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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东京总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风裹着桂树的甜香掠过帝丹小学的操场,将周五放学后的喧闹轻轻托起。一年级b班的少年侦探团成员们在校门口集合,书包上的挂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一串跳跃的音符。

元太的书包拉链没拉好,半袋草莓味薯片露在外面,被风卷得沙沙响。他时不时伸手抓一片塞进嘴里,薯片的碎屑沾在嘴角,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不知道今天的游乐场有没有超大份的鳗鱼饭,”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圆乎乎的脸上满是期待,“我要一口气吃三碗!”

光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卷边的《侦探入门手册》,正凑在步美耳边兴奋地讲着书中用钟表指针破解暗号的情节。“你看这里,”他指着书页上的插图,“当分针指向3,时针指向9的时候,其实是在暗示图书馆的第三排第九个书架,那里藏着关键线索。”步美听得入神,扎着双马尾的脑袋微微倾斜,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好奇的黑葡萄。

柯南背着蓝色书包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足球钥匙扣。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周围——校门口卖关东煮的小摊前围了几个学生,穿着制服的老师正在和保安说着什么,远处的斑马线旁有个戴帽子的男人似乎在等人。哪怕是寻常的放学后,他也改不了这种时刻警惕的习惯,仿佛随时都在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谜题。

灰原站在树荫下,手里攥着一杯温热的可可。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浅紫色的发梢,泛着淡淡的棕金色,让她原本清冷的侧脸多了几分柔和。她安静地听着元太和光彦的吵闹,偶尔抬眼看向柯南的方向,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工藤夜一则靠在栏杆上,目光始终追着灰原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斜斜地压在头上,露出的嘴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那双看向灰原的眼睛却亮得惊人,连柯南都能看出他眼底藏不住的在意。刚才在教室里,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坐垫偷偷换成了灰原喜欢的薰衣草味,现在正想着等下上车时,要怎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

“小兰姐姐的车来啦!”步美突然指着远处喊道。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毛利兰带着笑意的脸:“大家快上车吧,铃木叔叔特意安排了司机,我们直接去游乐园。”

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排着队上了车。元太一上车就抢占了靠窗的位置,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光彦拿出笔记本,开始规划今天要打卡的项目;步美坐在灰原旁边,兴奋地数着座位上的靠垫;柯南坐在过道旁,刚系好安全带就感觉到夜一在背后戳了戳他——这家伙正用眼神示意他往灰原那边挪挪,好给自己腾个位置。柯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

包车缓缓驶出市区,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了郊外的田野。金黄的稻田被风掀起波浪,像一片流动的海洋,偶尔能看见几只白鹭从田埂上掠过,翅膀在阳光下闪着白光。元太趴在车窗上,鼻子都快贴到玻璃上了,突然指着远处转动的摩天轮尖叫:“你们看!是摩天轮!好大啊!我今天一定要坐最上面的座舱,把整个游乐场都看完!”

光彦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我想去玩‘幽灵山洞’过山车,我查过资料,那座过山车的轨道会穿过人工瀑布,还会经过一片荧光隧道,超刺激的!”

步美抱着粉色书包,小声说:“我有点怕过山车,那种太快的项目我不敢玩。我想玩旋转木马,还有门口那个会喷水的小火车,上次路过的时候我看到小火车会绕着花坛跑,特别可爱。”

柯南笑着提议:“我们可以分两组玩,喜欢刺激项目的跟我和夜一一组,想玩温和项目的跟灰原、步美一组,玩完一个项目就到摩天轮下面集合,这样大家都能玩到喜欢的。”

灰原轻轻点头,指尖碰了碰温热的可可杯壁:“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要记得定好集合时间。我刚才看了乐园地图,每个项目附近都有广播喇叭,我们可以约定每隔一小时在摩天轮广场集合一次,免得让小兰姐姐担心。”她其实早就注意到夜一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保持着惯有的冷静。

工藤夜一趁机走到灰原身边,声音放得很轻,生怕被别人听见:“要是你不敢玩的项目,我可以陪你在旁边等,或者跟你一起玩旋转木马。我听说旋转木马的座舱里有毛绒靠垫,坐着很舒服。”他特意说得自然,可耳朵尖还是悄悄红了。

灰原的耳尖也微微泛红,她低头抿了口可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心跳也跟着快了半拍。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但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像被风吹起的涟漪,悄悄在脸上散开。

包车行驶了四十分钟,终于抵达铃木乐园。游乐场的大门装饰着五颜六色的气球,红的、黄的、粉的,像把整片天空都揉碎了挂在门上;门口的米老鼠和唐老鸭玩偶正挥着爪子跟游客打招呼,玩偶服里的工作人员还会弯腰跟小朋友击掌;空气中飘着爆米花和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远处过山车的尖叫声,一下子就把大家的兴奋劲都勾了起来。

毛利兰带着大家排队验票,门票刷过闸机时发出“叮”的轻响。穿过挂满彩带的入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巨大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的围栏是白色的,上面缠绕着粉色的蔷薇花藤,阳光下像童话里的场景。“我们先玩这个吧!”步美拉着灰原的手跑了过去,眼睛里闪着星星。

步美选了匹白色的木马,缰绳上挂着小铃铛,一晃动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坐在木马上,像个真正的小公主。元太和光彦坐在相邻的木马上,元太故意把木马转得飞快,还朝着光彦做鬼脸,结果自己差点从木马上滑下来,引得大家一阵笑。

柯南和灰原站在围栏外,看着木马随着《小星星》的旋律转动。阳光透过木马的雕花挡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木马身上的花香飘过来。“你小时候经常来游乐场吗?”柯南突然问。

灰原摇摇头:“很少。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研究所,没机会来这些地方。”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可柯南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工藤夜一则靠在旁边的路灯杆上,手里拿着刚买的——他刚才路过甜品摊时,特意挑了灰原喜欢的草莓味。现在他正想着怎么开口递给她,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的竹签,把粉色的糖丝捏得变形。看到灰原和柯南说话,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还是告诉自己要冷静。

旋转木马停下时,步美还意犹未尽地摸着木马的鬃毛:“太好玩了,下次我还要坐这匹白马。”灰原笑着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先去玩小火车吧,不然元太和光彦该等急了。”

元太和光彦果然吵着要去玩“幽灵山洞”过山车。柯南和工藤夜一陪着他们排队,队伍旁边的遮阳棚下有卖烤肠的小摊,香味飘过来,元太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叫了一声。他一边数前面的人数一边嘟囔:“怎么这么慢啊,我都能数清前面那个人的头发了,烤肠的香味都快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

