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菱轩攥着棒球棍冲在最前,屈望榭紧随其后,手里还握着刚从车上拆下来的扳手。
“宫翊修!”
元菱轩一眼就看见靠在墙上的人,还有围在他周围的黑衣保镖,当即怒喝,“你们他娘的找死!”
陈老大转头看见来人,眼底闪过丝阴狠,却没慌,只悄悄给身边两个保镖递了个眼神。
他早就摸清宫翊修的软肋,当年是洛昭昭,现在自然还是。
那两个保镖立刻会意,转身就往落在最后的房昀舒冲去。
房昀舒刚跟着跑到巷口,还没反应过来,冰凉的刀刃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洛昭昭在我们手上!”
保镖扯着房昀舒的衣领,将他往身前拽了拽,刀刃又贴近了几分,“宫翊修,不想他死就住手!”
元菱轩和屈望榭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们眼里只有受伤的宫翊修,根本没心思管“洛昭昭”的死活——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人,宫翊修才跟他们闹翻过,现在更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冒险。
“别管他!先把翊修带出去!”
屈望榭低喝一声,握着扳手就往最近的保镖砸去。
宫翊修原本还在跟身前的保镖周旋,听见“洛昭昭”三个字,又瞥见房昀舒脖子上的刀,瞳孔骤然收缩。
他刚要往前冲,胸口的剧痛却突然袭来,让他踉跄着跌回墙上,指尖的短棍“当啷”掉在地上。
“哟,看来宫先生还是在乎的嘛。”
陈老大笑得更得意了,冲架着房昀舒的保镖抬了抬下巴.
“把人再往前提提,让宫先生看清楚——要是他敢动,就先划了‘洛昭昭’的脸!”
房昀舒的后背抵着保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
他看着宫翊修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那抹刺目的红,突然鼓起勇气:“别管我……你快跑!”
宫翊修盯着他脖子上的刀,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元菱轩和屈望榭的心思,也清楚自己现在的体力撑不了多久,可看着房昀舒眼底的慌乱,他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那不是洛昭昭,那是房昀舒,是那个会因为自己教了认识几个字就开心半天的房昀舒。
陈老大盯着被刀架着脖子的房昀舒,又扫了眼脸色惨白却死死盯着这边的宫翊修,突然觉得一阵荒谬,忍不住冲房昀舒骂。
“你他喵是不是眼瞎?!”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宫翊修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嘲讽
“人家宫先生为了你,五年前跟我们撕破脸,现在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还盯着你不放,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房昀舒脖子上的刀刃又紧了几分,他却没管,只是偏头看向宫翊修——对方正扶着墙,指尖还沾着红,眼神里的焦急却毫不掩饰。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洛昭昭,可话到嘴边又被保镖的手掐住了喉咙,只能发出细碎的闷响。
“天天作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陈老大越说越气,像是替宫翊修不值,“换做别人,能被宫先生这么护着,早就偷着乐了,也就你,给脸不要脸!”
宫翊修听得眉头紧锁,胸口的闷痛又添了几分,他攥紧拳头,声音带着怒火:“别碰他!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
陈老大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宫翊修,“可以啊,把当年吞我的钱吐出来,再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了他——怎么样,宫大佬,为了他,你肯干吗?”
元菱轩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手里的棒球棍攥得咯吱响:“你做梦!翊修,别听他的!我们现在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宫翊修慢慢直起身,目光落在房昀舒身上:“我答应你。”
房昀舒猛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摇头,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宫翊修一步一步朝陈老大走去。
房昀舒感受着颈间刀刃的冰凉,脑海里突然闪过前世被挖心时的剧痛——那种濒死的窒息感他太熟悉了,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没再犹豫,趁着架着他的保镖注意力全在宫翊修身上,猛地偏头,往那把锋利的刀刃上撞去。
“嗤”的一声轻响,血珠瞬间渗了出来,顺着刀刃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小片白。
保镖手忙脚乱地收回刀,陈老大也惊得后退半步,盯着房昀舒脖子上的伤口,骂了句:“靠!你疯了?!”
他之前查过洛昭昭的底细,明明是个娇生惯养、怕死得很的小少爷,怎么会突然这么狠?
“傲娇小少爷不是最惜命吗?居然敢自己抹脖子?”
宫翊修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明明已经不爱洛昭昭了,可看着房昀舒脖子上的血,他的身体却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几乎是瞬间就冲了过去,一把将房昀舒拽到自己身后护住。
“你干什么?!”
宫翊修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那道渗血的伤口上,眼底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谁让你这么做的?”
房昀舒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还有落在自己伤口上的、带着温度的目光。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有点虚弱却很轻:“我……死不了的。”
元菱轩和屈望榭也冲了过来,一个挡在两人身前对着陈老大,一个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帮房昀舒按住伤口。
陈老大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又看了看房昀舒脖子上的血,还有宫翊修那副失了分寸的模样,突然觉得没了意思,啐了口。
“晦气!”他挥了挥手,“走!今天算我们倒霉!”
黑衣人们很快消失在巷口,巷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还有地上那摊刺眼的血迹。
宫翊修扶着房昀舒,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他对房昀舒的在意,早就超出了“任务者”的范畴,甚至比当年对洛昭昭的感情,还要浓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