。
“这招在废土星球学的。”陈渊一边埋一边说，“那时候我们连枪都没有，全靠这些小花样保命。”
“听着就惨。”小李擦了擦汗，“现在咱们有机甲有电，总算是翻身了。”
“别得意。”张宇走过来，“我们现在是目标变大了。谁都知道这里有资源，肯定会有人找上门。”
“那就让他们来。”陈渊站起身，“来了也不怕。”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基地基本建好了。四面围墙立起，门口加了可移动的铁门，屋顶铺了隔热层。里面灯亮着，水在桶里静静流动，发电机平稳运转。
几个人围在工作台旁吃东西。是干粮和压缩饼干，难吃但顶饿。
“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小李嚼着饼干，“会不会有大队伍杀过来？”
“肯定会。”林悦说，“这种地方，谁都不信别人能独善其身。”
“那就打。”陈渊喝了口水，“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拼。”
“你还真淡定。”张宇笑了笑，“换了别人，这时候该想着怎么谈判求和了。”
“谈什么？”陈渊放下杯子，“上次谈判的结果是被人堵在通道里差点炸死。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话没用，拳头才管用。”
林悦嘿嘿一笑：“所以你现在连说话都带炮火味。”
天彻底黑了。第一班岗开始。陈渊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漆黑的荒野。林悦坐在旁边啃苹果，一边晃脚一边哼歌。
“你唱啥呢？”陈渊问。
“小时候老家的童谣。”她说，“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这一句。”
她继续哼，声音轻快，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传来一阵风，吹动了几片铁皮。基地的灯闪了一下，很快又稳住。
“发电机有点不稳。”陈渊皱眉，“明天得检查油路。”
“你真是连睡觉都在修东西。”林悦笑，“赵叔要是看见你这样，肯定说‘这小子比我还能熬’。”
提到赵铁锤，陈渊沉默了一瞬。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活动了下肩膀。
“换你盯着东边。”他说，“我去看一眼发电机。”
他走过去掀开防护盖，检查内部线路。机油确实少了，他加了一点备用油，重新拧紧螺丝。
刚合上盖子，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叮。”
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监控屏。画面一切正常，摄像头没拍到任何移动目标。
“林悦。”他低声叫，“你听到什么没有？”
“嗯？”她转过头，“啥？”
“刚才有声音。”
“哪来的？”
“不知道。”他盯着屏幕，“可能是风吹的。”
林悦站起来走了两步：“要不我去外面看看？”
“别。”陈渊拦住她，“等张宇起来再说。现在一个人不能单独行动。”
他走到墙边，拿起一把改装枪。这是用两把报废手枪拼出来的，威力不大，但近身够用。
林悦也拿起了她的短棍，站在他旁边。
两人静静等着。
一分钟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真是风吹的。”林悦小声说。
陈渊没答话。他的手一直搭在枪管上，指节微微发紧。
突然，监控右下角的画面抖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台、第三台摄像头接连出现雪花。
“不对劲。”陈渊立刻按下通讯器，“张宇！小李！起来！”
床上的两人猛地坐起。
“怎么了？”张宇抓起衣服就往外冲。
“信号被干扰。”陈渊指着屏幕，“有人在靠近。”
“多少人？”
“还不知道。”他看向门外，“但肯定不止一个。”
小李抄起一根铁管：“要不要启动机甲？”
“来不及。”陈渊摇头，“先守住门。”
他走到主控台前，手动切换到备用电源。灯闪了几下，重新亮起。
就在这一刻，基地外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越来越近。
林悦握紧短棍：“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