工藤夜一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他对柯南说:“我们玩完这趟就去找步美她们吧,免得她们等太久。步美胆子小,要是小火车那边要排队,灰原一个人可能要照顾她。”他嘴上说着担心步美,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小火车的方向。

柯南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刚给灰原发了消息,说我们大概还要二十分钟才能排到,让她们玩完小火车先去附近的甜品摊等我们。我记得地图上标了家卖水果捞的店,应该很适合女生。”他看着夜一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家伙平时装得酷酷的,一遇到灰原的事就露馅。

终于轮到他们坐过山车,元太和光彦抢着坐第一排,还特意把安全带系得紧紧的,生怕错过一点刺激。柯南和工藤夜一坐在后面,夜一上车前还不忘给灰原发消息,提醒她别让步美吃太多凉的水果捞。

过山车缓缓爬升时,车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只有元太还在兴奋地念叨“快一点”。到最高点时,整个游乐场的景色尽收眼底——彩色的帐篷、蜿蜒的轨道、攒动的人群,像一幅鲜活的拼图,连远处的稻田都能看见。突然,车身猛地俯冲下去,风在耳边呼啸,伴随着大家的尖叫。轨道穿过人工瀑布时,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清凉又刺激,元太和光彦的欢呼声都快盖过了风声。

“太好玩了!下次我还要坐第一排!”过山车停下时,元太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兴奋地大喊,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

光彦也点点头,推了推被风吹歪的眼镜:“刚才穿过瀑布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掉下去呢,那种失重的感觉太刺激了!对了柯南,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隧道里的荧光图案?我觉得那些图案可能藏着暗号,下次我们可以带手电筒来看看!”

柯南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光顾着兴奋,我们赶紧去找步美和灰原,她们应该已经玩完小火车了。我刚才给灰原发消息,她说她们在甜品摊等我们,还帮我们点了水果捞。”

四人往小火车的方向走,远远就看见步美和灰原坐在甜品摊的遮阳伞下。桌子上摆着四碗水果捞,碗里的草莓、芒果、猕猴桃切得整整齐齐,还淋了层蜂蜜,看起来就很诱人。步美看到他们,立刻挥着小手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柯南!夜一!你们来啦!小火车超好玩,还会绕着花坛跑三圈,最后一圈的时候还会喷水,不过我们躲得快,一点都没湿!”

灰原站起身,把一碗水果捞递给工藤夜一,碗沿还沾着点蜂蜜:“刚买的,还很凉,你尝尝。步美说要给你们留最大的草莓,你看这个草莓,比步美的拳头还大。”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夜一的手,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愣了一下。

工藤夜一接过水果捞,耳朵瞬间红了,他赶紧低下头用勺子挖了块草莓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比他平时吃的任何甜品都要甜:“谢谢,很好吃。你也吃,别光顾着给我们留。”

灰原“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那碗慢慢吃着。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安静又温柔。夜一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侦探团把游乐场的项目玩了个遍。碰碰车区域,元太驾驶着蓝色的碰碰车,本来想撞柯南的车,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护栏,车头的海绵垫都被撞得变形,他却赖说是护栏“先动的手”,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海盗船荡到最高点时,步美吓得抓紧了柯南的衣服,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还不忘跟灰原分享“从上面看风景超美”。灰原则全程很镇定,只是在船荡下来时,悄悄握住了旁边的扶手,指节微微泛白——其实她也有点怕,只是不想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

幽灵山洞里,光彦被突然跳出来的假幽灵吓了一跳,手里的侦探手册差点掉在地上,最后还是夜一帮他捡了起来,还安慰他“都是假的,不用怕”。夜一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却在经过一个挂满骷髅头的拐角时,下意识地往灰原那边靠了靠,胳膊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灰原和夜一一起玩了旋转茶杯,夜一特意控制着转速,怕灰原头晕。他还跟她聊起了自己小时候跟工藤优作去游乐园的事:“那时候我总缠着爸爸坐旋转茶杯,每次都要坐三圈才肯走。爸爸说我像个小陀螺,转起来就停不下来。”

灰原听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听起来很有趣。我小时候从来没玩过这些,研究所的院子里只有一棵老槐树,我经常坐在树下看书。”

“以后我可以经常陪你出来玩,”夜一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太直白,赶紧补充道,“侦探团的大家也可以一起,人多热闹。”

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茶杯的转速好像又慢了些,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脸上,气氛安静又美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三点半,柯南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三点三十五分。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摩天轮:“我们去摩天轮那边吧,坐一圈刚好能赶上集合,还能看看夕阳。我听说这个摩天轮的座舱是透明的,从上面看夕阳特别美。”

大家都同意了,一起往摩天轮广场走。摩天轮缓缓转动着,座舱是马卡龙色的,粉色、蓝色、黄色的座舱在空中连成一串,像挂在天上的糖果。阳光透过透明的座舱玻璃洒进去,暖融融的。

工藤夜一和灰原坐同一个座舱,柯南、步美、元太和光彦坐在隔壁的蓝色座舱里。元太还特意把座舱里的毛绒玩具扔到他们的座舱里,让灰原帮忙抱着。那是一只粉色的兔子玩偶,灰原把它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抚摸着玩偶的耳朵。

“你看下面的旋转木马,像不像彩色的小糖果?”灰原趴在座舱的玻璃上,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夕阳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工藤夜一看着她的侧脸,心跳比摩天轮的转速还要快。他轻声说:“要是你喜欢,下次我们可以单独来,不用跟大家挤。那时候我们可以坐最上面的座舱,等夕阳落下去再下来,还能看游乐场的夜景。”他说完就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生怕灰原觉得他唐突。

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指尖轻轻掐了掐掌心,才压下心里的慌乱。她轻轻“嗯”了一声,座舱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甜了起来,连远处过山车的尖叫声都变得温柔了。

摩天轮到地面时,夕阳已经开始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连云朵都变成了粉色。六人走到广场旁的长椅上休息,元太正念叨着要去买烤肠,还拉着光彦一起去,说要给大家带两根;步美则靠在灰原身边,翻看手机里刚才拍的照片,还跟灰原说“这张照片里夜一哥哥在看你,你看他的眼神多温柔”;柯南坐在长椅的另一头,跟夜一聊着刚才玩项目的趣事,突然注意到夜一的目光总是往灰原那边飘,忍不住笑着调侃他“要不要我帮你跟灰原说句话”,结果被夜一红着脸推开了。

就在这时,工藤夜一突然注意到摩天轮支架下的草丛里,有个黑色的盒子被半掩着,盒子上还连着几根细细的电线,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那盒子看起来很陌生,不像是游乐场的设备,而且电线的颜色很新,不像是长期放在这里的东西。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拉了拉柯南的胳膊:“柯南,你看那个。”

柯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缩:“那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悄悄走过去,夜一小心地拨开草丛,露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盒子的正面有个红色显示屏,上面的数字正在飞快倒计时:00:59、00:58、00:57……数字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炸弹图案,一看就知道是定时炸弹!

