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懒洋洋地淌过帝丹小学旁的林荫道。少年侦探团的六个身影在树影间穿梭,踢罐子的叮当声混着清脆的笑闹,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步美,快点!罐子要被元太踢飞啦!”光彦抱着树干大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脚下的影子随着奔跑的动作歪歪扭扭,像只慌张的小兽。
步美扎着双马尾,白色的帆布鞋踩过满地梧桐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她转身时,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手里的沙包精准地砸向墙角的铁皮罐:“看我的!”罐子应声倒地,发出“哐当”一声,惊得元太猛地蹦起半尺高。
“可恶!又被你砸中了!”元太捂着肚子蹲下身,圆滚滚的脸颊鼓得像只河豚。他早上特意多吃了三碗米饭,本以为能跑得更快,没想到还是被步美捷足先登。
柯南靠在电线杆上,看着伙伴们闹作一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他指尖转着足球,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灰原——她正坐在长椅上翻着一本厚重的植物图鉴,浅紫色的头发被风掀起几缕,落在白皙的颈项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把那些复杂的植物图谱照得像幅幅精致的插画。
“灰原,不来玩吗?”柯南走过去,把手里的足球往她脚边推了推。足球在地面滚动时,沾了点草屑,像只刚从草坪里钻出来的刺猬。
灰原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你们玩就好,我对这种需要剧烈运动的游戏没兴趣。”她的指尖划过图鉴上的三色堇图案,忽然想起早上路过花店时,橱窗里摆着的那盆紫色三色堇,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步美裙子上的花纹。
“真是的,灰原总是这么冷淡。”元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鳗鱼饭团,“不过侦探团可不能少了成员!夜一,你也来玩啊!”
工藤夜一站在不远处的报栏前,正看着一张演唱会海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子随意地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听到元太的呼喊,他转过身,阳光恰好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把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的眼睛照得格外明亮:“来了。”
他走过来时,脚步轻快得像踩在琴键上。路过灰原身边时,他忽然弯腰,捡起她落在地上的书签——那是片压干的银杏叶,边缘已经有些泛黄。“风大,拿好。”他把书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柯南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他刚要开口调侃,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柯南!夜一君!灰原小姐!”毛利兰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带着雀跃的笑意。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手里拎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帆布包,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像只轻盈的蝴蝶。
铃木园子跟在她身后,挥舞着两张荧光粉色的门票,嗓门大得能惊动整条街:“看看这是什么!two-mIx的演唱会门票!前排的哦!”她把门票凑到众人眼前,上面印着两个穿着未来感服装的歌手,背景是闪烁的霓虹灯光。
“two-mIx?”光彦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本音乐杂志,“就是那个唱《bREAK》的组合吧?我超喜欢他们的!”杂志内页的海报上,主唱高山南正握着麦克风,眼神清亮得像淬了星光。
步美凑近看了看,小脸上满是向往:“他们的歌好好听,上次学校艺术节,我还和班里的同学合唱过呢。”她哼起副歌的旋律,声音软糯得像。
元太摸着肚子,突然想起什么:“听说他们演唱会结束后会签名?不知道有没有鳗鱼饭形状的周边……”话没说完,就被光彦敲了下脑袋:“笨蛋元太,满脑子都是吃的!”
兰笑着揉了揉步美的头发:“我们正要去剧院,演唱会七点开始,现在过去刚好能赶上彩排。”她的目光扫过少年侦探团,带着温柔的邀请,“你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真的可以吗?”步美眼睛瞪得溜圆,双马尾随着点头的动作左右摇晃。
园子拍了拍胸脯:“当然!有本大小姐在,带你们进去后台都没问题!”她正说着,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剧院门口,一个戴着宽檐帽和墨镜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张望,身上的黑色运动外套拉链拉得老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那人好奇怪哦。”园子指着那个身影,“大热天的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不会是想偷拍吧?”
柯南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人似乎察觉到被注视,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向剧院旁的小巷。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东西,像是麦克风的线。
“有点可疑。”夜一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牛仔外套的袖口。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灰原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无波:“说不定是粉丝想偷偷见偶像,没什么稀奇的。”但她的视线却落在巷口的垃圾桶旁——那里有个被丢弃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唇印,颜色和高山南海报上的口红颜色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小巷里传来“哎呀”一声轻呼,紧接着是东西掉落的声音。少年侦探团对视一眼,默契地跑了过去。
巷子里光线昏暗,堆放着几个盖着帆布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刚才那个戴墨镜的人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一地的磁带,其中一盘磁带的外壳上印着two-mIx的标志,旁边还放着个小巧的录音笔。
“你没事吧?”步美走上前,帮着捡起滚到脚边的磁带。
那人猛地抬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那是张清秀的脸,下巴尖尖的,嘴唇涂着豆沙色的口红,正是two-mIx的主唱高山南!
