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津的灵脉道上，玄铁灵舟破开晨雾，淡金的灵光在舟身灵纹上流转。
沈夜握着灵讯玉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筑基后期的灵脉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玉简那头，彦辰的声音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沉稳：“后天去苏家提亲，订婚定在明年六月，那时你该能晋金丹佥事，场面才配得上苏家。”
“谢彦辰哥！”沈夜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狂喜。
明年六月晋金丹佥事，二十五岁的金丹修士，在镇魔司总司都是独一份——这不仅是职位，是他在这仙侠世界站稳脚跟的资本，更是日后从政（灵盟参政）的敲门砖。
“多立实功，我才能顺理成章提你。”彦辰的声音淡了些，“挂了。”
玉简的嗡鸣消失，沈夜靠在舟壁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灵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抢功？他最擅长。前世当杀手，目标只看结果；现在当次长，功劳也只看能不能攥在手里。
灵舟停在沈府院外，晨雾还缠在灵兰上，沾着未干的灵露。
沈夜推门而入，客厅的灵晶灯泛着暖光，却没见温晴的身影——灵灯旁的灵木桌上，放着块半干的灵帕，显然她刚洗过澡。
“阿夜？”十分钟后，温晴从楼梯走下，穿着粉色灵丝睡裙，肩带松松垮垮挂在臂弯，胸前饱满将睡裙撑得发紧，每走一步，那抹白润就跟着颤一下，像蓄满灵液的暖玉。
她手里攥着灵帕，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进睡裙，留下一道水痕。
“我帮你擦。”沈夜起身，接过灵帕，绕到她身后。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睡裙领口的深沟，灵丝薄得像一层雾，贴在她的肌肤上，泛着细腻的光。他指尖擦过她的发梢，灵露沾在指腹，带着她身上的灵脂香。
温晴的身体僵了僵，却没躲开，声音细若蚊蚋：“你说有事要跟我说？”
“我要提亲了。”沈夜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尖，灵脉的温热让她脖子发颤，“女方是苏凝霜，镇魔司一系系长，父亲是新津镇魔司司长，兄长是神奈灵脉盟执事。后天彦辰哥陪我去苏家，下周让沈岳回来，跟苏家长辈见一面。”
温晴猛地回头，睡裙的肩带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头，眼里满是惊讶：“这么快？”
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酸涩——这酸涩像灵雾，缠得她呼吸发紧，却连自己都说不清缘由。
“她非我不嫁，我只能应了。”沈夜半真半假地笑，看着她慌乱拉上肩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温晴定了定神，拿起灵讯玉简：“我给阿岳传讯。”
接通后，她的声音瞬间软下来：“阿岳，是我。”
“什么事？”沈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灵脉波动里满是烦躁——他在神奈灵脉盟当执事，正烦着灵田纠纷。
“阿夜要订婚了，女方是镇魔司的苏系长，下周你回来一趟，跟苏家长辈见个面。”温晴的声音带着笑意。
“那小子？”沈岳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没在你旁边吧？”
温晴看了眼沈夜，见他摇头，才低声道：“没在。”
“混蛋！这么大事现在才说！”沈岳的咆哮从玉简里传来，“他一个筑基次长，能找什么好人家？等我回去，给她介绍灵盟执事的妹妹！”
温晴嘴角抽了抽，想起沈夜之前揍沈岳的样子，轻声道：“阿夜已经是镇魔司佥事候选了，苏系长的父亲是新宿镇魔司司长，兄长也是灵脉盟执事。”
玉简那头沉默了，片刻后传来沈岳的嘲讽：“吃软饭的东西！不过苏家还算配得上青山家，下周我回。”
“嘟嘟——”灵讯断了。温晴握着玉简，脸上的笑慢慢淡了，指尖攥得发白——沈岳的不耐烦像根刺，扎得她心里发疼，却只能忍着。
“大嫂。”沈夜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阿岳还是那么忙。”
沈夜没接话，只是看着她泛白的指尖——温晴的隐忍，他看在眼里，却没兴趣深究。
在这仙侠世界，谁不是戴着面具活？他戴的是“次长”的面具，温晴戴的，是“贤妻”的面具。
六月初三，太阳正好。
苏家的玄府外，灵木柱刻着镇魔司的纹章，泛着淡金的灵光。
苏啸天坐在客厅的灵木主位上，手里捏着杯灵茶，金丹中期的灵压若有若无地散着；苏泽喜站在一旁，银纹灵袍皱着，眼底藏着焦躁——彦辰要来拜访，这是彦家的信号，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宪友来了！”苏泽喜听见院外的脚步声，连忙迎出去。彦辰穿着锦缎灵袍，身后跟着个玄色身影，正是沈夜。
他脸上带着笑，却没握苏泽喜递来的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泽喜哥，好久不见。”
苏泽喜的笑容僵了僵——小时候一起爬灵树的情谊，早就被家世的差距磨没了。
他侧身让开，看着彦辰走进客厅，沈夜跟在后面，玄色袍角扫过灵纹地毯，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灵水。
“宪友，坐。”苏啸天起身，语气热情，却难掩试探，“你祖父近来可好？”
“劳伯父挂心，祖父还在闭关修‘化神诀’。”彦辰坐下，接过苏泽喜递来的灵茶，突然放下茶杯，语气郑重：“伯父，今日来，是为凝霜的婚事。”
苏啸天和苏泽喜同时愣住——他们猜过彦辰是为灵脉借贷仪，是为镇魔司的职位，却没猜到是为女儿的婚事。
“为凝霜做媒？”苏啸天率先反应过来，灵压微微波动。
“是。”彦辰看向沈夜，笑着道：“沈夜，筑基后期，镇魔司一系次长，青山家祖上是灵盟华族，他的能力伯父清楚——凝霜嫁给他，不算辱没苏家。”
“沈夜？！”苏啸天的灵压骤然沉了，茶杯在手里捏得发紧——那个空降总司的次长，竟然跟凝霜有染？还让彦辰亲自来提亲？
苏泽喜的脸瞬间涨红，灵脉都在发抖——前几天他给沈夜两百万中品灵晶，让他离开凝霜，那家伙收了灵晶，竟然是骗他！
这是诈骗！新津怎么没个“反骗司”？
“伯父，沈夜的潜力，不止于此。”彦辰没察觉苏家父子的异样，继续道：“明年他晋金丹佥事，那时订婚，场面才够隆重。”
苏啸天看着沈夜，眼底满是怒色——这小子，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拐走女儿，还让彦辰当说客！
可彦辰在这儿，他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压着怒火，指尖都掐进了掌心。
沈夜站在一旁，嘴角噙着淡笑——苏家的愤怒，他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
有彦辰撑腰，有凝霜的把柄，苏家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仙侠世界的婚事，从来不是情情爱爱，是利益的捆绑，是势力的结盟。
灵晶灯的光映在沈夜的脸上，一半是温文尔雅的准女婿，一半是运筹帷幄的杀手——亦正亦邪，才是他能在这世家倾轧中，站稳脚跟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