“是定时炸弹!”柯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夜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柯南,你带大家去警卫室报警,我来处理这个。”

“不行,太危险了!”柯南立刻反对,“我们一起去警卫室,让专业的拆弹人员来!”

“没时间了,”夜一指着显示屏,“还有不到一分钟,拆弹人员根本来不及赶到。你们快走,我学过一点拆弹技巧,也许能争取点时间。”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灰原,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家,尤其是灰原。”

柯南还想说什么,却被夜一推了一把:“快走!别废话!”

就在这时,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从摩天轮后面走了出来,看到夜一和柯南,脸色瞬间变得凶狠:“你们两个小鬼在这里干什么?”工藤夜一见被发现,眼神骤然锐利如鹰。他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身体像离弦的箭般猛地窜出,左手精准扣住最前面男人的手腕,右手顺势顶住他的肘关节,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男人吃痛弯腰,夜一借着这股力道侧身一撞,将他撞得踉跄后退,恰好撞在身后两人身上。

混乱中,他瞅准空隙矮身横扫,绊倒最左侧男人的脚踝,同时手肘后顶,正中另一人小腹。不过十秒,三个成年男人已纷纷倒地。夜一迅速解下自己的皮带,又扯过旁边装饰用的粗麻绳,三两下就将他们牢牢捆在摩天轮的支架上,动作干脆利落,连柯南都看得愣了愣——这家伙平时看着漫不经心,身手竟利落得惊人。

“说!这炸弹是不是你们放的?”夜一踩着其中一人的后背,声音冷得像冰。

被压的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嘴硬:“小鬼少管闲事!”

夜一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眼神里的寒意让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不说,我就让你们尝尝被摩天轮支架砸中的滋味。”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炸弹,“反正再过几十秒,这里就要炸了,多你们三个也不多。”

这话彻底击溃了男人的心理防线,他慌忙喊道:“是!是我们放的!我们是铃木酒店的员工,老板克扣工资,我们气不过,就想炸了他的游乐园报复!”

柯南蹲下身检查炸弹,眉头紧锁:“这炸弹结构不简单,你确定只有这一个?”

另一个男人哭丧着脸:“就这一个!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没胆子弄更多……”

夜一没时间验证真假,看了眼倒计时已只剩半分钟,立刻对柯南道:“你带大家去警卫室,把这三个人交给警察,顺便报信让拆弹组过来!快!”

“那你怎么办?”柯南急道。

“我尽量争取时间。”夜一的目光落在炸弹上,语气不容置疑,“别废话,保护好灰原她们!”

柯南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争辩无用,转身朝长椅方向大喊:“步美!元太!光彦!灰原!快过来!”

四个孩子跑过来,看到被捆的男人和炸弹,吓得脸色发白。灰原的目光立刻锁定夜一,眼神里写满担忧,却没说一句话——她知道现在任何劝阻都是多余。

“我们押着这三个人去警卫室报警!”柯南快速交代,“夜一在这里处理炸弹,大家跟上!”

元太和光彦虽然害怕,还是用力点头,上前抓住绳子的一端;步美拉着灰原的手,小声问:“夜一哥哥会没事吧?”

灰原望着夜一专注拆弹的背影,指尖微微收紧,声音轻却坚定:“他会的。”

几人押着俘虏快步离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灰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夜一已经蹲在炸弹前,手指在金属外壳上快速摸索,金色的光落在他绷紧的侧脸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夜一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多功能工具刀——是优作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还笑说“说不定哪天能派上大用场”,没想到竟会是在这种时候。他撬开炸弹外壳,里面的线路立刻暴露出来:红、蓝、黄三根主线缠绕着,还有几根细如发丝的白色电线穿插其间,比优作教过的模拟模型复杂得多。

倒计时跳到了二十秒。

他强迫自己冷静,指尖顺着线路游走,目光死死盯住定时器的接口。优作说过,最关键的是切断定时器与炸药的连接,可这些线路颜色杂乱,根本分不清哪根是主连接。

十五秒。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炸弹外壳上。他忽然想起灰原的脸——早上她喝可可时微微泛红的耳尖,坐旋转木马时被风吹起的发梢,还有刚才回头望他时,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担忧。

“不能让她担心。”夜一咬紧牙关,手指猛地按住其中一根最粗的红色电线。

十秒。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优作教的最后一招:“如果实在分不清,就赌最粗的那根,通常是电源主线。”

五秒。

工具刀的刀刃精准落下,“咔嚓”一声,红色电线被切断。

夜一屏住呼吸,盯着显示屏——数字还在跳:00:03、00:02……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00:01。

时间,停住了。

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定格在最后一秒,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夜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瘫坐在地上,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忽然想笑——他做到了,没让灰原失望。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夜一撑着地面站起来,刚想往警卫室的方向走,却瞥见炸弹侧面似乎有个不起眼的小按钮。他心里一动,伸手按了下去。

一行白色的小字突然出现在显示屏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备用触发装置已启动,30秒后引爆。”

夜一的瞳孔骤然收缩继续拆弹,可惜30秒时间根本不够,在最后10秒工藤夜一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再见了我深爱的灰原姐姐”。手机屏幕显示短信发送成功后炸弹炸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游乐场的黄昏。巨大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铁拳,狠狠砸在工藤夜一背上,他整个人像片断线的枯叶被掀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惨烈的弧线。落地时背部撞上摩天轮的金属支架,骨头碎裂的钝响混着剧痛炸开,视野瞬间被猩红与漆黑吞噬。

坠落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画面,是灰原回头望他时那双浸在夕阳里的眼睛,像盛着一汪浅紫色的湖。

“灰原……”

他想喊出这个名字,喉咙里却只涌出温热的腥甜。意识沉入黑暗前,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还亮着那条未读的短信提示,像一粒被遗弃的星子。

爆炸的黑烟在摩天轮顶端腾起,像朵丑陋的墨花绽在橘红色的天幕上。正在警卫室做笔录的柯南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疯了似的推开椅子往外冲,嘴里反复喊着“夜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灰原紧随其后冲出警卫室,脚步发飘。刚才手机震动时她没在意,此刻那震动却像迟来的惊雷,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她摸出手机,指尖冰凉得不听使唤,连按了好几次才点开那条短信。

“再见了我深爱的灰原姐姐”

十一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远处爆炸点的火光映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骤然停跳又疯狂擂动的心脏。

“夜一!”

