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盯着丹炉里那几颗色泽不均的丹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又失败了。”她低声嘟囔，用镊子夹起一颗丹药在灯下细看，“这仿制月华石的效果也太不稳定了，上一炉还勉强能用，这一炉直接成了残次品。”
丹炉旁散落着十几颗类似的丹药，有的色泽暗淡，有的表面布满裂纹，只有少数几颗勉强达到她要求的标准。这些是她用从修真界交易会换来的材料炼制的“养元丹”，原本打算通过陈美娟的渠道在现代世界出售，好彻底还清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
可现在这个成品率，别说还债了，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体内的灵力因为连续炼丹而有些紊乱。界钥指环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能量读数又下降了1%，现在只剩下89%。这个持续的能量流失问题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冷静，苏晓晓，冷静。”她对自己说，从储物袋中取出顾清弦给她的清心铃。
清心铃只有拇指大小，通体银白，铃身刻着细密的符文。她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一股清凉的气息随之扩散开来，抚平了她焦躁的情绪。
在清心铃的作用下，她重新审视那些失败的丹药。仿制月华石是炼制养元丹的关键材料之一，能够稳定丹药中的灵气。但仿制品终究是仿制品，其内部结构不均匀，导致每次释放的灵气量都有细微差别。
“要是能像现代制药那样精确控制成分比例就好了...”她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为什么不能结合现代制药的思路来改良丹方呢？
她立刻行动起来，将丹炉清理干净，重新开始准备材料。这一次，她没有像传统丹方要求的那样将所有材料一次性投入，而是先将主药“青灵草”单独提炼。
青灵草在丹炉中缓缓融化，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苏晓晓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用灵力引导着药液中的杂质分离出来——这手法是她从现代药物提纯工艺中得到的灵感。
接着是辅药“赤炎花”。她注意到仿制月华石的不稳定性主要会影响火属性材料的融合，于是决定改变加入顺序，先让赤炎花与另一种温和的水属性材料“寒玉露”进行预反应。
“这不就是化学中的缓冲原理嘛。”她一边操作一边吐槽，“那些炼丹的老古董要是知道我用初中化学知识改良他们的宝贝丹方，怕不是要从坟里跳出来。”
预反应完成后，她才加入捣碎的仿制月华石。这一次，月华石的能量释放明显平稳了许多。
最后一步是凝丹。传统的凝丹手法要求一气呵成，但苏晓晓发现这样很容易因为局部温度不均导致丹药品质参差不齐。她尝试着分段凝丹，先形成丹药雏形，再慢慢调整火候使其均匀固化。
整个过程耗时比传统方法多了一倍，但效果显着。
当丹炉再次开启时，十二颗圆润饱满的养元丹静静躺在炉底，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药香纯净而持久。
“成功了！”苏晓晓难掩兴奋，小心地将丹药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
她数了数，这一炉成丹十二颗，品质全都达到了上乘。按照陈美娟之前反馈的市场价，这些丹药足以还清她剩下的所有债务，还能有不少结余。
想到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催债电话和永远还不完的利息，她感觉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
不过喜悦很快被忧虑冲淡。界钥指环又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能量读数显示88%。照这个速度流失下去，不出半个月，界钥就会彻底失效。
她想起在废弃工厂发现的那本笔记，想起照片背面那行“父亲与他的维度理论，1998年秋”。笔记的原主人林文渊显然对维度穿梭有所研究，或许他能提供解决界钥能量流失的线索。
“必须尽快找到他。”苏晓晓下定决心，等处理完现代世界的事务，就立刻和顾清弦去那家古籍店调查。
她收拾好炼丹的器具，将成功的养元丹仔细收好，然后拿出手机联系陈美娟。
“美娟姐，我这边有新货，品质比之前的都要好。”她发去消息，“明天方便见面吗？”
陈美娟的回复几乎秒到：“当然方便！你是不知道，上次那些‘保健品’都快被客户抢疯了。有个富太太说吃了之后连更年期症状都减轻了，非要我再给她弄点。”
苏晓晓忍不住笑了。那些所谓的“保健品”其实就是她之前炼制的低阶丹药，没想到在现代世界这么受欢迎。
“这次的数量不多，但品质极高。”她回复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放心，包在我身上！”陈美娟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对了，小凡今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看他呢，小家伙可想你了。”
提到弟弟，苏晓晓的心柔软下来：“我明天去看他，顺便把新做的玩具带给他。”
结束通话后，她开始制作答应给苏小凡的玩具。这不是普通的玩具，而是她用修真界材料特制的“安神木偶”，里面嵌了一小块温玉，能够温和地调理佩戴者的气血。对苏小凡这样的病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她精心雕刻着木偶的细节，想着弟弟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为了小凡，再难的路她也要走下去。
***
第二天一早，苏晓晓先去了医院。
苏小凡的病房在住院部三楼，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那里。推开门时，小凡正靠在床头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姐姐！”看到苏晓晓，他立刻放下书，眼睛亮了起来。
“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苏晓晓笑着拿出安神木偶。
