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通道崩解的星屑还粘在战甲上,金一诺掌心的时光之钟突然烫得惊人,怀表大小的青铜钟身里,星辰符文疯转如轮,像是要撞碎什么尘封的枷锁。
“反复比对三次了!”陆研新的探测器屏幕快被他按碎,“这双眼睛的能量特征,和诸葛先生的印记完全重合——连一丝偏差都没有!”
铁骸的机械臂“咔哒”捏出裂痕,粗哑的嗓音震得陨石碎屑簌簌掉:“难不成诸葛先生就是那吞噬者君主?玩的一手明暗双簧?”
影鳞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暗紫色能量轨迹凝在半空,赫然是刚才君主战舰的轮廓:“不是同一人,是同源。就像从一个魂核里劈出来的两半,一个守着光,一个浸了黑。”
话音刚落,灵曦的能量体突然撞上时光之钟!钟身“嗡”地炸出丈许光晕,清晰的影像砸进每个人眼底——
星图前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一个执羽扇布下漫天星阵,银袍染着星光;一个攥着暗物质凝成的锁链,黑袍拖曳着星云尘埃。影像下方,翼灵族古篆如活过来般跳动:“双生之魂,一守星河,一破穹苍!时之镜像,终有重逢之日!”
元宝额间晶体骤亮,传音如惊雷炸响:“时光之钟里藏着记忆碎片!诸葛先生年轻时搞过‘时间镜像’实验,想造个自己分担守护星河的担子,结果镜像失控,生了独立意识——那就是吞噬者君主!”
“轰!!”
陨石带突然炸开!三艘晶族战舰撕裂空间冲出来,舰首炮管泛着熔金色的光,正是枯萎星云那伙人的旗舰。晶族指挥官的咆哮透过通讯器刺进来:“金一诺!把时光之钟留下!不然今天就让你们这群杂碎葬在星海里!”
“呵,凭你们也配?”
另一侧的时空突然扭曲,时裔族三艘银白战舰滑出来,三位长老悬浮在舰首,抬手间周围的时间流速骤变——陨石变慢了,星光拖成了线,连晶族的炮口光芒都在凝滞。最老的长老声如古钟:“时光之钟本是我时裔族圣物,尔等外人,速速交出来!”
“是时光之钟的能量引他们来的!”陆研新猛地启动防御盾,“他们在枯萎星云就留了追踪印记!”
金一诺死死攥着时光之钟,指节泛白。突然,诸葛匹夫那句“每一次拨动时针都要付出代价”在耳边炸响——她以前以为是用钟的代价,现在才懂,是造钟的代价!
“给我定!”
她猛地拧动钟面上的时针!青铜指针划过刻度的瞬间,周围的时空“咔”地卡成了断层——晶族射来的能量束顿在半空,时裔族长老的手势僵在原地,连星尘都悬在了黑暗里!
“这……这就是时光之钟的真正力量?”影鳞看着眼前的静止画面,喉咙发紧。
可下一秒,一股冰冷的意念直接凿进每个人的识海,带着诡异的熟稔,像毒蛇缠上脖颈:“玩够了吗?我亲爱的‘侄女’。”
是吞噬者君主!
他的声音和诸葛匹夫有九成相似,却淬着千年的寒意:“你真以为诸葛匹夫在守护星河?他守的,不过是当年造我时,那点可笑的愧疚罢了。”
“嗡——!”
时光之钟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砸了出来:年轻的诸葛匹夫站在实验室里,面前的时光镜像正在扭曲、黑化,他伸手想去抓,却又猛地收回,眼底是撕心裂肺的悔恨:“我本该那时就掐灭这个错误……可现在……或许这就是命。”
记忆画面骤然切换,倒流星海的星图铺展开来,其中一个坐标红得刺眼,像滴在黑纸上的血。
“想知道真相?”吞噬者君主的声音带着勾魂的诱惑,“就来这里找我。还是说,你宁愿躲在你爹编的谎言里,当一辈子傻丫头?”
意念消失,星空中只剩晶族和时裔族反应过来的怒吼。
“陷阱!绝对是陷阱!”铁骸扛起重型炮,炮口对准冲来的敌舰,“那家伙就是想引我们去倒流星海!”
“但也是唯一的线索。”金一诺盯着星图上的红坐标,眼神决绝,“我爹从没提过这个‘兄弟’,这里面肯定藏着星河的真相!”
灵曦的能量体缠上她的手臂,轻声道:“翼灵族记载过,时间镜像一旦生了自我,就是原主最大的死敌——因为他比谁都懂你爹的弱点。”
元宝走到她脚边,额间晶体亮着坚定的蓝光:“不管是陷阱还是真相,我们都跟你走。”
陆研新已经把航向锁死在倒流星海:“走可以,先解决眼前这两拨杂碎!”
金一诺深吸一口气,再次拧动时光之钟——这次她没定住时空,而是把时针往回拨了一格!
“轰!”
晶族战舰突然倒着往后退,刚才射出的能量束原路返回,炸得自己舰身冒火;时裔族长老的法术反噬,三个人同时喷出一口血,时间操控直接崩了!
“就是现在!冲出去!”
影鳞化作一道暗影,瞬间摸上晶族指挥舰,一刀劈断了他们的动力核心;铁骸的重炮轰穿时裔族的防御盾,炸得对方战舰倾斜;灵曦张开能量罩,裹着众人冲向时空跳跃点。
通道开启的刹那,金一诺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星空。她知道,倒流星海等着她的,不是真相,就是毁灭。
而在无人知晓的维度里,诸葛匹夫站在两座魂灯前,一盏亮如白昼,一盏暗如深渊。他轻摇羽扇,叹息声散在星风中:“千年了……这场我和‘我’的对弈,终于要下完了。”
倒流星海的坐标,正在黑暗中,闪着嗜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