她终于喊出声,声音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玻璃碴。

柯南已经跑到广场边缘,被警戒线拦住。他看见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硝烟里走出来,担架上的人影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只沾着血的手,手腕上还挂着那串她见过的、挂着飞机模型的钥匙链。

“让我过去!他是我朋友!”柯南抓住警察的胳膊拼命摇晃,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

灰原慢慢走到他身边,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手,突然蹲下身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漏出来,像只受伤的小兽。夕阳彻底沉下去了,晚风卷着硝烟的味道吹过,把她浅紫色的头发吹得凌乱,也吹散了她那句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笨蛋……谁让你说再见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近及远,载着那个总爱偷偷看她的少年,也载走了游乐场最后一点暖融融的光。警卫室的灯光亮起来,惨白惨白的,照在灰原紧握的手机屏幕上,那十一个字像生了根,刻进了暮色里。

救护车在夜色中疾驰,车顶的警灯旋转着,将车厢内的人影照得忽明忽暗。工藤夜一躺在担架上,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胸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唯一的生机信号。

灰原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渡给他。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夜一的手背上,又顺着指缝滑落,洇湿了他袖口的布料。“你不是说旋转木马的座舱有毛绒靠垫吗?”她哽咽着,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没坐过……你得醒过来带我去。”

步美靠在毛利兰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只从摩天轮座舱带出来的粉色兔子玩偶。“夜一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她抬头问兰,眼睛红得像兔子,“他那么厉害,连坏人都能打倒……”

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会的,夜一很坚强,他一定能挺过来的。”可她看向夜一的目光里,担忧却浓得化不开。

元太攥着拳头,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等他醒了,我请他吃十碗鳗鱼饭!不,二十碗!吃到他再也不想吃为止!”

光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水汽:“我们还要一起破解《侦探入门手册》里的最后一个暗号呢……他答应过我的。”

柯南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像压着块巨石。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给阿笠博士发消息的界面——博士已经回复说会立刻联系工藤夫妇,让他们尽快赶回东京。可他知道,现在能让夜一撑下去的,或许不只是医生的医术。

他看向灰原,看着她专注凝视夜一的侧脸,看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夜一冰冷的手背,突然轻声说:“他听到的,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到。”

灰原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将夜一的手又握得紧了些。

救护车呼啸着驶入铃木私人医院的急诊通道,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门口,推着担架床快步冲向手术室。“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准备输血!”“头部创口需要紧急处理!”“通知骨科和神经科医生会诊!”急促的指令声在走廊里回荡,撞得人心头发紧。

灰原和柯南他们被拦在了手术室门外,看着那扇沉重的门缓缓关上,将夜一的身影彻底隔绝。门上亮起的“手术中”红灯,像一只窥视的眼睛,悬在每个人的心上。

走廊里的长椅冰冷坚硬,谁都没有说话。步美把兔子玩偶放在腿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元太和光彦并肩坐着,时不时抬头望向手术室的门;兰靠着墙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柯南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阿笠博士刚发来的消息:“优作和有希子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灰原独自坐在最靠边的位置,手里还攥着那部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可她仿佛还能看见那十一个字在黑暗里发光。她想起游乐场里的阳光,想起旋转茶杯里的暖光,想起夜一递过来的草莓味,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双总是藏不住笑意的眼睛。

“不准食言。”她对着紧闭的手术室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欠我的摩天轮夜景,还有好多好多事……都得亲自还。”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点月光,落在她浅紫色的发梢上,像一层薄薄的霜。手术室外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拉扯着紧绷的神经,漫长得没有尽头。

柯南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眼,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抬头看向灰原,轻声说:“高木警官说,西门的炸弹拆下来了。”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依旧胶着在手术室的门上。但柯南能感觉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似乎没那么用力了。

步美凑过来,小声问:“那是不是说,坏人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嗯。”柯南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夜一立了大功,等他醒了,我们要好好给他庆祝。”

元太立刻接话:“那必须请他吃超大份的鳗鱼饭!我现在就去告诉老板,让他提前准备好!”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光彦一把拉住。

“笨蛋,现在医院里不能乱跑。”光彦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等夜一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去。”

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没那么凝重了,可手术室外的红灯依旧亮得刺眼。毛利兰看了眼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柔声说:“步美,元太,光彦,你们明天还要上学,我先送你们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柯南、灰原守着就好。”

三个孩子却异口同声地摇头。

“我要等夜一哥哥出来!”步美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紧了。

“我也等!”元太和光彦齐声说。

小兰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坚持。她从包里拿出给孩子们准备的面包和牛奶:“那先吃点东西,不然等夜一醒了,看到你们饿肚子,该不高兴了。”

孩子们这才接过食物,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那扇门。

灰原也被塞了一盒牛奶,她捏着冰凉的包装盒,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想起夜一在甜品摊递给她的水果捞,草莓的甜香混着蜂蜜的味道,像此刻回忆里的光,微弱却执拗地亮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走廊里的灯光似乎都暗了几分。步美靠在兰的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元太和光彦也抵着头,眼皮打架;柯南靠在墙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只是在单纯地等待。

灰原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能看到医院花园里的松树影影绰绰。她拿出手机,点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打出一行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终只留下一个简单的标点符号——像一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瞬间清醒过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手术很成功。”

灰原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病人颅内出血已经控制住了,肋骨骨折也做了固定,虽然还有些并发症需要观察,但总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揉了揉眉心,“这孩子的求生意志很强,真是个奇迹。”

“谢谢医生!谢谢您!”小兰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眼圈一下子红了。

柯南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后背靠在墙上才站稳。元太和光彦跳起来,差点欢呼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吵醒步美,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灰原站在原地,看着医生被护士簇拥着离开,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病床慢慢走出来。夜一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但呼吸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她慢慢走过去,在病床边停下脚步,像在游乐场时那样,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次,他的手虽然还是凉的,却不再像冰块那样刺骨,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传到她心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的。”她低声说,眼泪又掉了下来,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阳光总会穿过漫长的黑夜,就像此刻,走廊尽头的窗户已经透出一点鱼肚白,淡金色的光漫进来,落在夜一的脸上,也落在灰原带着泪痕的笑脸上。

等待还未结束,但希望,已经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一的视线从模糊慢慢聚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灰原泛红的眼眶,还有她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动了动嘴唇,喉咙干得像要裂开,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水……”

