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的手掌还贴在光核接口上，蓝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系统绑定进度条刚走到一半，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震颤，像是有重物砸在遗迹外壳上。
“不对劲。”林悦盯着腕表上的雷达，“三艘战舰刚才还在外围待命，现在全没了信号。”
小李蹲在控制台前敲了几下，“不是没了信号，是被干扰了！而且……这频率，跟刚才那帮‘深空协约’的家伙不一样。”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抖，远处的合金墙直接炸开一个大口子。烟尘里冲出四台黑色机甲，肩部装着旋转炮台，落地瞬间就扫出一片火网。
“趴下！”陈渊一把拽过林悦，两人翻进掩体。能量弹打在金属板上溅起一串火星，小李差点被掀翻在地。
“这些人不打招呼就开火，根本不想谈！”林悦拍掉头盔上的灰，启动机甲推进器，“我的护盾还能撑一轮。”
“别硬扛。”陈渊抽出腰间的脉冲手雷，“先稳住阵脚。”
他拉开保险，往缺口处一甩。轰的一声，冲击波把最前面那台机甲掀了个跟头，但另外三台立刻分散包抄，空中又有两架无人机滑进来，底部挂着小型导弹。
“火力太猛了！”小李缩在控制台后喊，“这些机甲型号我没见过，装甲厚度至少是标准款的两倍！”
“不是正规军。”陈渊眯眼，“动作太狠，一点余地都不留，像专门来灭口的。”
林悦咬牙站起身，机甲双臂展开护盾发生器。她往前冲了一步，挡在陈渊和光核之间，硬吃了三发远程狙击。
“叮——”
护盾警报响了。
“第一层崩了！”她回头吼了一句，“再挨两下就得裸奔！”
“你撑住！”陈渊迅速拆开手腕上的信号转发器，塞进小李手里，“拿这个连上遗迹主控，找防御系统的接入点。老王他们挂的是蒸汽城邦旗，说不定能调用他们的支援代码。”
“你现在让我黑系统？”小李瞪眼，“我顶多会改个登录名！”
“你只要找到端口就行。”陈渊已经换好弹夹，“剩下的我来。”
他翻身跃出掩体，一枪打爆最近那台无人机。残骸坠落时撞到另一台，偏了轨道，导弹打歪炸塌了一根承重柱。
林悦趁机突进，机甲腿部喷出短程推进焰，直扑左侧敌方机甲。她抡起臂刃劈下去，对方格挡不及，肩甲裂开一道缝。
“中了！”她刚想追击，背后突然亮起红光。
“林悦小心！”小李尖叫。
右侧机甲完成了充能，肩炮直接轰在她后背。护盾彻底碎裂，机体被掀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下来。
“咳……”她摘掉裂了缝的头盔，嘴角渗出血丝，“动不了了，脊椎缓冲层炸了。”
陈渊瞳孔一缩，提枪就冲过去。途中被一发流弹擦过小腿，闷哼一声跪在地上，但他没停，拖着腿爬到林悦身边，把她拽进掩体。
“还能说话就是没大事。”他扯下急救包按在她背上，“坚持五分钟。”
“你少骗人了。”林悦苦笑，“我都听得到骨头响。”
“那就闭嘴省力气。”陈渊抬头看向战场。
三台敌方机甲已经形成三角包围，正缓缓推进。空中无人机重新校准，锁定他们的位置。而光核的绑定进度才到百分之六十七，还差得远。
“小李。”他压低声音，“找到突破口没有？”
“找到了！”小李缩在控制台后，“有个隐藏协议层，写着‘应急反制’，但需要双重认证。一个是管理员密钥，另一个……得有人手动激活备用电源箱，在东侧走廊尽头。”
“有多远？”
“三百米，直线距离。但现在外面全是子弹，谁去谁变筛子。”
陈渊低头看了眼林悦，又看了看还在缓慢旋转的光核。
他摘下脖子上的数据链，塞进小李手里。
“拿着，这是赵铁锤留下的通用解码器。等会儿我会引开他们，你趁机跑过去开门。记住，不要回头，也不要管我是不是跟上来。”
“你疯了？”小李抓住他胳膊，“你一个人怎么挡三台重型机甲？”
“我不是一个人。”陈渊看了眼昏迷中的林悦，“但她得活着出去。”
他说完，抓起两枚脉冲手雷，从掩体另一侧滚出去。落地就开枪，打伤一台机甲的膝关节，逼得它单膝跪地。
敌人立刻集火，子弹追着他打。他翻滚、跳跃、借着残垣断壁来回穿梭，硬是在火力网里撕出一条空隙。
“小李！走！”他大吼。
小李咬牙冲了出去。
一台敌机甲想拦截，被陈渊甩出最后一颗手雷炸偏了方向。爆炸气浪把他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小李已经跑到走廊拐角，正伸手去拉电源箱的拉杆。
可就在这时，天花板裂开，一台全新的机甲降了下来。通体银灰，胸口刻着一个蛇形标志，右臂是锯齿状近战刀。
它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跃跳向小李。
“不——！”陈渊扑过去，但距离太远。
那台机甲一脚踹飞小李，刀锋直指电源箱，似乎要切断线路。
千钧一发之际，林悦突然抬起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改装左轮，那是她在废土星球捡的旧货。
她屏住呼吸，扣下扳机。
子弹穿过走廊，在金属墙上反弹一次，精准击中机甲右手关节。刀锋偏了半寸，插进地板。
“打得好！”陈渊趁机冲上去，抱住那台机甲的腿，把它拽倒在地。
小李爬起来，狠狠拉开电源箱。
咔哒。
整个遗迹突然亮了一下。
墙壁内嵌的炮台自动升起，对准入侵者，发出充能提示音。
“反制系统启动！”小李瘫坐在地，“我们……我们活下来了？”
陈渊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林悦。她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但冲他点了点头。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光核的绑定界面突然跳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外部强制接入】
【来源：未知Ip】
【倒计时：00:04:59】
“又来？”小李傻眼，“还有人能黑进来？”
陈渊盯着屏幕，眼神冷了下来。
“不是黑进来。”他站起身，抹掉脸上的血，“是有人带着密钥，在强行同步。”
“可密钥不是在你身上吗？”
“那就说明……”陈渊握紧拳头，“还有另一块x7晶片。”
外面的机甲残骸中，那台银灰色机体缓缓抬起了头。胸甲上的蛇形标志闪了闪，驾驶舱内传出一段加密语音。
陈渊听不清内容，但他看清了最后那个手势——
食指横过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