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夔州寻踪与义城迷雾
空间内岁月静好,外界时光却未曾停歇。林霄感应到的那几条清晰的因果线,如同刺眼的红点,标注在此世的地图之上,牵扯着未尽的遗憾与悲鸣。其中最灼热的两条,一指向夔州,一指向那未来被称为“义城”的荒凉之地。
“薛洋…晓星尘…”林霄于灵泉边静坐,缓缓吐出这两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沉重。一个自幼受尽苦难、最终扭曲成魔;一个清风霁月、却落得自刎碎魂的结局。这悲剧的核心,或许此刻尚未完全铸成,但阴影已然笼罩。
【叮——签到成功!】 【获得:《鬼道符箓精要》x1(内含部分残损符箓制法与理念),《伤科杂病论》x1,敛息符x5,神行符x3,下品灵石x50,调味料大礼包x1。】
签到奖励再次体现了系统的“针对性”。《鬼道符箓精要》虽为残篇,且明显与正统道家符箓迥异,透着几分邪戾之气,却恰合了“以毒攻毒”、“了解对手”的思路。林霄将其收起,并未立刻决定如何使用。调味料大礼包则引得阿沁和孟诗一阵欣喜,空间的膳食愈发美味多样。
此次行动,目标明确,却需分头进行。夔州与义城方向不同,且需探查的情况各异。 经过商议,决定由林霄、张起灵前往夔州,寻找尚是幼童、可能正遭受非人折磨的薛洋。黑瞎子、斯内普则前往义城方向,探查晓星尘及其好友宋岚的踪迹,以及那可能存在的、与眼盲相关的隐患。西里斯本想同去,但被安排留守空间,与折颜、白真一同看护孩子们,并随时准备策应。温宁负责协助防御,阿沁和孟诗照料日常。
魏无羡和孟瑶得知师长们又要外出“行侠仗义”,眼中满是向往与担忧。魏无羡拍着胸脯保证:“霄哥哥,小哥,你们放心去!我会照顾好弟弟们,功课也绝不落下!”孟瑶则细致地帮忙检查行囊,将一些常用丹药和干粮分装好,低声道:“恩人,万事小心。”
林霄揉了揉两个少年的头发:“家里就交给你们了。羡羡,那本《百工图谱·机关篇》很有意思,或许对你将来有益。瑶儿,阵法基础需扎稳。”两个孩子郑重应是。
临行前,林霄特意将一枚改良过的、效果更强的护身灵玉挂在张起灵颈间,又替他理了理衣襟。张起灵握住他的手,眸光深沉:“放心。”
夔州途中的插曲:
林霄与张起灵皆是脚程极快之人,又有神行符辅助,不出几日便已接近夔州地界。然而,在途经一处荒僻山林时,却意外感应到一丝微弱的、带着绝望与死气的怨念。
循迹而去,竟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简陋的义庄,阴气森森。庄内并无活人,却徘徊着几个行动僵滞、面目腐烂的“行尸”!这些行尸显然刚形成不久,怨气不深,更像是被极粗浅的术法驱动,在看守此地。
“炼尸?”林霄皱眉,与张起灵对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轻易解决了那几个不堪一击的行尸。在义庄最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眼中却燃烧着倔强仇恨的火焰。旁边散落着一些炼尸用的邪门器具和一本破旧的、记载了些阴毒术法的古籍。
显然,这少年不知从何处得了这本邪书,自行摸索,却因功力不足或操作不当,遭到了反噬,被自己炼制的行尸困在了这里。
少年见到他们,先是惊恐,随即发现他们解决了行尸,眼中又迸发出一丝希冀与疯狂的渴求:“救…救我!我能帮你们…我很聪明,我可以学很多厉害的法术!”
