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的声音刚落，天花板上的机械蜘蛛同时停下。
红光熄灭，整个实验室陷入短暂的黑暗。
陈渊立刻把小李往身后拉：“别动！它们在充能。”
话音未落，蜘蛛腹部亮起刺眼白光，下一秒，七道光束从不同角度射出，直奔中央平台。
光柱扫过晶体时，空气中响起一阵高频震动，像是金属被强行扭曲。
林悦捂住耳朵蹲下：“这声音要命。”
小李脸色发白：“不是冲我们来的？”
“不是。”陈渊盯着平台，“它们在激活那块晶体。”
地面开始轻微震颤，中央平台缓缓下沉，露出下方一个圆形凹槽。晶体落入其中，瞬间爆发出一圈紫色波纹，扩散到整个房间。
七张躺椅自动调整角度，接驳线缆像活了一样扭动起来，朝空中抓取。
“快跑！”陈渊拽着两人就往门口冲。
可铁门正在缓慢闭合，缝隙越来越小。
林悦抽出短刀插进门缝，想卡住滑轨，但门力太大，刀直接被压弯。
“来不及了！”小李喊。
陈渊抬头看头顶——那些蜘蛛已经收起光炮，正沿着墙壁快速爬下，动作整齐划一，明显是同一指令控制。
他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角落一堆废弃设备上。
“那边！”他拉着人拐向左侧，“找掩体！”
三人刚扑到一堆金属箱后，第一只蜘蛛落地，八条腿扎进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紧接着，其余六只陆续降落，围成一圈，将中央区域封锁。
“这些东西不像普通守卫。”林悦趴在地上，悄悄探头，“它们不动，也不追。”
“在等什么？”小李小声问。
陈渊眯眼：“等‘它’出来。”
仿佛回应他的话，平台中心突然升起一道人形轮廓。
由光构成，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双手交叠于胸前，头颅微微低垂。
“吴明远……”陈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影像眨了下眼，瞳孔位置泛起红光。
“检测到未经授权的访问者。”声音和刚才通讯器里的一模一样，平静得让人发毛，“启动最终防御协议：守护兽·一级响应。”
话音落下，地面剧烈震动。
正中间的地板炸开，碎石飞溅。一根粗大的金属柱破土而出，表面布满齿轮与接口，像是某种大型机械的核心轴。
接着，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坑中伸出，抓住边缘。
那不是机器，也不是生物，更像是两者的混合体——金属骨骼外裹着暗红色组织，血管状线路在表层流动，散发出微弱热量。
第二只爪子也攀了上来，随后是躯干。
一头形似猎豹的巨兽完全现身，肩高超过三米，背部嵌着三块旋转的能量板，尾巴末端分叉成两条机械触手。
最吓人的是它的头——半边是金属颅骨，露出电路与芯片；另一半覆盖着焦黑皮肤，眼睛只剩两个发光的空洞。
“这就是守护兽？”小李声音发抖，“谁设计的？变态吧！”
“不是设计的。”陈渊死死盯着那东西，“是融合体。用活体实验品和机甲强行结合的产物。”
巨兽落地后没有立刻攻击，而是低头嗅了嗅空气，然后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它闻得到我们。”林悦缩回脑袋。
“热感应。”陈渊摸了摸口袋里的电池残骸，“我们得分散它注意力。”
“怎么分？”小李急了，“它有六个眼睛！”
“我有个主意。”陈渊脱下外套，撕下一块布条，把电池绑在上面，做成简易燃烧包，“你刚才不是做了个干扰器吗？还能用吗？”
“只能再发一次信号，功率不大。”小李说。
“够了。”陈渊把燃烧包塞给他，“等会我冲出去引它注意，你趁机启动干扰器，打它背部能量板。”
“那你呢？”林悦皱眉。
“我躲左边那个维修口。”陈渊指了指墙角，“如果顺利，它会转身，你们就从右边跑，去通道尽头集合。”
“不行！”林悦摇头，“太危险，万一你没躲掉——”
“没时间商量了。”陈渊看了眼巨兽，“它要动了。”