“你是……高山南小姐?”光彦惊讶地张大嘴,手里的音乐杂志“啪嗒”掉在地上,正好翻开在two-mIx的海报页。
高山南慌忙把墨镜推回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小声点!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想被粉丝围堵。”她的声音带着点刚跑完步的微喘,像被风吹拂的琴弦。
元太挠了挠头:“可是你打扮成这样,更奇怪啊。”
高山南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没办法,这是经纪人的主意。对了,你们是来看演唱会的吗?”她注意到步美手里的门票,眼睛亮了亮。
“是啊是啊,园子姐姐给我们的票!”步美晃了晃手里的门票,小脸上满是骄傲。
高山南站起身,拍了拍运动外套上的灰尘:“既然这么巧,我请你们吃午饭吧?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喱店,味道很正宗。”她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不过得快点,椎菜还在车里等我呢。”
柯南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疲惫,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他想起杂志上说,two-mIx正在筹备新专辑,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耶!咖喱!”元太第一个欢呼起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咖喱店的木质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喱香,黄澄澄的咖喱汁浇在米饭上,上面卧着块金黄的炸猪排,油星还在滋滋作响。
“我要特大份的咖喱饭!”元太趴在桌子上,看着菜单上的图片直流口水。
光彦和步美凑在一起研究菜单,小声讨论着要微辣还是中辣。柯南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击着——高山南刚才提到另一位成员永野椎菜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在担心什么。
高山南摘下墨镜和帽子,露出精心打理过的短发。她点了份蔬菜咖喱,又额外加了份芝士,笑着对灰原说:“这家的芝士咖喱很特别,你应该会喜欢。”
灰原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谢谢。”她没想到对方会记得自己的口味,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夜一坐在灰原旁边,看着菜单上的“海鲜咖喱”,忽然抬头对服务员说:“再加一份这个,多放些虾仁。”他的目光扫过灰原的侧脸,见她没有反对,悄悄松了口气。
咖喱端上来时,元太立刻埋头苦吃,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我家附近的好吃多了……”
高山南看着他们吃得开心,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她刚拿起勺子,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椎菜”两个字。
“抱歉,我接个电话。”她起身走到店外,背对着街道小声说着什么。柯南透过玻璃窗看到,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紧锁,像是在争执。
挂了电话后,高山南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椎菜说车里的空调坏了,我去看看,马上回来。”她拿起椅背上的运动外套,脚步有些匆忙。
“需要帮忙吗?”夜一抬头问,指尖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不用,很快就好。”高山南摆了摆手,推开门走了出去。风铃再次响起,声音却不像刚才那样轻快,反而带着点沉重。
柯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放下勺子,对伙伴们说:“我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夜一和灰原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夜一补充道,“多个人多个照应。”
三人悄悄跟出咖喱店,躲在街角的柱子后面。只见高山南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时,突然从旁边的阴影里冲出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唔!”高山南刚要呼救,就被男人捂住嘴,强行推进了车里。紧接着,轿车的引擎发出轰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路边的广告牌。
“不好!”柯南低呼一声,拉着夜一往马路对面跑,“快看看车牌号!”
夜一的视力极好,即使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他还是看清了车牌末尾的三个数字:“734!黑色的轿车,像是丰田的皇冠!”
灰原立刻掏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语速飞快地报出车型、车牌号和逃跑方向。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但声音却异常冷静。
“椎菜姐姐还在车里!”步美和光彦、元太也追了出来,看到刚才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
柯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先回剧院,告诉经理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现在追上去也无济于事,必须尽快联系警方,同时想办法找到绑匪的动机。
剧院的后台一片忙碌,工作人员正忙着调试灯光和音响,舞台上的乐手们在做最后的彩排,吉他的和弦声和鼓点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节奏感。
经理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到柯南等人的叙述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对讲机“啪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高山小姐和永野小姐被绑架了?”
他的声音引来了周围工作人员的注意,原本嘈杂的后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舞台上传来的试音声,显得格外突兀。
“是的,就在刚才,被一个高个子男人强行带走了!”光彦急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刚才的情景。
经理颤抖着捡起对讲机,刚要呼叫保安,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尖锐得像警报。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般刺耳:“two-mIx在我们手上,想要她们没事,就按我说的做。”
经理的脸色更加难看,手紧紧攥着电话线:“你们想要什么?钱吗?多少都可以!”
