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石门外灌进来,带着极寒的气息,吹得人脸颊生疼。林羽站在原地,右手小指的银戒还在震,像是系统在催他做决定。他没动,只是盯着黑晶底部那道缓缓移动的红线,像钟表的指针,不急不缓地走着。
唐舞麟靠在墙边,左臂骨甲收回体内,脸上有血痕,但眼神还亮着。“接下来去哪儿?”
“回学院。”林羽收起黑晶,卡进腰间的皮套里,“这事得上报。”
古月娜站在石台边缘,银发垂落肩头,指尖还残留着封印纹的余温。她看了林羽一眼,没说话,但脚步跟了上来。
三眼金猊跳上林羽肩膀,竖瞳眯着,“它在等你去极北。”
“我知道。”林羽拍了拍它的背,“但现在,得先办正事。”
冰熊王已经在遗迹外等了三个小时。它庞大的身躯蹲在雪地里,水晶毛发上结了霜,腹部的暗红炎晶忽明忽暗。看见他们出来,低吼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机甲形态的四肢从体内展开。
“上来。”它的声音像冰层断裂。
四人登上机甲背,冰熊王启动推进系统,雪原在脚下飞退。风更大了,吹得校服猎猎作响。林羽低头看了眼卡匣,十万年召唤卡的痕迹已经消失,只剩一道微不可察的焦痕。
史莱克城门在望。
城门口的魂导警戒塔亮起红光,识别到冰熊王的生物信号后才缓缓熄灭。守门弟子看清来人,立刻有人转身往学院跑。
“林羽他们回来了!”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海神湖畔的评审殿前,长老们已经等了两天。他们没再派搜索队,因为从遗迹传回的能量波动显示,那地方已经稳定。但没人敢断定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直到此刻,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从机甲上跃下,站稳。
评审长老走出大殿,目光扫过四人。唐舞麟脸上带伤,古月娜气息微滞,三眼金猊蜷在林羽肩头,显然消耗不小。而林羽本人,右手始终按在卡匣上,站姿挺直,眼神清明。
“你们带回来了什么?”长老问。
林羽从皮套里取出黑晶,双手呈上。晶石表面裂痕密布,红线已停在三分之二处。
“这是封印核心。”他说,“被逆向激活过,现在暂时压制,但七十二小时内必须送往极北之心二次封印。”
长老接过,指尖触到裂痕的瞬间,瞳孔一缩。他抬头,“你们解开了因果回廊?破了守护兽的污染?”
“我们没时间解释过程。”林羽说,“它在计时,晚一步,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
殿内沉默片刻。
长老转身走进大殿,十分钟后,一枚银色徽章被递到林羽手中。徽章正面是史莱克校徽,背面刻着“卓越贡献”四个字。
“学院正式通过你们的入学审核。”长老说,“你们的考核成绩,远超新生标准。尤其是你,林羽,主导封印重构,临危不乱,特授‘新生卓越贡献奖’。”
唐舞麟咧嘴笑了,抬手想拍林羽肩膀,又收住,改成了握拳碰了下他的手臂。
古月娜站在一旁,银发微动,没说话,但眼神比平时多停了半秒。
三眼金猊从林羽肩头跳下,绕着徽章嗅了嗅,“他们终于承认你了。”
当天下午,消息传遍全院。
“林羽团队从远古遗迹活着回来了!”
“他们亲手封印了失控的守护兽!”
“听说唐舞麟一人挡住三波魂兽潮,古月娜用银发绞碎了污染源,三眼金猊预判了所有陷阱……但最关键的,是林羽。”
“他用了什么手段?没人看见。”
“但长老说,封印重构的技术,连现任海神阁成员都做不到。”
训练场上,一群新生围在公告栏前,看着刚贴出的学籍名单。林羽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后面跟着唐舞麟、古月娜、三眼金猊。
“他们真的进来了。”
“我还以为那种级别的考核,至少得死一半人。”
“可他们不仅活下来,还拿到了奖章。”
食堂里,有人提起那晚的极北寒风,“听说冰熊王载着他们回来的时候,整片雪原都在震动。”
“不是震动。”一个高年级生低声道,“是敬畏。冰熊王只有在护送重要人物时,才会开启机甲形态。”
林羽不知道这些。他正坐在医疗室,让医生处理肋骨处的钝痛。那一击没断骨,但内息震荡,走路时会抽着疼。
医生收起药瓶,“别小看这伤,魂力压迫造成的结构性损伤,普通人躺三个月。”
“我没时间躺。”林羽起身,校服扣子一颗颗系好。
“你每次都这么说。”医生摇头,“上次你来,说是训练摔的,可监控显示你跟一头万年魂兽打了半刻钟。”
林羽没接话,走出医疗室。
走廊尽头,唐舞麟靠在墙边,嘴里咬着发带,“听说没?咱们被编进特训组了,下周开始,直接跟魂王级教官对练。”
“不意外。”林羽说,“他们得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你担心?”唐舞麟看他。
“我不担心实力。”林羽摸了摸卡匣,“我担心的是,有些人开始盯上我们了。”
唐舞麟没再问。他知道林羽从不说没根据的话。
傍晚,学院广场立起了一块临时碑文,记录本次考核的传奇事迹。名字按贡献排序,林羽居首。
有学生驻足念出声:“林羽,以非封号实力完成封印重构,开创新生历史。”
“他才魂宗。”旁边人低声说,“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但长老说,他的战斗方式……不像这个世界的。”
林羽路过时听见了,没停下,但右手小指的银戒微微发烫。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签到地点更新:史莱克学院·海神殿前广场。是否签到?】
他没回应。
广场另一侧,古月娜站在湖边,手里拿着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银徽章。她没戴,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背面的刻字。
三眼金猊蹲在她肩头,竖瞳望着林羽的背影。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有多强。”它说。
古月娜收回手,徽章滑进袖中,“所以他才需要认可。”
夜里,林羽回到宿舍,打开卡匣检查。三张召唤卡还在,其中一张边缘泛着微弱蓝光——那是系统给的“冰火两仪眼烙印”残留反应。
他合上匣子,躺下。
窗外,月光照在海神湖上,波光粼粼。远处传来钟声,七下,代表今日考核评定结束。
床底,银徽章静静躺在鞋盒里,背面的刻字朝上。
突然,匣子震动了一下。
林羽睁眼,卡匣缝隙中,一张新卡缓缓浮现,表面写着:“极北之心·雪帝共鸣卡(未激活)”。
他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卡片,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羽!”唐舞麟的声音,“快出来!广播说有紧急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