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里,白炽灯散发着刺目的冷光,光线硬邦邦地砸在被铐在金属椅上的教派成员脸上。他始终低着头,黑色口罩被警员摘下后,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刀疤狰狞暴露——正是上午带头拦截念安的黑衣人头目。楚瑶坐在审讯桌后,将一张打印清晰的“时间诱导装置”照片推到他面前,指节轻叩桌面:“说,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完工?陈默的‘仪式’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黑衣人起初还想顽抗,牙关咬得死紧,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直到楚瑶点开平板电脑,调出他妻儿的近期照片——他以为早已被教派控制的家人,其实一直被警方秘密保护着。照片里,儿子举着满分试卷笑得露出小虎牙,妻子站在花店门口挥手的样子温柔和煦。黑衣人紧绷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浑浊的眼泪顺着刀疤沟壑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我说……我什么都说……”
“装置……装置再有一周就能完全调试好。”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悔恨的颤音,“陈默说要在一周后的月圆之夜举行‘激活仪式’,把陆念安的时间感知能力当核心,启动‘时间诱导装置’。他吹嘘……吹嘘激活后,装置能操控半径一公里内的短期时间线,让‘永恒之钟’重新执掌时间的权柄!”
观察室里的陆哲远听到“月圆之夜”“激活仪式”这两个词,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瞬间沉到谷底。他几乎是冲着重金属门走进审讯室,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翻涌的戾气让对方浑身一颤:“仪式要念安做什么?激活后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黑衣人被他的气势吓得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说:“要……要让陆念安站在装置正中央,用特制能量环锁住他……陈默说激活成功,陆念安的能力会被无限放大,但……但也可能因能量过载……变成……变成植物人……”
“畜生!”陆哲远怒喝一声,一拳砸在审讯桌上,桌上的搪瓷水杯“哐当”弹起,水溅出大半。楚瑶立刻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指腹在他紧绷的肌肉上轻轻按了按,示意他冷静:“先别冲动,还有关键信息没问。”她转向黑衣人,语气恢复冷硬:“陈默的仪式地点在哪?除了据点里的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仪式就在废弃工厂的三层实验室举行,那里早就布置好了‘能量阵’。”黑衣人瘫在椅子上,彻底放弃抵抗,“没有其他帮手了,陈默疑心重,不相信外人,核心成员就剩据点里的八个……他还放话,要是我们失败,就启动装置的自毁程序,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审讯结束后,陆哲远和楚瑶回到会议室,两人脸色都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一周……我们只剩一周时间。”陆哲远重重坐在椅子上,手指死死攥着战术板边缘,指节泛白,“不能再被动防守了,陈默已经疯了,他根本不在乎念安的死活,必须主动出击,在仪式前毁掉装置。”
魏明轩和周凯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赶到警局。魏明轩盯着投影幕布上“时间诱导装置”的结构图,眉头拧成川字:“这个装置的能量核心极不稳定,一旦启动,不仅念安有生命危险,周围一公里内的居民都会受时间紊乱影响,可能出现短暂时空重叠,后果不堪设想。”
周凯气得一拳砸在桌上,桌面震颤,茶杯盖弹起半寸:“这群丧心病狂的混蛋!竟然拿孩子当祭品!哲远,你说怎么干,我跟你一起上!我餐馆里的伙计都是退伍军人,守外围、打配合都没问题!”楚瑶摇摇头,语气严肃却带着信任:“不行,这次行动必须专业,不能让普通人冒险。我已经申请特警支援,明天一早制定详细围剿计划,后天凌晨发起行动。”
“后天?会不会太赶了?”叶清禾刚安顿好念安就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满眼担忧。陆哲远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坚定:“不能等,多拖一天,念安就多一分危险。魏明轩,你能找出装置的弱点吗?”
魏明轩用激光笔指着结构图上的红点:“这里是能量转换接口,用的是特制晶体元件,只要破坏这个接口,整个装置就会瘫痪。但它被三层合金罩保护着,普通子弹打不穿,得用高爆手雷或者激光切割器才能突破。”
楚瑶立刻拿起笔在战术板上标注:“我让装备部准备激光切割器和防爆盾。行动分三组:第一组由特警队长带领,从正门突破一层仓库,吸引敌人主力;第二组从后门潜入,控制二层生活区,切断敌人退路和通讯;第三组是核心小队,由我带领,直接攻进三层实验室,摧毁装置核心,抓获陈默。”
陆哲远立刻举手:“我加入第三组,我熟悉实验室布局,当年孤岛基地的实验室和这个结构相似,能帮你们避开陷阱。”楚瑶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可以,但你必须跟在我身后,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安全第一。”
会议结束后,陆哲远送叶清禾回实验室公寓。夜色渐浓,车内气氛安静,叶清禾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哲远,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念安在这里等你。”陆哲远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紧紧将她抱住:“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等这事结束,我们就带念安去海边度假,看日出、捡贝壳,弥补他这些天受的惊吓。”
回到公寓,念安已经睡熟,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大概在做什么美梦。陆哲远坐在床边,轻轻拂过儿子柔软的头发,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这场主动出击的战斗,不仅是为了守护念安,更是为了所有可能被教派觊觎的孩子。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和危险,他都会拼尽全力勇往直前,用自己的臂膀,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幸福。围剿行动的倒计时,已然在夜色中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