“钱?”对方冷笑一声,“我们要的不是钱,是她们刚录好的新歌样带。”
柯南的心猛地一沉——刚才在咖喱店,高山南确实提到过新专辑的样带,还说要让他们提前听听。难道绑匪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
“样带……样带不在我这里……”经理结结巴巴地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知道在那几个小鬼手里。”变声器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让少年侦探团的人把样带送到指定地点,不准报警,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了,留下满室的寂静。经理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怎……怎么办?”
“我们已经报警了。”灰原冷静地说,“目暮警官应该很快就到。”
话音刚落,剧院门口就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门口。目暮警官带着高木警官和千叶警官快步走进来,看到柯南等人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你们啊,柯南小朋友。”
听完经理的叙述和柯南等人的补充,目暮警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索要样带而不是赎金?这倒是少见。”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难道这盘样带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木警官在一旁记录,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根据描述,绑匪是一名高个子男性,驾驶一辆黑色丰田皇冠,车牌号末尾是734。我们已经通知各路口进行拦截了。”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上面。经理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看来你们通知警察了?”变声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我警告过你们,不准耍花样!”
“我们没有……”经理慌忙辩解。
“少废话!”对方打断他,“现在改变计划,让那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一个人送样带过来,不准带任何人,包括警察。地址我会短信发到这个电话上,半小时内必须到,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再次挂断,留下一片凝重的气氛。
“让步美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兰立刻反对,紧紧握住步美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步美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不怕!只要能救出高山南小姐她们!”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柯南沉思片刻,忽然凑近步美,小声说:“步美,我们来调换身份吧。我扮成你去送样带,你待在警察身边,这样既安全,又能引出绑匪。”
步美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好!柯南你一定要小心!”
夜一从背包里翻出件和步美同款的粉色连衣裙——那是上次参加宴会时,有希子硬塞给他的备用衣服,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帮柯南换上裙子,又用步美的发带把柯南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远远看去,竟和步美有七八分相似。
“完美!”园子惊叹道,“柯南这样简直就是小步美嘛!”
灰原递过来一副粉色的框架眼镜:“戴上这个,更像了。”她的目光里带着担忧,却没有阻止——她知道,柯南的计划往往是最周全的。
目暮警官虽然觉得冒险,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叮嘱道:“柯南,一定要小心,我们会在远处跟着你,一旦有情况就立刻行动。”
柯南点点头,接过那盘装在粉色外壳里的样带,紧紧攥在手心。他能感觉到样带外壳上还残留着高山南的温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她们。
半小时后,柯南穿着粉色连衣裙,背着步美的小书包,站在指定的交易地点——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这里杂草丛生,生锈的铁门歪歪扭扭地挂在门框上,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绑匪:“进来,直走到第三个仓库。”
柯南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我来了,样带带来了。”柯南模仿着步美的声音,刻意提高了音调,显得有些稚嫩。
仓库深处传来脚步声,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刚才绑架高山南的那个绑匪。他摘下口罩,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凶狠,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样带呢?”男人伸出手,声音低沉沙哑。
柯南假装害怕,慢慢从书包里拿出样带,却在递过去的瞬间,看清了男人手腕上的纹身——那是一个闪电形状的图案,和元旦前夕城音寺附近杀人案现场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你是松井!”柯南的声音不再稚嫩,带着冰冷的锐利,松井的脸“唰”地失去所有血色,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身后堆着的废弃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铁锈簌簌往下掉。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腕上的闪电纹身像是被火烫过一样,让他恨不得立刻剜掉那块皮肤。元旦那晚在城音寺后街,他本以为把“意外”伪装得天衣无缝——死者手里攥着的那半把水果刀、现场散落的争执痕迹、还有被他刻意弄模糊的监控录像,怎么会被一个小鬼看穿?
柯南(伪装成步美)抱着书包后退半步,声音却稳得像块石头:“two-mIx的新歌里,那句‘街角的铁锈味混着谎言’,不就是在说城音寺后街的废弃工厂吗?还有‘闪电划破沉默’,指的不就是你手腕上这道疤——哦不,这纹身吗?”