灰原立刻反应过来,慌忙松开他的手去倒温水,动作快得差点打翻旁边的水杯。她用棉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抹在他嘴唇上,指尖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别急,医生说你刚醒,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夜一眨了眨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浅紫色的头发垂在颊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他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叹息:“灰原姐姐……见到你真好。”

“笨蛋!”灰原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故意板起脸,“醒了就别胡说八道。”可落在他手背上的目光,却软得像。

“没胡说……”夜一望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恍惚,“炸弹炸的时候,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笑的样子,听不到你说话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灰原,眼神亮得惊人,像藏着星光:“特别是想到,还没跟你说够话,还没陪你坐摩天轮看夜景……就觉得好可惜。”

“咳咳。”柯南正好端着晚餐走进来,闻言故意清了清嗓子,一脸“我懂的”表情,“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等病人先养好伤再聊这些?我可不想刚松口气,就又要叫医生来处理某人因为害羞过度导致的血压升高。”

夜一的脸“腾”地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彩,他瞪了柯南一眼,却因为没力气,显得毫无威慑力:“要你管……”

灰原也窘得耳尖发烫,赶紧转移话题,拿起旁边的苹果:“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医生说吃点水果好。”说着就转身往桌边走,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柯南憋着笑,走到病床边,把晚餐放在床头柜上——是清淡的蔬菜粥和一小碟梅子干。“高木警官刚才又发消息了,说铃木集团的董事长特意让他转达感谢,说要不是你及时报信,西门礼品店那批限量版纪念品就全毁了,那损失可就大了。”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而且那三个家伙已经全招了,不仅克扣工资的事会严查,他们的破坏行为也得负刑事责任。”

夜一点点头,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削苹果的灰原。她的动作很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连削苹果的侧脸都显得格外柔和。

“看什么呢?”柯南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是不是觉得,活着真好,能看到灰原同学削苹果的样子,更好?”

“柯南!”灰原回头瞪了他一眼,手里的苹果刀差点打滑,“再乱说我就把梅子干全塞你嘴里。”

柯南立刻举手投降,夜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牵扯到伤口时疼得“嘶”了一声,脸上却满是真切的笑意。

灰原赶紧放下苹果走过来,眉头紧锁:“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去叫护士!”

“没事没事。”夜一拉住她的手,这次握得很轻,生怕弄疼她,“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阳光正好,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医院花园里的花香。病床边的三个人影被拉得很长,虽然还有伤痛和未完的等待,但此刻病房里的空气,却像游乐园那天的暖阳一样,暖融融的,带着希望的味道。

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蔬菜粥旁边,静静躺着一枚削了一半的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次日下午康复的工藤夜一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和灰原哀打车前往工藤别墅。不一会儿车就到了工藤别墅门口,灰原哀和工藤夜一下车走到门口正准备按门铃发现工藤别墅时门虚掩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开门走了进去,刚推开别墅门,排骨汤的醇厚香气就漫了过来,混着客厅暖灯的光晕,把深秋的凉意挡在了门外。有希子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两人时眼睛一亮,手里的汤勺差点晃掉:“夜一!小哀!可算回来了!”

优作放下手里的推理小说,镜片后的目光在夜一的绷带和灰原微肿的眼尾扫过,随即起身接过两人的书包:“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嗯,”夜一拉着灰原在沙发坐下,后背还不能完全挺直,却刻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就是还不能跑跳。”

有希子端来两碗冒着热气的排骨汤,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快趁热喝,我特意加了玉米和胡萝卜,补元气的。”她把一碗推到灰原面前,又给夜一的碗里多舀了块排骨,“小哀这些天在医院守着,肯定没好好吃饭,阿姨给你炖了整整一下午呢。”

灰原捧着温热的汤碗,指尖的凉意渐渐散去。汤里的排骨炖得脱骨,轻轻一抿就化在嘴里,甜味混着肉香漫开。她抬头时,正撞见有希子对着优作挤眼睛,优作则不动声色地翻了页书,嘴角却藏着笑意。

“听说你们在游乐场拆了炸弹?”优作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夜一身上,“柯南那小子把经过说得惊心动魄,倒像是部不错的推理剧本。”

夜一的耳朵微红:“其实没那么夸张,主要是灰原……”他话说一半,才发现灰原正低头喝汤,耳尖却悄悄红了,赶紧改口,“主要是大家配合得好。”

灰原抬眼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同时低下头,汤勺碰到碗底发出轻响。

有希子捂着嘴偷笑,转身去拿水果:“对了,我给你们留了草莓蛋糕,小哀喜欢的那种,上面有奶油花的。”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暖灯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地毯上,伴着汤锅里偶尔的咕嘟声。夜一喝着汤,眼角的余光总能瞥见灰原捧着碗的手,白皙的手指握着温热的瓷碗,像握着一团小小的暖意。

他忽然想起游乐场的夕阳,想起爆炸前那一眼回望,想起她此刻就在身边,呼吸平稳,睫毛在灯光下投着浅影。原来最安稳的时光,从不是惊险过后的虚惊一场,而是此刻——有人为你温着汤,有人与你共坐灯下,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带着未完待续的甜。

不知不觉到了吃晚饭时间,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餐厅的吊灯洒下暖黄的光,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日式料理:青花鱼西京烧冒着热气,味增汤的香气缠着紫苏叶的清新,还有一小碟撒了海苔碎的米饭,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有希子刚坐下就拿起公筷,给灰原夹了块烤得外焦里嫩的鱼腹:“小哀尝尝这个,阿姨特意挑了刺少的部位,你这些天在医院肯定没好好吃顿像样的饭。”

灰原刚道了谢,就听有希子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夜一:“说起来啊,柯南跟我讲,在游乐场的时候,某人把自己的薰衣草坐垫偷偷换给了小哀?还特意买了草莓味?”