林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的、扭曲的未来。他叹息一声,指尖灵力吞吐,斩断铁链。少年瘫软在地,剧烈咳嗽。
“力量无分正邪,但人心有。”林霄蹲下身,看着他充满算计与求生欲的眼睛,“执着于速成的邪术,终将自噬。今日救你,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留下一些伤药、干净的衣物和少量银钱,以及一句告诫:“若想真正活下去,换个地方,脚踏实地。若再执迷于此道…”林霄没有说完,但周身一闪而逝的威压让少年瞬间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与张起灵离开义庄后,林霄心中感慨:“世间苦难之多,非一人之力可尽改。但遇上了,能拉一把是一把。”只希望那少年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夔州夜雨与糖的滋味:
进入夔州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躁动与野蛮的气息。根据那丝因果线的指引,他们很快锁定了城中最混乱、最肮脏的角落。
在一个雨夜,类似于当初找到孟瑶时的凄风苦雨,他们在一个破败的、充斥着霉味和血腥气的院落外,听到了里面传来孩童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和恶毒的咒骂鞭打声。
透过缝隙,他们看到一个瘦骨嶙峋、满身血污的小男孩(薛洋)正被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踩在脚下,旁边散落着几块被踩得稀烂的糕点。男孩的左手小指已然血肉模糊,显然遭受过残酷的虐待。但他眼中没有泪,只有狼崽般的凶狠与刻骨的怨毒。
“妈的!让你偷东西!让你不老实!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那大汉骂骂咧咧,又要举鞭抽下。
林霄眸光一寒,与张起灵同时动作。张起灵身影如鬼魅般掠入,瞬间卸了大汉的关节,将其击昏。林霄紧随其后,一道温和的灵力迅速注入小男孩体内,稳住他濒临崩溃的生机。
小男孩惊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尤其是张起灵那冰冷强大的气息让他本能地瑟缩,但林霄那带着【草木精蕴】的生机的灵力又让他感到一丝奇异的温暖和舒适。他警惕地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刺猬。
林霄看着他那只血肉模糊的小指,心中叹息,取出灵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药效发挥,疼痛迅速减轻,小男孩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林霄。
“还疼吗?”林霄声音温和,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颗用灵蜜和花果制成的、晶莹剔透的糖果——这是阿沁新试制的零嘴,带着淡淡的灵气,香甜无比。他将糖果递到小男孩嘴边。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最终抵不过那诱人的甜香,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睁大,露出了一个孩子本该有的、混合着惊喜与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迅速将糖果卷入口中,贪婪地吮吸着那从未尝过的甜蜜滋味,连身上的伤痛似乎都暂时忘记了。
“想吃糖,以后可以有很多,不必再去偷。”林霄看着他,轻声道,“但需要付出相应的劳动或努力来换取。愿意跟我们走吗?去一个能吃饱穿暖、有糖吃,也不会有人随意打骂你的地方。”
小男孩(薛洋)嘴里含着糖,甜味弥漫在口腔,是他灰暗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美好体验。他看着林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却强大的张起灵,再看看地上昏死的大汉,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他对温暖、饱食以及“糖”的渴望,暂时压过了怀疑与戒备。他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林霄用一件厚斗篷将他裹紧抱起,对张起灵道:“走吧。” 张起灵点头,目光扫过院内,一丝极淡的杀气掠过那昏厥的大汉,最终却并未下手。有些惩罚,并非只有死亡一途。废其行动力,让其余生困苦,或是更深的折磨。
两人带着年幼的薛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夔州的夜雨之中。
另一边,义城方向:
黑瞎子与斯内普根据林霄提供的模糊方位一路探寻。义城此时尚非日后那座死气沉沉的鬼城,但也人烟稀少,略显荒凉。他们并未直接找到晓星尘,却在一处山林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和一丝残留的、清正却凌乱的剑气。现场还有几具身穿特定家袍的修士尸体,死状凄惨。
“看来有人抢先一步动了手。”黑瞎子检查着痕迹,墨镜下的脸色有些严肃,“这剑气…纯净中带着决绝,应是那位晓星尘道长的。但他似乎受了伤,气息不稳。”
斯内普用魔杖检测着空气中的能量残留,冷声道:“有黑魔法的痕迹…不,类似于此界的某种诅咒或毒术。阴损,针对性强。”
他们循着微弱的踪迹追踪了一段距离,却在一处悬崖边失去了线索。仿佛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啧,来晚一步。”黑瞎子咂咂嘴,“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手段不简单。这位道长,麻烦不小啊。”
斯内普阴沉着脸:“需要更精确的定位。或者,回去让林霄再用那种符箓探查。”
两人决定不再盲目寻找,先行返回空间与林霄汇合,再从长计议。
空间内,灯光温暖。 林霄和张起灵将已经清洗干净、换上柔软新衣、手上伤口也被妥善包扎好的小薛洋带回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小薛洋对陌生环境充满了警惕,死死攥着林霄的衣角,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里还紧紧捏着林霄后来又给他的一块糖。但当看到魏无羡、孟瑶、安安、麒麒、小温情这些年龄不一的孩子们,感受到空间内平和安宁的氛围,尤其是阿沁端来热腾腾、香喷喷的肉粥时,他的戒备稍稍放松了一些。
折颜上前为他仔细检查身体,眉头微蹙:“旧伤颇多,根基有损,心思郁结…需好好调理,不仅是身体,还有心性。”
林霄点头:“慢慢来。先让他安顿下来,适应这里。” 他知道,将薛洋从深渊边缘拉回,绝非一日之功。给予温暖与安全感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引导与教育至关重要。
稍晚,黑瞎子与斯内普也返回,汇报了义城方向的发现。 听闻晓星尘可能已遭不测且下落不明,林霄面色凝重。
“线索断了…”他沉吟片刻,“无妨。既已知目标,总有办法找到。当务之急,是先安顿好眼前人。”
他看向一旁正被小温情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块糕点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薛洋,又看了看正在认真教导孟瑶一个简单符箓的魏无羡。
改变已经发生,虽然缓慢,却充满希望。 签到系统今日给予的《鬼道符箓精要》或许危险,但或许…也能在未来成为理解与应对某些局面的钥匙。
夜渐深,空间内重归宁静。新的成员带来了新的挑战,也带来了弥补更多遗憾的可能。前方的路或许仍有迷雾,但林霄相信,只要携手同行,总能劈开荆棘,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