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四十分,教学楼的早读铃刚响过第二遍,走廊里还零星飘着几个抱着课本往教室冲的学生,罗慢却被段御风半拉半拽地拖进了社团活动室。
活动室里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墙角立着十几根长短不一的pVc水管,窗台上摆着三五个空的502胶水罐,地上还散落着几缕渔网线,混着从垃圾站捡来的废雨伞骨架,活像个小型废品回收站。
罗慢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抗拒”,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段御风的手:“段御风,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去背英语单词呢,今天早自习老师要抽查!”
段御风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放,把他按在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前,语气带着点“绑架式”的恳求:“背什么单词啊,英语哪有咱们羽毛球社的生死存亡重要!罗慢,我可就指望你了,你可是咱们班出了名的‘算账小能手’,上次班长让你算班费,一分钱的出入你都能找出来,今天必须帮我当这个‘财务顾问’,不然咱们社团就得喝西北风了!”
说着,段御风从桌角拖出一个掉了漆的蓝色硬壳笔记本,封面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羽毛球,他拍了拍笔记本上的灰,郑重其事地递到罗慢面前:“这是咱们社团的账本,你赶紧帮我算算,看看还有没有救。”
罗慢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账本,手指拂过粗糙的纸页,翻开第一页,就看见段御风用黑色水笔写的“羽毛球社财务明细”几个大字,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蹭了点墨水渍。他往下一瞧,先是“收入”那一栏,段御风用红笔写了个大大的“0”,还在旁边画了个哭脸;再看“支出”栏,密密麻麻列了好几项,罗慢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废雨伞骨架x30,等于0元,备注垃圾站捡的;渔网线x10斤,0元,海鲜市场废料;pVc水管x10根,0元,工地剩料;502胶水x5瓶,12.5元,段御风献血补贴。”
罗慢一边念,一边用手指点着账本,语气里满是无奈,“段御风,你这哪是社团账本啊,这简直是‘废品回收清单’!算下来总收入0元,总支出12.5元,净亏损12.5元,现金流严重告急,再这么下去,咱们社团连胶水都买不起了。”
段御风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凑到罗慢身边,探头看着账本,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想省钱嘛,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捡来的,就胶水花了点钱,谁知道还是负的……那怎么办啊?总不能让社团倒闭吧,我还指望招新呢。”
罗慢推了推眼镜,沉思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他从校服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二维码图片,递到段御风面前:“有了,咱们搞众筹!目标定100元,回报方案我都想好了——凡是捐款的赞助商,名字都刻在咱们自制的球拍手柄上,捐得多的还能给个‘首席赞助商’的名头,保证不亏。”
段御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眼睛也亮了起来:“还是你有办法!众筹好啊,又不用欠人情,还能给社团打广告,就这么办!”
两人正说着,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了,尹笙抱着一摞作业本路过,她瞥见桌子上的账本和手机里的二维码,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这是干嘛呢?搞什么神秘活动,还偷偷摸摸的。”
段御风赶紧把手机递到尹笙面前,热情地介绍:“尹笙,快来看看!咱们羽毛球社搞众筹呢,目标100元,捐款就能把名字刻在球拍手柄上,你看你要不要支持一下?”
尹笙挑了挑眉,接过手机扫了扫二维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很快就弹出了“支付成功20元”的提示。她把手机还给段御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行啊,我支持20元,名字就刻‘量子波动赞助商’,听起来多洋气,说不定还能吸引几个对量子力学感兴趣的新生。”
段御风愣了一下,没太明白“量子波动”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赶紧在账本上记下:“尹笙,20元,‘量子波动赞助商’,没问题,保证刻得清清楚楚!”
尹笙刚走,林克己就背着书包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秒表,看样子是刚晨跑完。
他看见段御风和罗慢围着一张桌子忙活,好奇地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在弄什么?账本?难道是社团要收社费了?”
“不是收社费,是众筹!”段御风赶紧把手机递过去,“林克己,你看,捐款就能把名字刻在球拍手柄上,咱们社团现在正缺钱呢,你就当支持一下呗。”
林克己推了推眼镜,认真地看了看手机上的众筹页面,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账本,思考了几秒,然后扫码支付了10元。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捐10元,名字就刻‘林氏精密计时’,我家是开钟表店的,正好能给我家店打打广告,要是以后社团需要计时工具,我还能免费提供。”
段御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赶紧在账本上记下:“没问题!‘林氏精密计时’,保证刻得醒目,以后咱们比赛计时就靠你了!”