松井猛地捂住手腕,眼里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他确实听过那首未完成的样带,当初就是因为在录音棚外偷听到这段歌词,才慌了神——那些细节明明只有他和死者知道,这两个歌手怎么会……
“她们是从监控碎片里拼出来的。”柯南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字字戳心,“你以为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却没注意死者指甲缝里卡着你卫衣上的纤维;你以为砸坏了监控,却不知道对面楼顶的私人摄像头录下了全过程。”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松井脸色一凛,掏出藏在身后的折叠刀:“闭嘴!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谁也别想走!”
他刚要扑过来,仓库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元太举着块捡来的厚木板,光彦攥着个消防栓扳手,步美手里紧紧捏着追踪眼镜的开关,三人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不准欺负柯南!”元太大吼一声,举着木板就冲了过来。原来他们压根没听柯南的话,偷偷跟着追踪眼镜的信号找了过来。
松井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一个趔趄,折叠刀“哐当”掉在地上。光彦趁机扳动消防栓,水柱“噗”地喷出来,正好浇在松井脸上,让他瞬间睁不开眼。步美按下追踪眼镜的警报键,刺耳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
“你们……”松井又急又气,刚要挣扎,后领突然被人攥住——工藤夜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眼神冷得像冰,没等松井反应过来,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把他摁在了地上。
“夜一君!”灰原的声音紧随其后,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和目暮警官的通话界面,“警察已经到门口了。”
被绑在角落的高山南和永野椎菜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夜一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高山南揉着发麻的手腕,看着眼前这几个半大的孩子,又看了看一脸冷静的灰原和夜一,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特别是你,小步美——哦不,柯南?”
柯南摘下粉色眼镜,吐了吐舌头:“抱歉啦,高山南小姐。”
松井被押走时,还在不甘心地嘶吼:“那首歌明明还没发行……”
“是还没发行,但真相总会自己长脚跑出来的。”永野椎菜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语气里带着释然,“我们在歌词里藏了线索,就是希望有人能听见。”
仓库外的阳光正好,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元太摸着肚子抱怨:“好不容易赶过来,都没来得及吃咖喱……”
“我请你们啊。”高山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演唱会推迟了半小时,刚好够我们去吃碗热咖喱再登台。”
光彦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要超辣的!”
步美拉着柯南的手,小脸上满是骄傲:“刚才我是不是很勇敢?”
“超勇敢!”柯南笑着点头,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这几个小家伙没听话,不然今天还真有点棘手。
演唱会最终顺利开场,就在演唱会按计划进行的时候,突然后台陷入混乱,流程像被按下了快进键。负责音效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控制台,额头上的汗珠滴在按钮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不知是谁碰倒了线路接口,原本该在高山南登台时响起的前奏,此刻正毫无预兆地在剧场里回荡。
“关不掉!系统卡住了!”工作人员急得声音发颤,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骚动,议论声像潮水般漫上来。
工藤夜一刚帮高山南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听到音乐声时瞳孔一缩。他瞥了眼还在快速补妆的高山南,又看了看舞台入口处那道亮得刺眼的追光,忽然扯掉身上的外套扔给灰原,抓起旁边备用的麦克风就冲了出去。
“夜一君?!”兰在后台入口处惊呼出声。
舞台上的追光瞬间打在他身上,观众席里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响的议论——这个突然冲上台的少年,穿着和海报上高山南同款的黑色皮衣,身形挺拔,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骨节分明。
前奏即将进入主歌,夜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有希子教他练声时的场景突然闪过脑海——“唱歌和演戏一样,要抓住声音里的气口,哪怕模仿,也要让每个字都带着自己的情绪。”
当第一个音符从他喉咙里滑出时,后台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高山南的声线惊人地相似,甚至连尾音处那点独特的转音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街角的风在说慌,铁锈味藏着过往……”
他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没有舞蹈动作,只是安静地站着,却像有股无形的力量攥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有人开始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荧光棒。
兰站在后台阴影里,望着舞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声音……像极了新一。每次他对着电话那头哼歌时,也是这样,明明带着点漫不经心,却总能把旋律唱进人心里。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暗着,没有任何消息。
“夜一这家伙……”柯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平时总说对唱歌没兴趣,没想到藏着这么一手。
灰原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有希子老师的特训,看来没白受。”
主歌即将结束时,高山南终于补完妆,提着裙摆从侧台冲了出来。夜一听到脚步声,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粉色身影,立刻默契地朝她递过一个眼神,声音微微抬升,恰好卡在和声的节点上。
“闪电划破沉默时,真相在歌词里呼吸……”
高山南接过麦克风,两人的声音在空中交汇,像两束追光终于重叠。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激动地站起来欢呼。夜一趁机往后退了半步,将舞台中央的位置让给她,自己则靠在舞台边缘,对着后台方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演唱会的后半段顺利得不可思议。当《bREAK》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的荧光棒汇成了一片星海。高山南和永野椎菜牵着夜一的手鞠躬时,台下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签售会结束后,园子不由分说地把众人拉去了剧院附属的温泉馆。VIp包间的温泉池冒着氤氲的热气,窗外的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
“夜一刚才也太帅了吧!那嗓子简直是被天使吻过!”园子举着果汁杯嚷嚷,脚在水里轻轻晃着,溅起一串水花。
夜一靠在池边,手里捏着块毛巾,闻言笑了笑:“只是临时救场而已。”他的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兰,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过要说被天使吻过,还是兰姐更厉害——你看这皮肤,泡在水里都透着光,难怪新一那家伙整天魂不守舍的。”
兰的脸颊“唰”地红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别胡说!”水里的手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她偷偷看了眼柯南,小家伙正捧着果汁杯猛喝,似乎完全没在意这段对话,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疑虑又悄悄沉了下去。
“我可没胡说。”夜一挑眉,冲园子扬了扬下巴,“园子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园子立刻附和,“兰可是我们帝丹的校花!新一那家伙能追到兰,简直是走了八辈子运!”
