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千星商会的清静阁,沈劈天一行人继续在光怪陆离的原初集市中穿行。有了墨羽提供的《风物志》基础篇,他们对这片区域的布局和常见交易物有了大致了解,行动也更有针对性。
集市远比想象中庞大,除了常规的资源、情报交易,还有许多专门经营“法则奇物”的区域。
所谓法则奇物,并非具体的法宝或材料,而是一些蕴含着独特法则片段的奇异存在。它们可能是某个世界毁灭时凝结的“悲伤泪晶”,蕴含着一丝残缺的哀伤法则;可能是一缕被强行剥离的“时间流沙”,能轻微加速或减缓局部时间;甚至可能是一团“混乱道火”,能污染和扭曲其他法则……
这些奇物大多不稳定,使用风险极高,但若能成功炼化或借鉴,对悟道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因此,尽管价格昂贵,依旧吸引着大量亡命之徒和追求力量巅峰的修士。
沈劈天在一个专门售卖“雷霆系”奇物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一个浑身缠绕着电蛇、形似雷元素的灵体生命,摊位上的商品也光怪陆离:有噼啪作响的“怒雷之心”,有寂静无声的“寂灭电痕”,还有如同液态般流动的“元磁雷浆”。
摊主看到沈劈天,灵体微微波动,传递出警惕与一丝敬畏的意念。它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存在,在雷霆之道上的位格远超于它。
沈劈天目光扫过摊位,最终落在一块毫不起眼的、表面布满灰色斑点的残破石片上。石片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顽石。
然而,沈劈天体内的混沌雷印,却微微悸动了一下。
他拿起石片,入手冰凉粗糙,神念探入,内部一片混沌,似乎什么都没有。
“此物何来?”沈劈天问道。
雷灵摊主意念传来:“……废墟……捡的……不明……无用……搭头……” 意思是从某个废墟捡来的,不知道是啥,没啥用,当赠品。
沈劈天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太初道韵渡入石片。
嗡!
石片表面的灰色斑点骤然亮起,浮现出极其复杂、古老、仿佛由雷霆自然生成的原始道纹!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雷霆诞生之前的“静默”道韵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摊位上所有其他雷系奇物的波动!
那雷灵摊主吓得灵体几乎溃散,周围几个摊位的人也纷纷投来惊骇的目光。
沈劈天立刻收敛道韵,石片恢复平凡。他心中却掀起波澜——这石片中蕴含的,竟是一丝“雷霆未生之时的静”之意境!这与他的太初雷境,正好形成了完美的互补与参照!
“此物,我要了。”沈劈天平静道,取出几块联盟凝练的源质结晶,“这些可够?”
那雷灵摊主哪敢说不,连连点头,几乎是用抢的接过源质结晶,然后将那石片恭敬地推到沈劈天面前。
沈劈天收起石片,心中满意。这趟集市,仅此一物,便不虚此行。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这片区域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与强大的能量冲突!
只见一支队伍正与集市守卫对峙。那支队伍成员皆身着统一的银色战甲,气息凌厉,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煞气,为首者是一名神色冷峻、背负双剑的女子。他们似乎想要强行进入一个被光膜封锁的店铺,与阻拦的守卫发生了冲突。
“是‘星灵卫’!”旁边有见识的摊主低呼,“‘耀星联邦’的执法队!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还如此强硬?”
耀星联邦?沈劈天在《风物志》中看到过这个名字,是活跃于原初之地另一片区域的强大科技侧文明,以纪律严明和战力强横着称。
“此地受‘等价契约’保护!任何人不得擅闯!”集市守卫队长,一名气息浑厚的岩石巨人闷声喝道,手中巨大的石斧闪烁着法则光芒。
那背负双剑的星灵卫女子冷哼一声,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我们追踪‘虚空窃贼’至此,有确凿证据显示其藏匿于此店!根据《泛宇宙追缉临时协议》,你们有义务配合!让开!”
“协议需经由集市仲裁庭审核!在仲裁结果出来前,任何人不得破坏集市规矩!”岩石巨人寸步不让。
双方剑拔弩张,法则力量对撞,引得周围空间阵阵涟漪。集市的契约法则开始凝聚,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沈劈天微微皱眉。他感应到,那被光膜封锁的店铺内部,确实有一股极其隐晦、带着虚空波动的气息,与星灵卫追缉的目标吻合。但这股气息深处,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一种让他都感到些许心悸的、混乱而古老的东西。
星灵卫女子显然耐心耗尽,玉手一挥:“拿下!阻挠者,视为同党!”
她身后的星灵卫瞬间结阵,银色战甲光芒连成一片,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剑,悍然斩向店铺的光膜!这一击威力惊人,已然超越了集市允许的武力上限!
岩石巨人大怒,石斧爆发出土黄色光芒,正要硬接。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店铺的光膜并非被斩破,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直接将那光剑吞噬了进去!紧接着,光膜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如同眼睛般的符文,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了虚空与某种更深层恶意的气息,猛地爆发出来!
“不好!这不是普通的隐匿法阵!是……是‘古魔陷阱’!”有见识广博的老修士失声惊呼!
古魔?沈劈天眼神一凝。在原初之地的记载中,这是一种诞生于宇宙负面情绪与法则漏洞中的诡异存在,介于能量与意识之间,极其难缠,擅长蛊惑与寄生!
那光膜上的眼睛符文齐齐转动,锁定了外面的星灵卫和集市守卫,一股强大的精神污染与法则扭曲力场瞬间扩散!
星灵卫和守卫们如遭重击,阵型大乱,眼神开始变得混乱、疯狂!
“醒来!”
一声清淡的喝声,如同暮鼓晨钟,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
沈劈天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混沌原初之雷的微光闪过,并非攻击那古魔陷阱,而是如同净化之雨,洒落在那些被污染的守卫和星灵卫身上。
滋啦!
他们身上的混乱气息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退,眼神恢复清明,心有余悸地看向那诡异的店铺光膜,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沈劈天。
那星灵卫女子看向沈劈天,冷峻的脸上首次露出惊容。她能感觉到,刚才那股让她都感到棘手的精神污染,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沈劈天却并未看她,而是目光凝重地盯着那店铺光膜。在他的感知中,那古魔陷阱深处,除了虚空窃贼和古魔的气息,似乎还封印着什么东西……一件让混沌雷印都产生微弱共鸣的东西。
这原初集市,果然藏龙卧虎,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