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更是直接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训斥的意味,说道:“大志!你动动脑子!如果这些事,背后真的是九州盟和三清教在搞鬼,我们之前在狼牙山就已经和三清教结下了死仇!我们又是明确站在小青这一边的!如果小青这边倒了,势力垮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况且,小青他们,从我们最开始接触到现在,一直对我们有情有义,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和那况老龙头,更是多年的生死之交!这种在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的小人之事,我林某人,绝对干不出来!我们团队,也绝不能干!”
猴子被把头说得面红耳赤,连忙干咳两声,讪讪地道:“把头您别激动,别生气!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随口那么一说,过过嘴瘾……您别当真,别当真……”
把头冷哼一声,脸色稍缓,继续分析道:“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断定,这伙突然冒出来的外国佬,很可能已经和北方的人搞在了一起,甚至可能就是九州盟在背后指使或者支持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南方这边接连出事,北方却风平浪静!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想通过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垄断南方的文物黑市,挤压小青的生存空间!如果真让他们得逞了,外国资本垄断了南方的市场,甚至……更坏的情况,北方势力借此机会彻底取缔、吞并了南方,到时候,他们又是和九州盟、三清教同流合污……你们想想,以后我们还能去哪里出货?无论是去北方还是留在南方,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我们将会变成丧家之犬,被到处追杀!”
猴子听着把头的分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声音都有些发颤:“把头,您……您咋越说越玄乎了?这……这真要打起来?南北大火并?这……这得是多大的阵仗啊?简直不敢想……”
把头瞳孔猛地一缩,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语气斩钉截铁:“大志,你要相信,在江湖上,万事皆有可能!从最开始,小石在洛阳出的那事,然后第三方势力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紧接着是狼牙山我们与三清教结下死仇,最后是现在,小青的势力被连环打击,市场被恶意扰乱……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密集、太巧合了吗?就好像……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一切都是在按照某个特定的顺序,或者说是……某个早已写好的‘剧本’在进行!”
二踢脚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啧了一声,脸色难看地说道:“妈的!把头,照您这么说,难不成……从最开始,这就是一场针对我们,或者说针对整个南方势力的巨大阴谋?九州盟……或者说某个我们还没看清的庞大势力,在下一局很大的棋?!我们……我们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凝重,甚至是有些恐惧的神色。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所处的环境,就远比想象中还要凶险和复杂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太危险了……”哑巴喃喃道,一向胆大的他也感到了不安。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握紧了拳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应雪担忧地看着我们,轻声道:“要不……我们先躲一阵子?”
把头看着我们各异的神色,沉声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尽快和小青汇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自乱阵脚才是最愚蠢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分析了各种可能性,但信息太少,终究理不出个头绪。这时,天已经大亮,山间的晨雾渐渐散去。把头叫的两辆越野车也沿着山路开了上来,正是之前送我们来的那两辆。
我们一行八个人,每四个人坐一辆车。我和猴子、哑巴、二踢脚坐同一辆车。经历了长达二十多天地底下的精神高度紧张和刚才一连串坏消息的冲击,加上多夜未眠和长途跋涉的疲惫,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我几乎是刚在后座坐稳,系好安全带,脑袋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车辆的颠簸晃醒的。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车子还在行驶中,窗外是不断后退的、陌生的田野和山丘。旁边坐着的猴子歪着脑袋,张着嘴巴,鼾声打得震天响。另一边的哑巴则抱着手臂,闭着眼睛,似乎也在闭目养神。
“二叔?你睡了没?”我看向副驾驶的二踢脚。
“没呢,咋了天牛?”二踢脚回过头,眼睛里也有些血丝,但精神看起来还行。
“二叔,我睡了多久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怎么感觉走了好久。”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二踢脚道:“你睡了大概五六个小时了吧。我们这是直接回香港。”
“香港?直接开车回香港?!”我有些惊讶,这距离可不近。
“嗯。”二踢脚肯定道:“把头说了,坐火车人多眼杂,还要倒腾,太麻烦,而且现在情况不明,还是直接坐这个车保险点,时间上都差不多。”
我点点头:“好吧,那看来还早得很。” 这时,我才想起来看手机。解锁屏幕,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小芸半个月前发来的那些未读消息。
我点开一看,大部分都是她在法国巴黎迪士尼乐园拍的照片。有在标志性的灰姑娘城堡前比着剪刀手、笑得阳光灿烂的自拍;有和她老爸石爷一起,坐在“小小世界”游览船上的温馨合照,石爷脸上也难得地带着放松的笑容;有抱着超大的草莓熊玩偶,对着镜头做鬼脸的搞怪照;还有在夜晚的烟花秀背景下,她回头抓拍的瞬间,绚丽的烟花在她身后绽放,映照着她明亮的眼眸……看着这些充满快乐和生活气息的照片,再对比我们刚刚经历的生死险境和外面暗流汹涌的江湖,我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复杂而又温暖的弧度,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后面的消息则是问我是不是又下古墓了,怎么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关机,语气从开始的兴奋分享,慢慢变成了担忧和埋怨。
我想了想,简单回复了几句,告诉她我们刚从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出来,大家都平安,让她放心。并特意叮嘱她,最近外面不太平,江湖上可能要有大风波,让她尽量少外出,注意安全,等我回去再说。
发完这些,强烈的疲惫感再次袭来,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二踢脚摇醒的。
“天牛,天牛!醒醒,到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向车窗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以及远处那栋熟悉的江景别墅!
“到了!我们回来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脑袋“咚”地一声撞在了车顶上,疼得我龇牙咧嘴,但内心的兴奋却难以抑制。
历经九死一生,我们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暂时的,却也能让人喘口气的避风港。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停在了那栋熟悉的房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