兰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只好把话题岔开:“灰原,你也多泡一会儿呀,这个温泉对皮肤很好的。”
灰原刚要回答,就见夜一拿起桌上的菜单,对服务生说:“麻烦加一份杏仁豆腐,再要一碟蓝莓山药。”
园子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咦?这不是灰原最喜欢的两样吗?夜一你怎么知道的?”
夜一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上次在博士家看到她吃了两碗,猜的。”
灰原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耳根悄悄泛起粉色,却没反驳,只是低声对服务生说:“再加一份鳗鱼饭,给元太。”
“我也要我也要!”光彦立刻举手,“我要咖喱饭!”
温泉池里的笑声混着水汽飘向窗外,月光似乎也变得暖融融的。柯南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忽然觉得,刚才舞台上那短暂的“替身”插曲,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能让兰暂时放下那些沉重的猜测,安心地笑一笑。
晚餐时,园子还在追着夜一打听“练声秘诀”,兰则悄悄把柯南拉到一边,塞给他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刚才签售会时,高山南小姐特意留给你的,说谢谢你帮忙。”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的温柔像温泉水一样漫出来,“柯南也要快点长大哦,说不定以后也能像夜一那样厉害。”
柯南捧着盒子,抬头望着兰被灯光映得格外柔和的侧脸,用力点了点头。
盒子里装着一张签名cd,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歌声里的秘密,总会被用心的人听见。”
路口的风卷着几片落叶打了个旋,步美被妈妈牵着手时还不忘回头挥手:“柯南明天见!”光彦和元太也被家长接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渐渐消失在街角。
“走吧,回事务所。”兰笑着拍了拍柯南的后背,转身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走。铃木园子立刻凑到她身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兰,你有没有觉得……夜一和灰原刚才那架势,像不像小夫妻啊?”
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温泉池里夜一精准点出灰原爱吃的甜点,还有灰原耳根泛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园子你又胡说什么呢,他们只是朋友啦。”
“什么朋友啊,”园子撇撇嘴,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夜一那护着人的样子,还有灰原虽然嘴上不说,但刚才点鳗鱼饭的时候,明明是怕元太抢不过光彦,特意多要了一份——这默契,不是小夫妻是什么?”
柯南跟在后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园子的八卦雷达真是比警犬还灵。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cd盒,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夜一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忽然觉得园子的话好像也不算完全没道理。
另一边,工藤夜一和灰原沿着安静的街道往阿笠博士家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带起灰原浅紫色的发梢。
“今天谢谢你。”灰原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夜色。
夜一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细微的绒毛:“谢我什么?谢我抢了你的杏仁豆腐?”
灰原脚步一顿,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谢你……没让演唱会搞砸。”
夜一笑了笑,没再接话。走到阿笠博士家门前时,他忽然弯腰,学着柯南的语气,故意拖长了调子:“谢谢漂亮的灰原姐姐陪伴,夜一弟弟祝美丽的灰原姐姐好梦~”说完不等灰原哀反应过来工藤夜一就离开了。
工藤夜一前脚刚离开,博士家的门“咔哒”一声开了,阿笠博士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曲奇:“哎哟,小哀回来啦?刚才夜一说什么呢,让我听听?”
