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翅膀刚驮着三人冲出千佛崖的迷雾,孙浩天就捂着胸口跌坐在块避风的巨石后。掌心的玉佩印记烫得像块烙铁,识海的大因果术残卷正疯狂颤动,那些关于孙明的碎片画面在眼前闪得越来越快,像要冲破元神的束缚。
“你真要冒这个险?” 孟瑾茜的七道鸾影在他周围组成翠色结界,青鸾笛的音波顺着他的经脉游走,试图抚平那些暴走的因果线。她看着孙浩天嘴角溢出的血丝,眼眶突然红了,却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九窍玲珑心都在报警了,你这犟脾气跟青鸾护崽似的。” 青鸾突然用喙部蹭他的手背,羽翼上的翠色光芒渡入他体内,竟让翻腾的气血平复了些许。
孔言抒的儒家圣经在巨石上展开,朱红羽衣与经文的金光交织成道穹顶,将周围的堕佛嘶吼隔绝在外。她指着圣经上新浮现的 “因果反噬图”,那里标注着施展大因果术可能导致的七种后果,最轻的都是修为倒退十年。“《荀子》有云:‘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她的指尖在图上划过,突然撕下一页经文贴在孙浩天后背,“这是‘静心符’,能暂时护住你的元神,但最多撑半个时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会守着你,绝不会让堕佛靠近。”
孙浩天突然抓住两人的手腕,掌心的玉佩印记同时亮起红光。他看着孟瑾茜泛红的眼眶,又瞅了瞅孔言抒贴在他后背的经文 —— 那页纸上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突然大笑:“放心,我命硬得很。小时候掉进冰窟窿都没死,这点反噬算啥?” 他深吸一口气,将河图洛书的金光全部注入元神,“大不了少活十年,能换我爹清白,值了!” 话音未落,他的元神突然离体,跟着残卷的金光钻进了因果长河。
因果长河比千佛崖的雾霭更浑浊,无数条银色的因果线在水中飘荡,每条线上都缠着不同的记忆碎片。孙浩天的元神顺着与玉佩同源的那条线逆流而上,首先看到的是二十年前的孙明 —— 那时的他穿着青色道袍,剑眉星目,正用玄铁水龙剑斩杀为祸乡里的妖兽,村民们举着锦旗欢呼,他却红着脸摆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画面中的孙明腰间挂着完整的玉佩,上面的 “守” 字闪闪发光。
“这才是我爹该有的样子。” 孙浩天的元神跟着因果线继续前进,突然被一股黑色漩涡卷住。画面骤变:黑杀阁阁主举着黑色匕首,正将一道诡异的符文刺进孙明的后心,那时的孙明被铁链锁在祭坛上,却仍在怒吼:“你们这些邪魔,就算我死了,也绝不会让灵脉阵图落入你们手中!” 阁主的独眼闪着阴毒的光:“孙明,这‘因果诅咒’会让你亲手毁掉珍视的一切,到时候你会跪着求我收你为奴!”
孟瑾茜的音波突然顺着因果线传来,翠色的光点在漩涡中炸开,暂时稳住了孙浩天晃动的元神。“别被诅咒的画面影响!”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青鸾说诅咒会放大负面情绪,那些不是真的!” 七道鸾影在因果线周围组成防护圈,将不断滋生的黑气挡在外面,“你爹的眼神里有挣扎,他一直在反抗!”
孙浩天的元神果然在画面中看到了端倪:被种下诅咒的孙明每次想拔刀相助,手指就会不受控制地转向无辜者;每次想说出黑杀阁的阴谋,喉咙就会被黑气堵住。他看着孙明在深夜用剑刺向自己的后心,却被诅咒反弹,只能对着月亮嘶吼:“我孙明就算魂飞魄散,也绝不会做你们的傀儡!” 画面中的玉佩突然裂开,一半留在他手中,另一半飞向了远方 —— 那是被他偷偷送走的,里面藏着灵脉阵图的秘密。
“原来玉佩是这么裂开的...” 孙浩天的元神突然剧痛,因果线开始疯狂收缩。他看到最关键的画面:黑杀阁深处,阁主对着一道悬浮的黑影跪拜,那黑影全身笼罩在黑雾中,只露出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戒指上的骷髅头与堕佛念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那老东西只是个跑腿的。” 孙浩天的九窍玲珑心突然明悟,黑影的气息比魔族更古老,更恐怖,“是上古魔神的残魂!”
孔言抒的金色文字突然顺着因果线涌来,在孙浩天的元神外凝成层铠甲。她看着画面中黑影的戒指,圣经上自动浮现出 “魔神蚩尤” 四个字,“《山海经》记载的‘兵主’,传说他的残魂能操控因果!” 朱红羽衣的光芒与铠甲融合,帮他抵挡着因果线的收缩力,“快回来!再看下去你的元神会被撕碎!”
孙浩天的元神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孙明坠入深渊前的回眸 —— 他的眼中没有诅咒的疯狂,只有对儿子的愧疚与期待。“小天,爹只能帮你到这了...” 声音未落,因果线突然绷断,孙浩天的元神像被巨石砸中,猛地退回体内。
“哇 ——” 孙浩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的皮肤瞬间布满黑色纹路,像被诅咒爬满了全身,元神的刺痛让他几乎晕厥。孟瑾茜的青鸾笛突然吹奏起《清心咒》,翠色音波像清泉般冲刷着他的经脉,那些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都说了让你别逞强!”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却故意板着脸用袖口擦他的嘴角,“再敢这样,我就把你的河图洛书扔给堕佛!”
孔言抒的圣经突然合上,化作道金光钻进他的丹田。她看着孙浩天苍白的脸,从储物袋里掏出颗晶莹的丹药塞进他嘴里:“这是‘还魂丹’,能修补你受损的元神。”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口的血迹,突然发现那些血痕竟组成了半个 “守” 字,与孙明玉佩上的一模一样,“孙伯父没有背叛,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
孙浩天咽下丹药,感觉元神的刺痛减轻了许多。他看着掌心渐渐黯淡的玉佩印记,突然握紧拳头:“黑杀阁背后的魔神残魂,还有那该死的诅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玄铁水龙剑在他身边嗡嗡作响,雷丹的金光与因果术的红光交织,竟在剑身上凝成道双色的龙纹,“我爹没完成的事,我来完成。”
孟瑾茜的青鸾突然对着千佛崖的方向鸣叫,七道鸾影在半空组成防御阵。她看着远处追来的堕佛,突然对孙浩天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正好让你练练新本事,我和孔姐姐给你当啦啦队。” 青鸾笛的音波在空气中凝成锋利的刃,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孔言抒的儒家圣经重新展开,朱红羽衣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芒。她看着孙浩天眼中重燃的斗志,突然笑道:“《论语》有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她的指尖在书页上划过,“我们陪你一起,不管前面是魔神还是诅咒。”
孙浩天站起身,玄铁水龙剑的双色龙纹在阳光下闪烁。他看着不断逼近的堕佛,又看了看身边的孟瑾茜和孔言抒,突然大笑:“那就让这些堕佛当开胃菜,尝尝我们‘铁三角’的厉害!” 因果术的红光、鸾音的翠色、儒家的金光在他周身交织,形成道坚不可摧的三色光盾,朝着追来的堕佛迎了上去。
千佛崖的佛号还在隐约回荡,但此刻在三人耳中,那不再是魔音,而是冲锋的号角。孙明的真相让他们更加坚定,黑杀阁背后的势力虽恐怖,却挡不住他们追寻正义的脚步 —— 因果长河中埋下的种子,终将在未来绽放出胜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