林克己点了点头,背着书包走了,没过多久,周九饼就抱着他那把死亡芭比粉的球拍跑了进来,嘴里还嚼着一根辣条,看见段御风和罗慢,他赶紧把最后一口辣条咽下去,凑了过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围着个手机看,是不是在抢红包啊?带我一个!”
段御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解释道:“不是抢红包,是众筹,咱们社团现在缺钱,捐款就能把名字刻在球拍手柄上,你要不要捐点?”
周九饼一听要捐钱,赶紧摇了摇头,把口袋里剩下的半包辣条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捐钱就算了,我兜里比脸还干净,不过我这儿有半包辣条,就当是‘辣条入股’了,名字不用刻,到时候多给我几包辣条当分红就行。”
罗慢看着桌子上的半包辣条,又看了看手机上的众筹金额,忍不住笑了:“行,‘辣条入股’也算,到时候社团盈利了,肯定少不了你的辣条。”
周九饼一听有辣条,顿时喜笑颜开,抱着他的球拍又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那我可等着啊,要是少了我的辣条,我就把你这‘碳纤维平替版’球拍拆了!”
段御风和罗慢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都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段御风把众筹二维码发到了班级群和学校的社团交流群里,没想到还真有不少人支持——有的同学捐了5元,想要刻上自己的网名;有的老师也捐了20元,希望社团能越办越好。
到了中午十一点半,罗慢打开手机一看,众筹金额已经达到了102元,超出了目标2元。他激动地拍了拍段御风的肩膀:“段御风,达标了!众筹到了102元,咱们羽毛球社正式脱离破产边缘了!”
段御风赶紧凑过来看,看见手机上的金额,顿时欢呼起来,他一把抱住罗慢,差点把罗慢手里的账本都碰掉了:“太好了!罗慢,你真是咱们社团的救星!有了这102元,咱们就能买新的胶水,还能买点羽毛球,再也不用天天捡废品了!”
罗慢赶紧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无奈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102元得省着点花,首先得买几瓶502胶水,再买一筒羽毛球,剩下的钱还得留着应急,可不能乱花。”
“知道知道,”段御风点头如捣蒜,他拿起账本,在“收入”那一栏又添了一行:“众筹收入102元,‘辣条入股’半包”,然后又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以后咱们社团的财务就全靠你了,罗慢,你就是咱们社团的‘财神爷’!”
罗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看着活动室里的废雨伞骨架、渔网线和pVc水管,又看了看手机上的众筹金额,突然觉得,这个“捡废品”起家的羽毛球社,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这时,尹笙和林克己也走了进来,尹笙手里还拿着一瓶冰镇可乐,她递给罗慢一瓶:“罗慢,听说众筹达标了,厉害啊,以后咱们就是有‘赞助商’的社团了,再也不用怕破产了。”
林克己也点了点头:“是啊,以后社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计时工具我随时都能提供。”
段御风看着大家,心里满是感动,他举起手机,大声说:“为了庆祝咱们社团脱离破产边缘,下午社团活动,我请大家吃辣条!”
“好啊!”周九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又抱着球拍跑了进来,“我就知道少不了我的辣条,段御风,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大家看着周九饼着急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透过活动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堆满“废品”的桌子上,也落在大家的笑脸上,虽然这个羽毛球社简陋又“贫穷”,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期待——期待着用这些“废品”做出更多的球拍,期待着能在操场上打一场真正的羽毛球比赛,更期待着这个小小的社团能越来越好。
罗慢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在心里盘算着:102元,买5瓶胶水12.5元,买一筒羽毛球25元,剩下的64.5元,还能买一些彩色胶带,给球拍装饰一下,这样刻上赞助商的名字会更醒目。
他掏出笔,在账本上认真地写下了“支出预算”,然后抬头看向大家,笑着说:“好了,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下午该怎么用这些钱吧。”
段御风、尹笙、林克己和周九饼都凑了过来,围在桌子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活动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冷清的“废品回收站”,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