灰原的脸“唰”地红透了,像被泼了层红酒,她没理会博士的追问,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更巧的是,工藤夜一回到隔壁工藤别墅正准备开门院门居然先从里面开了,工藤有希子穿着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着靠在门框上:“哎呀呀,我们家夜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了?”
夜一耸了耸肩,朝有希子走去:“妈,你怎么还没睡?”
有希子放下酒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好儿子,居然瞒着妈妈偷偷练歌,还唱得那么好听——说,是不是为了讨某位漂亮姐姐的欢心啊?”
“什么漂亮姐姐,”夜一躲开她的手,无奈道,“就是临时救场而已。”
“救场需要把人家爱吃的甜点记那么清楚?”有希子挑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刚才在温泉馆,是谁一眼就看穿灰原想点蓝莓山药,还故意说是猜的?”
夜一没说话,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而博士家的客厅里,灰原刚端起水杯想压下脸上的热意,就被阿笠博士拦住:“小哀啊,夜一刚才那话……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灰原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瞪着博士:“博士!您能不能别跟园子一样八卦!”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博士嘿嘿笑着,“夜一这孩子不错,跟新一那小子比起来,细心多了……”
灰原没再听下去,转身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板,手不自觉地抚上发烫的脸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那盆三色堇上,花瓣上的露珠闪着光,像极了刚才夜一眼里的笑意。
夜一回到房间时,有希子还在客厅等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才夜一和灰原的合影:“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明天记得买点草莓蛋糕赔罪啊。”
夜一抢过手机,无奈道:“知道了,老妈。”
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灰原刚才那句轻轻的“谢谢”,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或许,今晚的月光确实格外适合说情话。
而柯南躺在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摸着怀里的cd盒,听着隔壁房间兰和园子还在低声讨论“小夫妻”话题,忽然觉得,这个充满秘密和八卦的夜晚,好像比任何案件都要让人安心。
歌声里的秘密被揭开了,而新的故事,正在月光里悄悄发芽。
夜色渐深,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还亮着。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园子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夜一在舞台上的歌声。那声音里的某种特质,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新一——那种看似漫不经心,却藏着认真的调子,像藏在月光里的碎片,拼出熟悉的轮廓。
她翻身看向窗外,月光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那是去年校庆时和新一的合影。照片上的少年笑得张扬,手指比着胜利的手势。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相框边缘,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隔壁房间,柯南抱着cd盒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听到了舞台上的掌声。他想起高山南扉页上的字,忽然明白所谓“用心的人”,不只是能听懂歌声里的秘密,更能看懂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温柔——夜一记得灰原爱吃的甜点,灰原默默为元太多要的鳗鱼饭,兰下意识护着步美的动作,园子咋咋呼呼却永远站在朋友身边的热忱……这些细碎的瞬间,其实比任何案件都更像生活的真相。
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博士还在对着空气碎碎念:“草莓蛋糕确实不错,不过小哀好像更爱吃蓝莓味的……要不明天两种都买?”而灰原的房间里,台灯下摊着一本打开的书,目光却落在窗台上的三色堇上。花瓣上的露珠已经干了,月光在花瓣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一个未完的省略号。
工藤别墅里,有希子看着儿子房间熄灭的灯光,笑着摇了摇头。她走到窗边,望着隔壁博士家的方向,端起红酒杯轻轻晃动。月光洒在酒液里,漾起细碎的光,像藏着无数个即将发生的故事。少年人的心事啊,总是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明亮。
夜一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博士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来吃早餐吗?我做了三明治。”他回了个“好”,放下手机时,嘴角还带着笑意。窗外的月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凌晨时分,第一缕晨曦悄悄爬上窗台,给这个充满秘密与温情的夜晚画上了句点。但那些藏在歌声里的真相、月光下的默契、八卦中的关心,却像种子一样埋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或许明天醒来,元太还会惦记着鳗鱼饭,光彦会拿着演唱会门票向同学炫耀,步美会把签名cd小心翼翼地放进收藏册。兰会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园子会继续她的八卦雷达,柯南会在案发现场蹦蹦跳跳,夜一和灰原会在博士家的餐桌旁斗嘴,有希子会偷偷给儿子塞恋爱攻略,博士会研究出新的“失败品”发明。
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什么悄悄改变了。就像那首《bREAK》的结尾,旋律渐渐平息,却在每个人心里留下了余韵——秘密会被揭开,等待会有归期,而那些藏在日常褶皱里的温柔,总会在不经意间,像月光一样,洒满每个角落。
新的故事,确实在发芽。而他们,都在等它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