夜一正低头扒饭,闻言差点把米粒喷出来,耳根“腾”地红透了,含糊不清地辩解:“那、那是因为坐垫脏了……是顺手买的……”

“顺手买的能刚好挑小哀喜欢的草莓味?”有希子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记得某人以前最讨厌甜食,说吃多了会蛀牙呢。”

优作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帮夜一解围:“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在意的事。”话虽如此,嘴角却噙着藏不住的笑意。

灰原的脸颊也微微发烫,赶紧舀了勺味增汤喝,热气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神。汤里的豆腐滑嫩,海带的鲜味混着味增的醇厚,像此刻餐桌上的气氛,热闹又温暖。

“还有啊,”有希子像是想起什么,又看向灰原,“柯南说,夜一拆炸弹前,特意让他‘一定要保护好灰原’?哎哟,这小子平时看着漫不经心,关键时候倒挺可靠的嘛。”

夜一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闷头扒着饭,筷子却不小心把米饭戳到了碗外面。灰原看在眼里,悄悄伸过手,用纸巾帮他擦了擦桌布上的米粒,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妈,吃饭呢。”夜一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甜。

有希子笑得更欢了,又给两人各夹了块玉子烧:“好好好,不说了。不过说真的,小哀啊,夜一这孩子看着粗线条,心思其实细着呢。他小时候看到流浪猫都会偷偷抱回家,结果被我骂了一顿还哭鼻子,现在倒是学会默默做事了。”

灰原想起游乐场里,他特意控制旋转茶杯的转速,想起他把最大的草莓留给自己,想起医院里他拉着自己的手说“现在这样真好”,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优作忽然开口:“对了,铃木集团的董事长托人送了谢礼,是两张铃木乐园的VIp年卡,说让你们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印着摩天轮图案的卡片,放在桌上。

夜一和灰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有希子立刻拍手:“这可太好了!等夜一伤好了,你们再去一次,把没玩够的项目补上,特别是那个摩天轮夜景,夜一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带小哀去看吗?”

“妈!”夜一的脸彻底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灰原却轻轻“嗯”了一声,拿起那张VIp卡,指尖拂过上面的摩天轮图案。卡片边缘有些微的弧度,握在手里暖暖的,像握着一个未完待续的约定。

餐桌上的笑声此起彼伏,青花鱼的焦香、味增汤的醇厚、玉子烧的甜香混在一起,漫过暖黄的灯光,漫过两人泛红的脸颊,漫过窗外渐浓的暮色。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平凡又珍贵的时刻——有人在身边唠叨,有人在桌前陪伴,连饭菜的味道里,都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夜一偷偷看了眼灰原,她正低头小口吃着玉子烧,睫毛在灯光下投着浅浅的影,嘴角还沾着一点蛋黄的碎屑。他忍不住笑了,悄悄递过一张纸巾,这次,灰原没有躲开,接过纸巾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一圈圈甜的涟漪。吃完饭后工藤夜一把灰原哀送回阿笠博士家。走到阿笠博士家门口的时候工藤夜一突然笑着说:“漂亮的灰原姐姐明天见”说完离开了阿笠博士家往隔壁工藤别墅走去,走在回工藤别墅的路上工藤夜一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完全忘了后背的隐痛。

不一会就到了工藤别墅门口,刚推开自家别墅的门就被客厅里的目光逮了个正着。有希子正歪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刚泡好的红茶,优作坐在旁边翻着书,却频频往门口看。

“‘漂亮的灰原姐姐明天见’?”有希子拖着长音,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们家小夜一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夜一的脸“腾”地红了,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妈,你偷听啊?”

“什么叫偷听,”有希子放下茶杯,起身帮他解下外套,“我只是刚好站在窗边透气,谁让某人的声音甜得能招蜜蜂呢。”她凑近夜一耳边,压低声音,“说真的,那声‘漂亮’,小哀听了肯定脸红了吧?”

夜一的耳根红得发烫,转身就想往楼上跑,却被优作叫住:“明天上学记得带伞,预报说有雨。”他放下书,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顺便……把这个带上。”

桌上放着个小小的保温袋,里面是有希子刚烤好的曲奇,用草莓图案的油纸包着。夜一看着那袋曲奇,忽然想起灰原下午喝汤时微微弯起的嘴角,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与此同时,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也正上演着相似的场景。灰原刚换好拖鞋,就被端着热可可的博士拦住。

“刚才夜那孩子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哦。”博士推了推圆圆的眼镜,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漂亮的灰原姐姐’,这称呼听着真顺耳。”

灰原端着可可杯的手微微一颤,热可可的香气漫过鼻尖,却压不住脸颊的热度。“博士,您听错了。”她转身想往房间走,声音细若蚊蚋。

“我可没听错,”博士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包刚买的柠檬糖,“那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心思细着呢。你看他在医院时,总把最软的靠垫让给你;今天在餐厅,眼睛就没离开过你的碗……”

灰原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博士,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她想起夜一递纸巾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看着自己时亮得惊人的眼睛,想起那张印着摩天轮的VIp卡,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糖,甜意顺着血管漫到四肢百骸。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博士把柠檬糖放在桌上,“这是夜一托我转交给你的,说你看书时喜欢含一颗。”

灰原看着那包柠檬糖,包装纸上印着小小的星星图案,和夜一书包上的徽章一模一样。她拿起一颗剥开糖纸,柠檬的酸甜在舌尖散开,带着点微苦,却让人忍不住一再回味。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工藤别墅的二楼,夜一把曲奇放进书包,手指拂过那两张摩天轮VIp卡,卡面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阿笠博士家的窗前,灰原望着窗外的雨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柠檬糖,糖纸的褶皱里仿佛还藏着那句没说出口的回应。

夜色渐深,两家的灯光隔着雨幕遥遥相对,像两颗互相眺望的星。明天的雨会洗亮街道的尘埃,而有些藏在心底的话,或许会借着雨声,悄悄长出新的嫩芽。

毕竟,最美的约定从不是急着说出口的誓言,而是像此刻这样——你知道我在期待,我明白你在等待,连空气中的雨丝,都带着未完待续的甜。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工藤别墅的厨房就飘出了烤面包的香气。有希子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摆在餐盘里,优作则靠在门框上,翻看着新出的推理杂志,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餐桌旁的少年。

夜一背着书包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上面还沾着昨天灰原不小心蹭上的草莓酱,他特意没洗,想着能多留一会儿。

“小夜,发什么呆呢?”有希子把牛奶放在他面前,笑得促狭,“再不去车站,某位等着你的大小姐可要着急了。”

夜一的脸“腾”地红了,抓起三明治就往门口冲:“我走了!”

“等等。”优作放下杂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挂件,上面是个迷你的侦探徽章,“这个给你,昨天跟警局的朋友要的,说是新款,说不定能讨灰原同学喜欢。”

夜一接过挂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把它小心翼翼地别在书包上,声音闷闷的:“谢谢爸。”

看着儿子略显仓促的背影,有希子忍不住笑出声:“你说这孩子,跟你当年一模一样,面对喜欢的人就手足无措。”

优作合上书,嘴角噙着笑意:“这才说明是真心的。”

车站台上,灰原已经等在那里,浅紫色的头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看到夜一跑来,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摩天轮吊坠,耳尖微微发烫。

“抱歉,来晚了。”夜一喘着气站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今天她用了根银色的发绳,上面缀着颗小小的星星,和他书包上的徽章莫名很配。

“没有,是我来早了。”灰原的声音很轻,像晨露落在草叶上,“你的伤……今天感觉怎么样?”

