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控室的门没关，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周一军刚整理好的真假钻对比台上——左边是颗1克拉的天然钻，火彩里裹着亿万年的云状物；右边是同参数的培育钻，净度表里干干净净，只有人工培育的生长纹。
“周工！你上次说的‘天然钻和培育钻的区别’，我粉丝吵翻了！”林姐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里的直播间评论刷得飞快，“有人说‘培育钻是工业货，天然钻才叫钻’，有人骂‘炒天然钻的都是智商税’，你快来说说！”
周一军刚把便携显微镜架好，闻言笑着把椅子往中间挪了挪：“别吵，咱今天开个‘茶话会’，我拿真钻说话，你们粉丝有啥想问的，直接说。”
林姐立刻把手机架在三脚架上，镜头对准对比台。直播间的评论瞬间炸了——
“周工！我妈说培育钻是‘假钻’，非让我买天然钻当婚戒！”
“我觉得培育钻环保又便宜，戴出去谁看得出来？天然钻就是炒概念！”
“同参数差三倍价，到底差在哪？周工给咱说实在的！”
周一军拿起那颗天然钻，对着阳光转了转，镜下的云状物在光里飘：“先说好，我不站队，只说实在的——这颗天然钻，在地幔里熬了十几亿年，高温高压下慢慢长，里面的每道纹、每个包裹体，都是地球给它盖的‘时间戳’。”
他又拿起培育钻，“这颗，是咱实验室里用cVd法种的，两个月就长好了，里面的生长纹是规律的，像工厂里的流水线印记。”
“那就是天然钻更‘金贵’呗？”一条评论跳出来，是个叫“小桃”的粉丝，头像里戴着枚细圈钻戒。
“金贵在‘不可复制’。”周一军把钻石放在显微镜下，镜头怼近，“天然钻的包裹体，就像树叶的纹路，没有两颗一模一样的；培育钻能做到参数一致，甚至净度更好，但你拿十颗同批次的，生长纹都差不多。”
刚说完，另一条评论冒出来：“我结婚就买的培育钻！我老公说‘钱花在日子上，比花在故事上值’，周工你说对不对？”
“对，也不对。”周一军笑了，“如果你要的是‘好看、便宜、日常戴不心疼’，培育钻就是最优解——你看这颗，VS1净度，d色，才卖四千多，戴出去和天然钻一样闪，日常通勤磕了碰了也不心疼。但要是你想要‘独一份的意义’，比如妈妈传给女儿的婚戒，天然钻的‘亿万年’，确实能扛住情感的分量。”
林姐突然插话：“我粉丝‘阿杰’说，他买了颗天然钻，前女友说‘不如买个包’，现在分手了，钻还在抽屉里落灰——周工，这钻是不是白买了？”
周一军拿起那颗天然钻，指尖摩挲着戒托：“没白买。它不是‘婚戒’了，还是颗‘时间的石头’。以后你再看它，能想起当时的心意，这就是天然钻的好处——故事能跟着它走。培育钻也能存心意，但少了点‘地球给的底气’。”
直播间里安静了会儿，一条长评论慢慢飘上来：“我奶奶给我留了颗小天然钻，说‘这是你爷爷当年用三个月工资买的’，现在我自己买了颗培育钻戴——感觉都好，奶奶的钻藏着回忆，我的钻戴着开心，没必要非分个高低。”
周一军对着镜头点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天然钻是‘自然的奇迹’，培育钻是‘人的智慧’，没有谁比谁好，只有谁更合你。你要浪漫和传承，选天然钻；你要实用和划算，选培育钻——就像有人爱喝茶，有人爱喝咖啡，都是喝的，何必吵？”
他把两颗钻石并排放在阳光下，火彩叠在一起，分不清哪道是天然的，哪道是培育的：“你们看，光都是一样的亮。区别不在闪不闪，在你心里想要啥——想要亿万年的故事，就选天然钻；想要当下的开心，就选培育钻。别听别人说啥，听自己的。”
直播快结束时，评论区全是“懂了”“不吵了”“周工说得实在”。林姐关播时，小桃发来私信：“我决定了，婚戒买培育钻，以后有钱了，给我妈买颗小天然钻——她要的是心意，不是价格。”
周一军把钻石收进恒温箱，阳光落在对比台上，刚才放钻石的地方，还留着两道浅浅的光痕。
他想起直播间里那句“都是亮的”，突然笑了——品控管的是钻石的真假，管不了人心的偏好，但只要说真话，让大家按自己的心选，就是最好的品控。
傍晚的产业园里，有人提着天然钻的鉴定证书匆匆走过，有人抱着培育钻的样品箱笑着聊天。风里飘着钻石切割的细粉，混着阳光，亮得温柔。
“其实哪有那么多区别？”周一军对着空荡的对比台轻声说，“能照亮人心的，都是好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