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手刚从月华剑上移开,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他站在主府大厅门口,百名圣女跟在身后,脚步声整齐得像一场阅兵。
大厅里灯火通明,长桌两侧坐满了陈家族老。他们穿着统一的玄色长袍,脸上没有表情,像是提前排练过一百遍的木偶。
“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敲了敲拐杖,“坐下。”
陈凡没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厅内最高处那块写着“陈氏家规”的匾额。上面第一条就是:嫡子婚配,由族会定夺,不得自专。
他笑了。
“我不坐。”他说,“我站着说件事。”
全场安静。
有个族老端着茶杯正要喝,手停在半空,茶水洒了一腿。
“你说什么?”白胡子老头声音压低。
“我要建个势力。”陈凡说,“名字我都想好了——九域联姻盟。”
咔。
茶杯落地。
满厅哗然。
“你疯了?”白胡子老头猛地站起,拍案而起,“陈家规矩传承三万年,你竟敢提这种荒唐事?婚配是家族大事,岂能由你一人做主?”
“不是我做主。”陈凡摇头,“是大家一起做主。”
他转身,面向身后的百名圣女。
“你们愿意一辈子当政治筹码吗?今天嫁这个域主,明天许那个仙君,生下来的孩子还得算气运账?”
没人说话。
但有人握紧了拳头。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陈凡张开双臂,“加入联姻盟。婚书照签,聘礼照收,但从此以后,谁也不能逼你们嫁人。谁敢动你们,就是和整个联盟作对。”
静。
然后,琉璃第一个走出来。
“我支持。”她说,“我爹当初把我许给你,连问都没问我一句。现在,我想自己选一次。”
瑶光也上前一步。
“星陨域圣宗向来独立。”她说,“我不需要谁施舍婚姻自由。但我承认,这提议……不算蠢。”
玉衡轻轻一笑。
“星盘显示,今日有大事发生。”她说,“原来是指这个。”
三人一站,百名圣女纷纷向前。
站位变了。
前一秒还是簇拥护送的队伍,下一秒成了整齐划一的阵列。她们站在陈凡身后,像是一堵墙,挡住了所有质疑的目光。
“你们!”白胡子老头气得发抖,“你们可知背叛家族是什么下场?”
“没人背叛。”陈凡摊手,“我们只是换个玩法。你们管婚事叫‘联姻’,我们叫‘结盟’。一字之差,性质不同。”
“放屁!”另一个族老怒吼,“你以为这是儿戏?今日你立盟,明日她们就要插手九域政务!修仙界还不乱套?”
“早就乱了。”陈凡笑,“不然青岩域恶霸怎么敢绑架南宫婉?琉璃域叔父怎么敢设伏杀我?你们管过吗?等出事了才想起来讲规矩?”
他指着厅外。
“我在断魂谷差点死掉。左臂到现在还在疼。是谁救我的?是这些女人。不是你们。”
他回头,看了眼南宫婉。
她站在人群中间,手里还攥着那个装清心丹的玉盒。
“你们觉得她们只是装饰品?”陈凡声音抬高,“可她们比我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强。凭什么她们就不能有自己的势力?”
“胡闹!”白胡子老头厉喝,“你不过是个化神境的纨绔,靠女人撑场面,也敢谈建盟立制?”
“化神境?”陈凡笑了,“那是你们以为。”
话音落,他后背猛然一震。
寒气炸开。
冰凰翼瞬间展开,双翼横扫三丈,大厅内的烛火齐齐熄灭又重燃。火焰颜色都变了,从橙红转为幽蓝。
“这是……”瑶光瞳孔一缩。
“女帝的冰凰翼。”陈凡轻拍翅膀,“系统抽的,正版,带认证。”
他缓缓升空半尺,居高临下看着那群族老。
“你们说我靠女人?”他笑,“没错,我就是靠女人。娶一个老婆抽一次奖,动情值越高越强。我现在有一百个老婆候选人,你们算算我能抽多少次?”
【叮——】
【系统提示:宿主吹牛请适度,当前实际激活抽奖次数为67次,剩余未动情者33人】
“闭嘴。”陈凡心里骂了一句。
但他脸上的笑一点没减。
“所以别拿‘家族传统’压我。”他说,“传统是用来打破的。当年我太爷爷一刀劈开九域封锁,你们说他是叛逆。现在呢?他的雕像还立在祖庙正中间。”
他收起翅膀,落地时膝盖微弯,但没倒。
“我不是要推翻陈家。”他说,“我是要让陈家的女人,也能站着说话。”
大厅再次安静。
这次不是震惊,是动摇。
有个年轻些的族老低声问:“若成立此盟……权力如何分配?”
“很简单。”陈凡说,“盟主我来当,副盟主轮值,每月换人。重大决策需三分之二成员同意。婚书依旧有效,但加一条补充协议——任何一方不得强迫另一方履行婚姻义务,除非双方自愿。”
“那你呢?”白胡子老头冷笑,“你娶这么多女人,难道不是为了掌控她们?”
“我承认。”陈凡点头,“一开始是图抽奖。”
他顿了顿。
“但现在……她们一个个站出来帮我,我再把她们当工具人,那我不是人,是畜生。”
他看向琉璃、瑶光、玉衡、南宫婉……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所以这盟,我不只为我自己建。”他说,“也为她们。”
最后一句落下,大厅外传来一阵风。
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那些挂在墙上的古老家训卷轴。
其中一幅“女子无才便是德”,啪地一声,从挂钩上掉了下来。
没人去捡。
白胡子老头脸色铁青。
“此事需上报仙帝。”他说,“你无权擅自决定。”
“可以。”陈凡点头,“等我爷爷回来,我当面问他。但在那之前——”
他走向主座,一脚踩上椅子。
“这个盟,我说了算。”
他举起右手,像在宣誓。
“从今天起,九域联姻盟正式成立。欢迎加入,拒绝强迫。谁敢欺负我老婆,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
“系统暴击。”
话音未落,他左手突然抽搐。
伤口裂开,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月华剑就放在桌上,剑身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陈凡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扭曲了一下。
下一秒,冰凰翼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半寸,随即消失。
他咬牙,手指死死扣住桌沿。
对面,百名圣女没人动。
但琉璃悄悄往前挪了半步。
瑶光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冰刃。
玉衡指尖凝聚了一缕星力。
而陈凡,依旧举着手,像一座即将倾塌却 refusing 倒下的雕像。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系统的倒计时。
【警告:生命精元28%,冰凰翼二次召唤将导致经脉撕裂】
【建议:立刻躺平】
“我知道。”他在心里说。
然后对着全场,咧嘴一笑。
“还有谁,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