“早就没事了。”夜一拍了拍胸口,又赶紧收住力道,怕牵扯到肋骨,“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以后可以跟你们一起踢足球了。”

灰原忍不住笑了:“谁要跟你踢足球,元太每次都把球踢到别人家的院子里。”

说话间,柯南背着书包跑了过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哟,今天这么早啊,我还以为要等你们半天呢。”

夜一瞪了他一眼,灰原则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石子。

电车缓缓驶来,三人依次上车。车厢里很空,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悄悄塞给灰原:“我妈做的曲奇,草莓味的。”

灰原打开盒子,里面的曲奇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可爱得让人舍不得吃。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像昨天摩天轮上的夕阳。

“好吃吗?”夜一紧张地问。

灰原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糖块:“这个给你,柠檬味的,提神。”

夜一接过瓶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有电流窜过。他看着瓶身上贴着的小标签——上面是灰原亲手写的“加油”,字迹清秀又认真。

柯南坐在旁边,啃着面包,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分享零食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俩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别扭。

电车到站时,帝丹小学的铃声正好响起。三人快步走向教学楼,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路过一年级b班的教室时,元太和光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立刻挥着手跑过来。

“夜一!灰原!你们终于来了!”元太手里拿着新款的侦探徽章,兴奋地说,“你看,这个徽章能发出三种不同的信号,我们以后破案就更方便了!”

光彦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们还商量好了,今天放学后去阿笠博士家,他说要给我们看新发明的侦探工具。”

步美抱着笔记本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灰原同学,你看我昨天画的摩天轮,是不是很像?”

灰原接过笔记本,上面画着五彩的摩天轮,座舱里坐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旁边还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夜一和灰原”。她忍不住笑了,摸了摸步美的头:“很像,画得很好。”

夜一站在旁边,看着灰原温柔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想起医院里的等待,想起游乐场的爆炸,想起摩天轮上的告白,突然觉得,能这样平平淡淡地一起上学,一起和大家胡闹,就是最好的时光。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涌进教室。小林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坐得笔直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的课文是……”

夜一翻开课本,目光越过书页,落在斜前方的灰原身上。她正低头认真地做着笔记,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悄悄拿出那块柠檬糖,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此刻的心情。

一天的课很快就过去了,当放学铃声响起时,元太和光彦已经背着书包冲到了门口,嚷嚷着要去买新款的侦探徽章。步美抱着作业本走到灰原身边,小声问:“灰原同学,你真的要跟夜一同学去游乐园吗?可是他的伤……”

“医生说可以适当活动。”灰原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拂过书包上挂着的小兔子挂件——那是夜一醒来那天,她从病房带回来的,“而且,是他自己坚持的。”

话音刚落,夜一已经走到了她桌旁,手里拎着一个轻便的帆布包:“我妈给你准备了点心,说是补充体力用的。”他把包递过去,眼神亮晶晶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柯南他们也来了。”

灰原接过帆布包,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她抬头时,正好撞见夜一飞快移开的目光,耳根悄悄泛了红。

校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包车,柯南靠在车门上,手里转着足球钥匙扣;毛利兰站在旁边,正和铃木园子说着什么,阳光落在她微卷的长发上,暖融融的;园子则对着车窗理着刘海,看见夜一和灰原走过来,立刻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哎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和大英雄守护的公主吗?”园子冲过来,一把勾住灰原的肩膀,挤眉弄眼地问,“昨晚是不是激动得没睡着?我可是听说了,某人在病房守了整整两天两夜呢。”

灰原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推开园子:“别胡说,我只是……”

“只是担心同学,对吧?”夜一及时替她解围,把帆布包塞给柯南,“帮我拿一下,我去开车门。”他走到灰原身边时,声音放轻了些,“别理她,园子姐姐就喜欢开玩笑。”

灰原“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五人上了车,步美、元太和光彦因为临时被家长叫走,没能同行,车里显得格外宽敞。柯南坐在前排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排——夜一正拿着游乐园地图,指着上面的旋转木马和小火车,跟灰原低声讨论着什么,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好像变得甜甜的。

“说起来,夜一你这次可真厉害啊。”园子啃着兰递过来的草莓大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夜一,“铃木伯伯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要给你送一面锦旗呢,上面写‘少年英雄,智勇双全’,够不够气派?”

夜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什么叫该做的事啊,那可是炸弹啊!”园子拍着大腿,“换作是别人,早就吓得腿软了。说起来,你当时就没想过自己可能……”她话说到一半,被兰悄悄拉了拉衣角,赶紧改口,“我是说,你就不怕吗?”

夜一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灰原,她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顿了顿,声音认真起来:“怕啊,怎么不怕。但想到不能让大家有事,尤其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笑了笑,“就觉得不能退缩。”

灰原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指尖轻轻攥紧了书包带。

柯南在前面听得真切,心里忍不住偷笑——这家伙,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倒是挺会说话。他转头看向兰,发现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夜一,眼神里带着点怀念。

“怎么了,小兰姐姐?”柯南故意问。

小兰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夜一这孩子,有时候跟新一还挺像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都一样喜欢逞强,一样……让人放心不下。”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玩钥匙扣:“新一哥哥本来就很厉害啊。”

小兰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点温柔的怅然。

包车行驶了四十分钟,再次抵达铃木乐园。门口的气球比上次更多了,五颜六色的,像一片漂浮的彩虹;米老鼠玩偶看到他们,立刻挥着爪子跑过来,夜一还特意跟玩偶击了个掌,惹得灰原忍不住笑出了声。

“先去玩什么?”夜一拿着地图,征求灰原的意见。

灰原指着地图上的旋转木马:“就这个吧,上次步美说,那匹白马的缰绳上有小铃铛,很好听。”

“没问题。”夜一立刻拉着她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小兰和园子喊,“我们玩完这个就去甜品摊,你们要不要一起?”