那是一个雕刻精致的小熊木偶，棕色的毛发栩栩如生，黑曜石做的眼睛闪闪发光。苏小凡接过木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喜欢吗？”苏晓晓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弟弟的头发。
“喜欢！”苏小凡用力点头，随即又担心地看着她，“姐姐，这个很贵吧？你不要总是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苏晓晓心里一酸。小凡从小就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来不会主动要求什么。即使生病了，也总是担心治疗费用太高会给姐姐增加负担。
“不贵，是姐姐自己做的。”她柔声说，“而且姐姐最近赚了不少钱，很快就能把所有的债都还清了。”
苏小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搬家了？”
过去因为还不起债，他们被迫搬了好几次家。每次小凡刚熟悉新环境，就不得不再次离开，连个能长期交往的朋友都没有。
“嗯，不用再搬家了。”苏晓晓承诺道，“等小凡病好了，我们就找个固定的地方住下来，你可以养只小狗，就像你一直想要的那样。”
苏小凡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抱住木偶：“太好了！谢谢姐姐！”
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苏晓晓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为了守护这份笑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陪小凡聊了一会儿后，护士进来例行检查。苏晓晓趁机离开，前往与陈美娟约定的咖啡馆。
***
“这就是新货？”陈美娟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瓶，一股清新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
咖啡馆的包厢里，两人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室内则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轻微嗡鸣。
苏晓晓点头：“十二颗养元丹，品质都是上乘。按照之前的定价，应该够还清剩下的债务了。”
陈美娟仔细检查着丹药，眼中闪过惊讶：“晓晓，这批货的品质比之前的好太多了！你看这色泽，这香气...我敢说，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价格能翻倍！”
“不必了。”苏晓晓摇头，“我现在急需用钱，只要能还清债务就行。”
陈美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晓晓，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保健品’到底是从哪来的？别再用‘深山老中医’那套糊弄我。”
苏晓晓抿了抿唇。陈美娟是她在现代世界最信任的人，但界钥和修真界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美娟姐，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她最终选择部分坦白，“但我可以保证，这些东西来源正当，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陈美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晓晓，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姐都在你这边。”
这句话让苏晓晓心头一暖：“谢谢美娟姐。”
“谢什么谢。”陈美娟摆摆手，恢复了她一贯的爽利作风，“这批货我下午就能找到买家。那个李太太，就是上次买得最多的那个，早就催着我找新货了。”
她说着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买家。苏晓晓则安静地喝着咖啡，思绪飘向了别处。
界钥指环又传来一阵刺痛，能量读数显示87%。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指环，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要用卖丹药的钱彻底还清债务。然后，立刻联系顾清弦，一起去古籍店寻找林文渊的线索。界钥的能量流失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她将失去在两个世界穿梭的能力。
失去穿梭能力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无法继续从修真界获取资源，无法寻找治愈小凡的方法，无法...再见到顾清弦。
想到那个表面冷峻内心温柔的男子，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不知从何时起，顾清弦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搞定！”陈美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李太太全要了，价格比我们预期的还高出三成。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
苏晓晓愣了一下：“这么快？”
“那当然，你美娟姐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陈美娟得意地挑眉，“现在你可以去把那些烦人的债务一次性还清了。”
苏晓晓打开手机银行，看到账户里多出的数字，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摆脱债务的阴影。
“美娟姐，真的谢谢你。”她真诚地说，“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这么快凑够钱。”
陈美娟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看到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