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大殿内,檀香袅袅升起,缠绕着梁柱间悬挂的舆图。天宇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文武百官——左侧是以韩信、樊哙为首的武将,甲胄上的寒光映着地面的金砖;右侧是以萧何、陈平为首的文臣,手中的玉笏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定都一事。”天宇的声音打破沉寂,指尖轻叩案上的三足鼎,“关中、中原已定,天下渐趋安稳,当择一地立为中枢,统御四方。诸位有何见解,尽可直言。”
话音刚落,武将班中便有人出列。樊哙按着腰间的战斧,粗声说道:“主公,依末将看,咸阳便好!此地曾是秦都,宫室虽有破损,稍加修缮便可使用,且关中沃野千里,易守难攻,当年始皇帝定都于此,自有道理!”
他的话引发不少武将附和。“樊将军说得是!咸阳有渭水环绕,四周关隘险要,敌军难攻!”“况且我军在关中根基已稳,定都咸阳,可震慑北境匈奴!”
文臣队列中,萧何上前一步,手持玉笏躬身道:“主公,咸阳虽有地利,却也有不便。自秦末战乱以来,咸阳宫室损毁严重,百姓流散,若要重建,耗费巨大;且此地偏居西隅,对中原、南疆的统御多有不便,文书往来需月余,恐误大事。”
“那萧大人以为何处适宜?”天宇问道。
萧何抬眼道:“老臣以为,长安可虑。此地在咸阳东南,地势平坦,有泾、渭二水滋养,比咸阳更靠近中原。且周、秦皆曾在此经营,民生基础尚存,定都长安,既能依托关中,又可辐射东方。”
陈平紧接着出列,补充道:“萧大人所言极是。长安南有秦岭,北有黄土高原,实为天府之国。只是……”他话锋一转,“若要兼顾中原、河北,长安仍显偏西,不如洛阳居中,四通八达。”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不少文臣眼中闪过赞同之色,武将们却面露疑惑。樊哙忍不住问道:“陈平先生,洛阳地处中原,无险可守,若遇战事,岂不是门户大开?”
陈平微微一笑,转向舆图道:“樊将军请看,洛阳北有邙山,南有伊阙,东有虎牢关,西有函谷关,虽不如关中险峻,却也算得上固若金汤。更重要的是,此地位于天下之中,水路有黄河、洛水贯通,陆路可直达幽、冀、青、徐诸州,文书传递、粮草调运皆比长安便捷。”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如今我军已收复中原,下一步便是平定河北、江南,定都洛阳,可居中调度,北控燕赵,南制荆楚,西联关中,东接齐鲁,实乃统御天下的最优选择。”
文臣们纷纷点头。“陈大人所言极是!洛阳居中,便于统筹各方!”“且洛阳自周以来便是东都,百姓对王都的认同更深,定都于此,可安民心!”
武将们却仍有顾虑。韩信上前道:“主公,洛阳的交通、民生确有优势,但无险可守是硬伤。若北境或南疆有变,敌军突破外围关隘,便可直抵城下,风险太大。”
天宇静静听着双方的争论,指尖在案上的洛阳、长安、咸阳三地名称上轻轻点过。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天宇缓缓开口,目光投向舆图上的洛阳,“咸阳有秦之底蕴,却偏居西隅;长安有山川之险,却难顾全局;唯有洛阳,虽无关中那般天险,却得‘居中’二字精髓。”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从洛阳辐射出的水路、陆路:“天下初定,当以安抚民生、畅通政令为要。定都洛阳,文书发往关中不过三日,传至中原只需一日,调粮至河北、江南也比长安节省半月路程。所谓‘无险可守’,可凭兵力弥补——我已下令扩编至二十万大军,分驻洛阳四周关隘,虎牢关、函谷关、伊阙关各驻万人,再以三万精锐卫戍都城,足以应对战事。”
这番话既顾及了武将对安全的担忧,又点明了文臣重视的统筹之便,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萧何上前道:“主公深谋远虑!洛阳自东汉以来便有‘天下之中’的美誉,定都于此,可彰显我朝统御四方的雄心。且洛阳历经战乱后,百姓渴望安定,定都之举必能民心归附。”
韩信也抱拳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末将此前只虑险地,却忘了‘兵是险地’的道理。有二十万大军布防,洛阳便是最稳固的都城。”
天宇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既如此,便定洛阳为都城。萧何,你负责迁都事宜,修缮洛阳宫室,迁徙百姓,务必在半年内完成;韩信,你调派三万卫戍军进驻洛阳,加固周边关隘;陈平,你草拟定都诏书,昭告天下,说明定都洛阳的缘由,让百姓知晓我朝安定天下的决心。”
“臣等领命!”
散朝后,文臣们簇拥着萧何,讨论着迁都的细节——如何丈量土地、如何规划宫城、如何迁徙百姓;武将们则跟着韩信,研究洛阳周边的防务,虎牢关的驻军、伊阙关的粮草、黄河渡口的布防,都一一纳入考量。
消息传出,洛阳城内一片欢腾。百姓们奔走相告,不少工匠主动带着工具前往官府,请求参与宫室修缮;商户们开始囤积建材,准备在都城扩建时大显身手;连城外的农夫都加紧耕种,盼着都城定在此地后,日子能越过越红火。
三个月后,当第一批修缮宫室的工匠进驻洛阳时,天宇正站在邙山之巅,俯瞰这座即将重生的城市。黄河如一条金色的带子在东方流淌,洛水似一条碧玉的绸带穿城而过,远处的关隘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构成一幅天然的屏障。
“这里,将是新的起点。”天宇轻声说道,身后的陈平与韩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憧憬。
定都洛阳,不仅是选择一座城市,更是选择一种统御天下的姿态——不偏安一隅,不固守险地,而是以开放、居中的胸怀,连接四方,安抚万民。当诏书传遍天下时,河北的流民开始南归,江南的商户准备北上,连远在巴蜀的土司都派人送来贺礼——他们知道,一个以洛阳为中心的新秩序,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夕阳沉入邙山,给洛阳城镀上一层金红。宫室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工匠们的号子声、士兵们的操练声、百姓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属于这座千年古都的新生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