园子搂着小兰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不了不了,我们要去玩过山车,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约会了。”

“园子!”小兰无奈地喊了一声,却还是跟着她往过山车的方向走,“我们就在前面的奶茶店等你们,别玩太久哦。”

柯南抱着帆布包,站在原地,看着夜一和灰原的背影——夜一特意放慢了脚步,配合着灰原的速度,两人并肩走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喂,柯南,你不走吗?”夜一回头喊他。

“来了!”柯南赶紧跟上,心里却在想——看来今天的电灯泡,非他莫属了。

旋转木马的围栏上,新缠绕了一圈粉色的蔷薇花,比上次更鲜艳了些。夜一替灰原选了那匹白色的木马,缰绳上的小铃铛轻轻晃动着,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你不坐吗?”灰原扶着木马的鬃毛,抬头问夜一。

夜一笑了笑:“我在下面看着你,免得你又被木马晃得头晕。”他站在围栏外,手里拿着手机,“我帮你拍照吧,留作纪念。”

灰原“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小星星》的旋律在耳边响起,她随着木马慢慢转动,目光始终落在围栏外的夜一身上——他举着手机,认真地拍着照,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暖。

音乐停下时,夜一跑过来,把手机递给灰原:“你看,拍得不错吧?”照片里,她坐在木马上,笑容浅浅的,背景是旋转的彩色木马和湛蓝的天空,像一幅画。

灰原看着照片,耳尖微微发烫:“还行吧。”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夜一,“你也去坐一次吧,我帮你拍。”

夜一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火车,“我们去玩那个吧,你上次说很可爱的。”

小火车的轨道旁新种了一圈向日葵,金灿灿的花朵迎着太阳,像一片小小的海洋。夜一和灰原坐在最后一节车厢,柯南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袋薯片,假装看得很认真。

小火车缓缓启动,绕着花坛慢慢行驶,路过喷水装置时,夜一及时用手里的遮阳伞替灰原挡住了溅起的水花。水珠落在伞面上,发出“嗒嗒”的响声,灰原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肩膀湿了一小块。

“你衣服湿了。”灰原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夜一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没事,很快就干了。”他看着灰原,突然笑了,“你看,前面有彩虹。”

阳光透过水珠,在车厢里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像一条彩色的丝带,落在灰原的手背上。她愣了愣,抬头时正好撞上夜一的目光,他的眼睛里像藏着星星,亮得惊人。

小火车到站时,柯南已经吃完了一整袋薯片。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我去买三瓶可乐,你们在这里等我。”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给他们留空间。

柯南走后,夜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灰原:“给你的。”

灰原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摩天轮,上面镶嵌着细碎的蓝色水晶,像夜晚的星空。

“这是……”

“西门礼品店的限量款,”夜一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听你说喜欢摩天轮,就托铃木伯伯留了一个。本来想早点送给你的,结果一直没机会。”

灰原的手指轻轻拂过吊坠,冰凉的金属带着一丝暖意。她抬头看向夜一,他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真诚:“我知道这个可能有点……”

“很漂亮。”灰原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很喜欢,谢谢。”

夜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漫天的星光:“真的吗?那我帮你戴上?”

灰原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夜一站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后颈,两人都像触电般顿了一下。吊坠落在灰原的衣领里,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那丝微凉的暖意。

“很好看。”夜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灰原的心跳得飞快,赶紧转过身,正好看到柯南拿着可乐走过来,脸上带着“我什么都知道”的笑容。

“哟,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柯南把可乐递给他们,眼睛在灰原的项链上转了一圈,“哇,这个摩天轮吊坠好漂亮啊,是哪里买的?”

“西门礼品店。”夜一抢先回答,生怕灰原不好意思,“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也买一个。”

“不用不用,”柯南摆摆手,促狭地眨了眨眼,“我可不需要这个,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灰原的脸瞬间红了,伸手轻轻拧了柯南一把,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夜一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灰原。她想去玩旋转茶杯,他就陪着她慢慢转,还特意控制着转速,怕她头晕;她想逛纪念品商店,他就耐心地等在门口,手里提着她买的各种小玩意;她想吃甜品摊的草莓蛋糕,他就跑过去排队,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支她喜欢的香草冰淇淋。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远远地看着,忍不住小声讨论。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俩肯定有情况。”园子戳着小兰的胳膊,“夜一那小子,眼睛都快长在灰原身上了。”

小兰无奈地笑了笑:“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话虽如此,她看着夜一小心翼翼地替灰原擦掉嘴角的蛋糕屑,眼神里却带着点温柔的笑意——像极了新一当年替她拿外套时的样子。

“对了,小兰,”园子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不是说,觉得夜一跟新一很像吗?我倒觉得,他比新一那家伙懂事多了,至少知道主动给女生买蛋糕,不像某人,每次都要你提醒才记得。”

兰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捶了园子一下:“别老说新一的坏话。”她望着远处的摩天轮,心里有点想念那个总是让她担心的笨蛋——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在想她。

夕阳西下时,五人在摩天轮广场集合。夜一买了五支,粉色的,像天上的云彩。灰原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像今天的心情。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夜一看着灰原,眼神亮晶晶的,“看日落,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

灰原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摩天轮缓缓上升,座舱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远处的城市和田野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像一幅画。

“你看,”夜一指着窗外,“比上次看到的还要美。”

灰原望着窗外的景色,轻轻“嗯”了一声。她摸了摸衣领里的摩天轮吊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灰原,”夜一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紧张,“我有话想跟你说。”

灰原转过头,看着他。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我知道我可能有点笨,有时候还很莽撞,”夜一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但我保证,以后会一直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还有……”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我喜欢你,灰原哀。不是同学的那种喜欢,是……”

“我知道。”灰原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也是。”

夜一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灰原的耳尖红得像樱桃,她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夕阳,声音却很清晰:“我说,我也是。”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整个游乐场的景色尽收眼底。夕阳的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脸上,温暖又明亮。夜一看着灰原的侧脸,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灰原的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只是指尖微微颤抖着,回握住他。

座舱缓缓下降时,柯南在下面挥着手,小兰和园子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灰原看着窗外,嘴角的笑意像涟漪一样,一圈圈散开。

她想起游乐场的暖阳,想起病房的等待,想起那枚写着“再见了我深爱的灰原姐姐”的短信,想起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原来所有的等待,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车子驶离游乐园时,夜色已经降临。窗外的路灯亮起,像一串温暖的星子。灰原靠在车窗上,看着脖子上的摩天轮吊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心里甜甜的。

夜一从旁边递过来一袋草莓味的薯片,是她喜欢的牌子。“吃点东西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上学,我还能跟你一起走吗?”

灰原接过薯片,轻轻“嗯”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柯南坐在前面,听着后排的动静,忍不住笑了。他拿出手机,给阿笠博士发了条消息:“任务完成,夜一这家伙,总算开窍了。”

手机很快回复:“那你呢?什么时候才能对兰坦白啊?”

柯南看着前面兰温柔的侧脸,脸颊微微发烫,赶紧收起了手机。

夜色渐浓,包车在月光下缓缓行驶,载着满车的欢喜和未完的约定,驶向温暖的未来。游乐场的灯光在身后渐渐远去,像一串被珍藏的回忆,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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