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哥的……”猴子看着这景象,喃喃道:“又要过河……之前在明朝墓过那人工湖,差点被那鲶鱼精吃了,这次不会又有什么水怪吧?”
这次,把头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脸色凝重地盯着漆黑的水面。有了上次的经历,大家对这种地下河都有些发怵。这河面宽阔,水流虽缓,但深度未知,冰冷刺骨,直接游过去几乎等于自杀,很快就会失温冻僵。
“沿着岸边找找,看有没有办法过去。”把头下令。
我们分散开,沿着河岸小心搜索。
应雪很快发现了一些残破的古代木桩和断裂腐烂的绳索痕迹:“老大,这里!好像以前是个简易的渡口或者绳桥,但早就坏了。”
“看那边!”猴子眼尖,指着上游不远处的河面。只见荧光照耀下,一个破烂不堪、半沉半浮的皮筏子被水流慢慢推着,在原地打转。那皮子看起来都快烂没了,骨架也歪歪扭扭,感觉一碰就要散架。
“这玩意能用吗?”胖坨怀疑道。
“总比没有强!试试看!”老烟枪说着,用工兵铲小心地把那破皮筏子勾了过来。
筏子一靠近,那股腐臭味更浓了。这皮筏子比看起来还要破,但骨架似乎是某种坚韧的木材,勉强还有个样子。
“不行,这太破了,得加固一下。”老斑鸠观察着岸边一种奇特的、像是巨型蘑菇一样的深棕色菌类,它的菌柄异常粗壮干燥:“砍点这个!这东西看起来轻,说不定有浮力!”
地龙和胖坨用工兵斧砍了几段那种巨型菌柄,又找了些比较轻的浮石,用备用的绳子费力地将它们绑在破皮筏子的两侧,勉强做了一个加固和增加浮力的简易木筏。整个过程我们都提心吊胆,生怕动静太大又惊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好不容易把“船”弄好,我们战战兢兢地站了上去,每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紧张地盯着漆黑的水面。木筏吃水很深,摇摇晃晃,河水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都蹲下,保持平衡!慢点划!”把头低声指挥,用地龙的开山斧当桨,慢慢划向对岸。
木筏摇摇晃晃地驶向河心。河水冰冷刺骨,即使没碰到水,那股寒意也足以让人牙齿打颤,血液都快冻僵了。
突然,猴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水……水下……有影子!好大的影子!”
众人的手电光立刻扫向水面。只见幽深的黑色河水下,数个巨大无比、缓慢移动的阴影开始汇聚,它们比我们的破木筏还要大得多!偶尔能看到一两条苍白、细长、如同巨人手指骨般的怪异肢体一闪而过,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多个毫无生气的、巨大的苍白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开又闭上,让人头皮发麻!
“操!又是什么鬼东西!”地龙骂道,握紧了斧头。
毫无征兆地,“哗啦”一声巨响,一条苍白粗壮、覆盖着粘滑硬皮且布满疣粒的触手猛地破开水面,带着一股腥风和水花,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向木筏!
“小心左边!”把头大吼。
地龙反应最快,怒吼着蹲稳身子,抡起开山斧用尽全力劈向那触手!
“噗嗤!”一声闷响,斧刃砍入肉中,但却被坚韧的皮肉和骨头死死卡住!墨绿色粘稠、带着刺鼻腥臭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木筏上竟然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触手吃痛,猛地缩回,巨大的力量险些将地龙连带斧头一起拽进河里!
木筏被这一击撞得剧烈摇晃,猴子尖叫一声差点掉下去,被旁边的马老六死死拉住。
“水下不止一个!好几个影子围过来了!”猴子惊恐地大叫,手电乱晃,但只能照出水下模糊扭曲的巨大轮廓。
“别乱!背靠背!注意四周!”把头临危不乱,大声指挥。胖坨迅速抽出他的短刀和多功能工具钳,紧张地盯着翻滚的水面。
马老六脸色苍白,急声道:“这玩意看起来有点像章鱼!肯定是在这鬼地方变异的!皮糙肉厚,寻常伤害弄不死它!得攻它要害!眼睛或者嘴巴!”
就在这时,另一侧水面猛地翻涌,一个扁平宽阔、布满恶心肉疙瘩的恐怖头部猛地抬出水面!一双苍白巨大、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筏上的人,它张开的巨口里密布着匕首般惨白的牙齿,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的、如同水下擂鼓般的“咕噜”声,带着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
把头暗金色瞳孔猛地收缩:“是蝾螈!”
“妈的,给你尝尝这个!”二踢脚反应极快,迅速从防水包里掏出一个小当量的防水炸药管,用火折子点燃引信,心里默算着时间,在那蝾螈再次张口欲咬的瞬间,猛地将炸药管扔进了那恐怖的巨口之中!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蝾螈体内传出!河水被剧烈搅动,掀起波浪!那变异蝾螈发出一声痛苦至极、扭曲变形的嘶鸣,整个身体疯狂地翻滚扭动起来,如同沸腾了一般,掀起的浪涛差点把我们的破木筏直接拍碎!
内部的爆炸显然重创了它,墨绿色的血液和碎肉从它口中喷涌而出。但它并未立刻死去,反而因为剧痛而更加狂躁暴戾!它巨大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撞击木筏底部!
“咔嚓!”木筏的一根主要骨架被撞断了!
“筏子要散了!抓紧身边能抓的东西!”凤姐尖声喊道,死死抱住一根菌柄。
那受伤的蝾螈再次浮起,头部一侧被炸开一个可怕的伤口,绿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它剩下的那只独眼死死锁定木筏上的人,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打它的眼睛!打瞎它!”把头命令道,他自己也从后腰抽出捆尸绳,试图在摇晃的木筏上稳住身形并攻击。
关键时刻,一直没说话的冷锋显示出惊人的冷静和精准。他迅速从背包里拿出那把用来发射信号弹的信号枪,填装上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几乎没有任何瞄准,对着那只完好的、充满怨毒的巨大苍白眼睛就扣动了扳机!
“咻!噗!”
信号弹拖着红色的尾焰,精准无比地射入了蝾螈的眼睛!瞬间爆开一团耀眼的红光和墨绿色的汁液!“吼!”蝾螈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痛苦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翻滚。
地龙也趁机猛地拔出卡在另一条触手里的斧头,疯狂地砍劈附近试图缠绕上来的其他苍白肢体。
眼睛被重创,成了压垮这怪物的最后一根稻草。变异蝾螈发出最后一声无力的哀鸣,剧烈的挣扎翻滚,然后沉重地向下沉去,带起一个巨大的旋涡。
而我们那早已不堪重负的木筏,也在这最后的挣扎中,“哗啦”一声,彻底散了架!
“啊!”
“救命!”
所有人惊叫着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那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几乎让人心脏骤停,肌肉瞬间僵硬!众人拼命挣扎,呛着冰冷腥臭的河水,胡乱抓住散落的木板和彼此的身体。
“快!游到对岸去!快!”把头的声音在冰冷的水中颤抖,但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
大家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向对岸那个有着荧光苔藓的岩石平台游去。猴子差点被蝾螈下沉的漩涡卷走,胖坨奋力把他拉了回来。地龙的开山斧在混乱中脱手,沉入了漆黑的河底,他骂了一句,但也顾不上了。
最终,我们这群人狼狈不堪、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几乎虚脱地爬上了对岸的岩石平台,一个个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除了大口喘气,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刺骨的寒冷交织在一起,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