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燃晃了晃手里的水杯,看向靠在沙发上的苏槐叙,语气带着点疑惑
“阿弟,明天就是元菱轩的葬礼了,圈子里都传疯了。”
苏槐叙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知道。”
“奇怪了。”
陆御燃放下水杯,往前凑了凑,“要是别人知道自己一直‘吊’着的人死了,好歹会伤心难过几天,你倒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心也太硬了?”
苏槐叙终于转过头,眼底没什么情绪,却偏偏带着股让人发怵的劲儿,他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说。
“伤心什么?明天我去了,是要骂坟的。”
“嚯——”
陆御燃挑了挑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够狠!元菱轩要是真在坟里躺着,估计得被你骂得爬出来。”
苏槐叙没接话,只是把手里的烟捏在指尖转了转。
房昀舒跟着洛昭昭刚走进客厅,就看见靠在沙发上的苏槐叙,立刻小声喊:“哥哥。”
苏槐叙抬了抬眼,指尖还夹着烟,语气带着点疲惫:“我这几天没空陪你,有事找陆御燃。”
坐在旁边的陆御燃立刻不乐意了,伸手拍了下沙发扶手:“阿弟,能不能尊重我点?我又不是你的专属助理。”
“不能。”苏槐叙连眼皮都没抬,三个字堵得陆御燃没话说。
陆御燃翻了个白眼,正想吐槽,就见洛昭昭朝他走过来,挑着眉开口:“我找你。”
“小白鞋找我干什么?”
陆御燃上下打量他,语气里带着点警惕——他可没忘这人以前跟宫翊修的关系。
洛昭昭却笑了,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故意的提醒。
“上次某人发烧,倒在宫翊修别墅不远处的路边,还是我好心把人送进医院的,怎么?这才几天就忘了?”
陆御燃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想起那天昏昏沉沉被人救走的事:“谁、谁忘了?我就是没想到是你。”
洛昭昭往前一步,双手插兜,抬着下巴看向陆御燃,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张扬:“我要追你。”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房昀舒攥着衣角,悄悄往后退了退,连苏槐叙都抬了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陆御燃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靠回沙发背,语气带着点嘲讽:“你一个二婚男,还想追我?”
“跟宫翊修结婚又不是我自愿的!”
洛昭昭立刻反驳,声音都提高了些,“当初是他瞒着我,一个人办的手续,我连字都没签!而且我早就离婚了,现在是单身,怎么就不能追你了?”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眼底闪着不服输的光:“再说了,二婚怎么了?我又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
陆御燃却不为所动,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他:“跟二婚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傲娇小少爷。”
他顿了顿,故意上下打量洛昭昭一番,“整天一副谁都欠你钱的样子,我可伺候不来。”
洛昭昭的脸瞬间涨红,刚想反驳,却被苏槐叙的轻笑声打断。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就见纪染沉走了进来。
他穿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眉眼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却又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刚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御燃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目光不自觉地黏在纪染沉身上,连刚才跟洛昭昭拌嘴的劲儿都没了。
洛昭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哦,原来你喜欢这种款式的——高冷挂的?”
陆御燃的耳尖悄悄泛红,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
纪染沉却没理会客厅里的暗流涌动,径直朝房昀舒走过去,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点难得的柔和。
“纪先生。”房昀舒赶紧站起身,有点拘谨地打招呼。
“无聊,来看看你。”
纪染沉的目光扫过房昀舒,又淡淡瞥了眼客厅里的其他人,语气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仿佛只是随口提了句无关紧要的事。
“哦。”房昀舒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攥紧了衣角。
气氛瞬间有点微妙,陆御燃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纪先生怎么有空过来?最近没听说你有什么行程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往纪染沉的方向挪了挪,显然是想多搭几句话。
洛昭昭靠在沙发边,看似在听陆御燃跟纪染沉搭话,脑子里却已经飞速盘算起当前的“情感战局”。
陆御燃那眼神,明摆着对纪染沉有好感;纪染沉更不用说,进门就直奔房昀舒,语气都软了几分;至于房昀舒,嘴上说着不喜欢宫翊修,刚才提到那人时耳尖泛红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心里在意得很,全是口是心非。
而他自己,还在追陆御燃的路上艰难起步。
这么算下来,最大的阻碍就是纪染沉。要想让陆御燃把目光转回自己身上,得先“干掉”这个高冷对手才行。
可单凭他一个人,未必能成,得拉个帮手入局。
洛昭昭的思绪飞速转着:元菱轩在追苏槐叙,两人正处于拉扯期;宋兰斋跟屈望榭,天天吵得像要打起来,可那眼神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早晚得在一起。
这么一来,身边能拉来的人……他忽然眼睛一亮——元菱龄!
那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既是元菱轩的姐姐,又跟他们这群人都认识,脑子活,手段也有,要是能说动她帮忙,对付纪染沉肯定事半功倍!
想到这儿,洛昭昭悄悄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