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不置可否,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么好的命!
说着,姜雨眠伸手环抱着秦母,“娘,你真是太好了,你看,你好的人家都开始嫉妒了呢!”
苏枕月抿了抿唇,她确实有些嫉妒。
倒不是嫉妒秦婶过来能帮忙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而是,她可以不用别人照顾。
每次过年回去的时候,老王的弟弟妹妹们都抱怨,说他常年在外地不回来,根本不知道他们伺候老人有多崩溃。
说什么,要不是他每个月寄点钱回去,他们真是不想伺候了。
瘫在床上,老王的弟弟,怕她一个人待在屋里闷得慌,找工匠给她做了个带轮子的木头椅子,可以推着她到处走一走的那种。
下地干活的时候,把她推到村口,和村里缝衣服纳鞋底的大爷大妈们聊聊天。
结果,她在村口跟人家说,王政委混得好,不回来看她就算了,连钱都不寄回来。
说他娶的媳妇儿也不行,过年回来,连娘都不喊,更别说伺候了,根本不到她跟前来。
嗯,也不只是骂他们夫妻俩。
但凡是她的孩子,孙子们,统统都没落好。
孙女上山割猪草摔伤了,身上有血,她都得在村口说孙女是跟野男人在山上乱搞。
逼的大孙女直接跳河以死明志,还好村里不少人都知道真相,把孩子救上来之后,纷纷指责她。
然后她轻飘飘的来了句,“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她还当真了!”
最后儿子气的,不让她出门,让她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她出不去,就一个劲儿扯着嗓子的哭。
哭的大队长还以为咋滴了,急匆匆的往家里跑,然后就看到她趴在地上吃土,“老了,遭人嫌了,没人管了,饿的慌啊。”
苏枕月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心底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秦母和姜雨眠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长辈,谁家长辈不是盼着孩子们好啊。
她怎么跟人家反着来……
秦母纳鞋底的针都差点戳自己手指头上去,“我的老天爷啊,真的假的,这,这……”
太让人费解了。
姜雨眠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要是神志不清的话,做晚辈的,也别跟她计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枕月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脑子灵光的很,识文断字的,算账的一把好手,家里所有的开销,还有我们寄回去的钱,咋花的,得记账,她每个月看账本子。”
“对不上账的,就坐在床上骂,骂我弟妹都贴补娘家了。”
“当初我嫁给老王是领导们牵线介绍的,结婚报告递上去之前,老王回老家跟他们说要结婚了,娶城里姑娘,她就一百个不愿意,说娶回来不能种地。”
“还说除非我能在老家端屎端尿的伺候她,否则,她就是死也不同意。”
“后面,我们结婚就没通知她,一直到我怀了子越才跟她说,她气的在家骂了半个月。”
嚯。
这还真是个气性大的老太太啊,说真的,姜雨眠都想见识见识一下这个老太婆了,真有意思啊。
没见过这样的。
话匣子打开,就慢慢聊了起来,苏枕月就一股脑的把自己婆家那点子事儿,都说了出来。
“哎,但凡她不这么作妖,老王都想把她接过来享享福。”
“不管咋说,咱们大院里总比村里强。”
姜雨眠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真的。
“你对别人倒是挺厉害,你有本事也对付对付她啊,听你这话的意思,她就这样常年作妖,你婆家弟妹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半死不活的。”
“万一哪天真伺候烦了,让你们把人接走,你咋办?”
对哦。
大院里的日子过的太安稳了,她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给你弟妹出出招吧,别真把人给逼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能有啥招啊!
姜雨眠想了想,“你说,全村都知道你婆婆的脾气秉性了?”
苏枕月点了点头,“对啊,她天天闹,晚上起夜的时候,都得扯着嗓子把全家都喊起来,住在我们家隔壁的邻居都苦不堪言。”
姜雨眠勾唇笑了笑,靠近苏枕月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你试试。”
苏枕月有些诧异,“这能行吗?”
“试试呗。”
等到外面喝酒的散场之后,各回各家,秦川起身去送傅斯年回招待所。
秦父吃完饭喝了点酒,赶紧洗漱一下就早点睡了,他明天还得上班。
秦母,苏枕月和姜雨眠三人一边儿收拾,一边儿骂,“连个伸手的都没有!”
王政委都走进自家院子了,兴许是喝了点酒,兴奋的。
直接单手撑在墙边,一个用力跳过来,赶紧帮忙一起收拾,不想再挨骂了。
翌日。
苏枕月想起姜雨眠的话,得空的时候,用学校的电话给老家打了个长途。
俩位弟妹接到电话之后还一脸茫然呢,听到她的话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这,成吗?”
苏枕月有些恨铁不成钢,“成不成的,试试看啊,你们俩成天在家,还得下地干活,还得洗衣做饭喂鸡喂猪的,累成那样,还得伺候她。”
“你们俩就回娘家住几天,当个甩手掌柜试一试,没有你们家里一团糟,她在继续闹,看看她儿子愿不愿意!”
儿媳妇儿跟婆婆闹,外人肯定会骂她。
但是儿子跟婆婆闹,就算是外人骂,那也骂不着儿媳妇啊。
当然,也有那不长眼的会去骂儿媳妇,说都是儿媳妇挑唆的。
管他呢,嘴长在别人身上,自不自在是自己的事儿。
姜雨眠忙活完板报的时候,收拾东西往宣传部走的时候,远远看到傅斯年和宋心棠两人在散步聊天。
嗯……远远看上去,俩人就像是在搞对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