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暗潮涌动】
第二日,皇帝在勤政殿大摆庆功宴,论功行赏。
金殿之上,觥筹交错,君臣相贺。明昭着一身簇新的郡主礼服,端坐于陆清弦身侧,眉宇间的稚气褪去几分,多了些沉静。沈清如侍立在稍后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全场。
赵渊坐在下手,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顺笑容,只是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阴鸷。酒过三巡,他起身向陆清弦敬酒,语气谦卑:“陆大人昨日神勇,老夫佩服。只是这朝堂之事,牵连甚广,望陆大人行事,莫要操之过急,以免伤了朝廷和气。”
这番话,听着是劝诫,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清弦举杯一饮而尽,淡然道:“赵王爷教训的是。只是国法在前,不容私情。下官定当竭力,不负圣恩。”
二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一杯酒,几句话,已是刀光剑影。
宴后,陆清弦并未回驿馆,而是径直带着沈清如,策马奔向位于城西的赵府。他知道,此刻的赵渊,绝不会坐以待毙。
【搜府·蛛丝马迹】
夜色如墨,赵府门前却依旧灯火通明,看似在庆贺王爷无事,实则府内护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我来引开前门,你绕后,从书房方向潜入。”陆清弦低声对沈清如说,“赵渊多年经营,书房定是重中之重。”
沈清如点点头,身形一闪,如一只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陆清弦则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拱手道:“镇北司陆清弦,奉钦命查案,有要事求见王爷。”
门房通报,赵渊很快便传他入内。
客厅里,赵渊端着茶盏,悠然自得。“陆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为了一桩旧案。”陆清弦目光锐利,“当年先皇遇袭,刺客所用玄甲,据查是从兵部流出。下官想,王爷身为宗亲,或许知晓些许内情。”
赵渊冷笑一声:“陆大人莫不是糊涂了?本王乃皇室宗亲,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有证据,拿出来便是!”
就在二人虚与委蛇之际,沈清如已潜行至书房外。书房门窗紧闭,她贴着墙根,侧耳倾听。屋内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整理文书。
她屏住呼吸,绕到窗下,施展轻功,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点,窗户无声滑开一道缝隙。她探身而入,落地无声。
书房内,一名幕僚正低头整理案上文书。沈清如身形如电,直扑书案主位后的暗格。那里,通常藏着最机密的信件。
“谁?!”幕僚察觉,惊呼出声。
沈清如头也不回,碎星剑未出鞘,剑柄精准地敲在幕僚后颈,幕僚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她迅速拉开暗格,里面只有几封无关紧要的家书。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不,再仔细看!她目光一扫,注意到书架第三排,一本《南华经》的书脊似乎与别的书略有不同。她伸手抽出,书页间,竟夹着一枚小小的铁牌。
铁牌非金非木,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影”字。
【传讯·江湖旧识】
另一边,明昭也没有闲着。她凭着记忆,找到城中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药铺。
药铺老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见明昭来访,神色有些疑惑。明昭亮出身份,只说是奉陆大哥之命,前来请教。
老掌柜一听是陆清弦,态度顿时恭敬起来。他压低声音:“郡主,您说的可是赵党余孽?老朽倒知道一些江湖传闻。”
“请讲。”明昭心中一紧。
“近年来,京城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武人,身手狠辣,不似寻常江湖人。他们行事隐秘,只听命于一人。老朽有个故交,在城外普济寺挂单,他说……那些人是‘影子’,是太后娘娘暗中培养的死士,叫‘影卫’。”
“影卫?”明昭心头一震。
“不错,”老掌柜继续道,“普济寺后殿早已荒废,但最近却常有夜行人出入。老朽猜想,那里或许就是他们的据点。”
告别老掌柜,明昭立刻返回皇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清弦。
【汇合·新的目标】
子时,陆清弦回到驿馆。沈清如已将那枚“影”字铁牌放在桌上。
“‘影卫’……”陆清弦喃喃自语,与明昭带回来的消息印证,一切都清晰了。赵渊负责朝堂构陷,太后则在江湖豢养死士,为她扫清一切障碍。这盘棋,比想象中更大。
他将铁牌交给明昭:“此物关系重大,你亲自收好。”
随即,他看向两人,眼中寒芒一闪:“赵渊以为他的秘密藏在书房,却不知最关键的线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来,我们不去一趟普济寺,是不行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有力:“明昭,你领禁军外围接应。清如,随我夜探普济寺。今夜,就在今夜,拔掉太后伸向江湖的这颗毒瘤!”
明昭与沈清如齐齐点头,眼中再无半分稚嫩,只剩下属于江湖儿女的决绝与锐气。
夜色更深,三道身影如鬼魅般融入长安城的阴影之中,朝着城外的普济寺疾驰而去。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在寂静的古刹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