果然，那家伙抬起前爪，猛地拍向地面。
冲击波炸开，金属箱被掀翻，三人藏身处直接暴露。
陈渊咬牙冲出，一边跑一边点燃布条甩向另一边。
火团落地爆炸，发出巨大响声。
巨兽果然转头追去。
就在它迈步瞬间，小李按下干扰器按钮。
嗡！
一道杂波扩散，守护兽背部能量板闪了一下，动作迟滞半秒。
就是现在！
陈渊猛扑向左侧维修口，一脚踹开挡板钻了进去。
林悦拉着小李就往右冲。
可刚跑几步，头顶传来金属撕裂声。
维修口上方的通风管崩断，整块盖板砸下，正好堵住出口。
“糟了！”小李回头。
只见巨兽已经调头，四爪发力，直扑这边。
林悦拔刀迎上，在最后一刻侧身翻滚，刀刃划过巨兽后腿。
嗤——
火花四溅，刀口崩了个缺口，对方皮毛却只留下浅痕。
“防弹层！”她滚地起身，“砍不动！”
巨兽怒吼，尾巴触手猛然抽来。
陈渊从维修口跳下，一把推开小李。
触手擦着他肩膀扫过，防护服当场撕裂，血珠渗出。
“谢了。”小李哆嗦着说。
“少废话。”陈渊捡起一块铁片，“还能动就行。”
林悦喘着气靠过来：“现在怎么办？门堵死了，它不会让我们靠近。”
陈渊看向中央平台，那道吴明远的影像还在，静静注视着一切。
“问题不在它。”他说，“在控制源。只要关掉主程序，这玩意儿就会停。”
“说得轻巧。”林悦指着巨兽，“你过去试试？”
“不用过去。”陈渊摸出工具刀，“我记得刚才看到过，这里的线路是从地下三层接上来的。只要切断主供能，系统就得瘫痪。”
“可电源在哪？”小李问。
“下面。”陈渊指向巨兽脚下的坑洞，“就在它肚子底下。”
林悦瞪大眼：“你是想让我钻它胯下？”
“我来。”陈渊握紧刀，“你们吸引它注意力。”
“怎么吸？”小李苦笑，“拿脸去撞吗？”
“用这个。”林悦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麻痹针剂，之前在储物箱顺的，说是实验用镇定药。”
“剂量够吗？”陈渊问。
“不知道。”她咧嘴一笑，“但能让它打个嗝总行吧？”
说完，她拔掉瓶塞，把针头插进干扰器外壳，改装成投掷装置。
“数三下。”她说。
三人站定。
一。
林悦拉开距离，朝巨兽侧面扔出药瓶。
二。
药瓶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砸在巨兽颈部接口处，液体溅开。
三。
巨兽猛然抽搐，一条后腿跪地，动作明显迟缓。
陈渊立刻冲出，贴地滑行，钻入巨兽腹下。
坑洞边缘布满高温管线，他忍着烫意往下爬。
几秒后，摸到底部一块方形面板。
拆开一看，里面是交错的能源线，主缆标着红色标签。
他掏出工具刀，对准主缆。
上方传来沉重脚步声。
巨兽恢复了。
林悦大喊：“快点！它下来了！”
陈渊用力割断电缆。
咔嚓！
整个实验室灯光骤灭，只有应急灯闪出微光。
巨兽四肢僵直，眼中红光逐渐熄灭，轰然倒地。
吴明远的影像也开始闪烁。
“系统……损毁……重启失败……”声音断断续续，“警告……还有……备用……”
话没说完，影像彻底消失。
实验室安静下来。
陈渊从坑里爬出，浑身是汗。
林悦走过来扶他：“搞定了？”
“暂时。”他看着倒地的巨兽，“但它不是终点。”
小李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通道：“接下来去哪儿？”
陈渊抹了把脸：“找备份主机。既然有备用系统，肯定藏在更深处。”
林悦点头：“这次换我开路。”
她刚迈出一步，地面又是一震。
倒下的巨兽胸口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小型发射舱。
舱门打开，一只巴掌大的机械蜂飞出，速度快得看不清，直奔陈渊面门而来。
他抬手一挡，机械蜂撞在他护臂上，弹射进墙缝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小李惊呼。
陈渊盯着手臂——护甲表面留下一个细小孔洞，边缘发黑。
“追踪器。”他沉声道，“它标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