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的抽离感比上一次更强烈一些,仿佛将灵魂硬生生从一具刚熟悉的躯壳里拽出来。
苏念安瘫在自己柔软的小窝里,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又像是连续加了三天三夜的班,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脑袋也晕乎乎的,只想闭上眼睛睡到天荒地老。
【叮!化形结束。本次化形熟练度+1。能量消耗殆尽,当前能量:0\/200。请宿主尽快积累能量,维持基本形态。】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像极了资本家在催命。
零!一个大大的零蛋!
苏念安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辛辛苦苦大半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化形体验卡,代价也太高昂了!
她蔫蔫地把脑袋埋进垫子深处,试图隔绝外界一切干扰,专心恢复那可怜的、已经见底的能量条。
然而,天不遂狐愿。
卧室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沈清和!他和小客厅的福伯谈完事情回来了!
苏念安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一件要命的事——那件睡袍!那件被她“借用”后又遗弃在地板中央的、属于沈清和的月白色丝绸睡袍!
完了!案发现场还没清理!
她连滚带爬地从小窝里挣扎出来,冲到那团凌乱的睡袍前。
以她现在虚弱的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把这件对于狐狸来说如同小山般的睡袍拖回床上或者藏起来!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情急之下,苏念安灵机一动,使出吃奶的力气,用脑袋和爪子将那件睡袍使劲往床底下推!推一点,再推一点!
就在门把手被转动的一瞬间,她终于将最后一点袍角也塞进了床底的阴影里!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沈清和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凝重和疲惫。
他习惯性地先看向小窝,发现小白狐正背对着他,趴在那里,小脑袋埋着,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看起来……格外虚弱?
他心头一紧,立刻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唤道:“小白?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念安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继续装死,发出细微的、有气无力的哼哼声,希望能蒙混过关。
(翻译:别管我,我只是一只废狐,让我静静……)
沈清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虽然狐狸额头试不出温度),触手一片冰凉,而且她似乎连回应他的抚摸都很勉强。
这让他更加担心了。联想到刚才在门口似乎听到里面有一点细微的动静,以及小白此刻异常虚弱的状态……
难道……又化形了?而且这次消耗更大?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巨震!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卧室里一切如常,床铺整齐,窗户紧闭……等等!
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靠近床边的地板上,似乎有几道浅浅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
而且,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小白狐也不属于他自己的、若有若无的馨香?
沈清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视线缓缓移向床底……那里,似乎有一角不属于床底黑暗的、月白色的东西?
他强压下立刻去查看的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白。
他将虚弱的小家伙轻轻抱起来,搂在怀里,感受到她比平时更轻、更软的触感,心疼不已。
“是不是又……‘累’着了?”他斟酌着用词,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背毛。
“下次……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说,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他似乎已经默认并接受了小白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事实,并且开始为她考虑“善后”问题。
苏念安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柔的话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看来沈大腿没有发现“罪证”,而且好像……更体贴了?
她虚弱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发出依赖的呜咽声。
【叮!检测到来自气运之子(沈清和)的“深切担忧”+15!“无声纵容”+10!能量开始缓慢恢复+1!当前能量:1\/200!】
能量开始恢复了!虽然只有1点,但代表着希望!
沈清和抱着她,在房间里踱步,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摇晃着。
他的目光偶尔会若有所思地扫过床底,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这个小家伙好好恢复。
至于那件睡袍……以及它背后可能发生的、他未曾亲眼目睹的“小插曲”……就让它暂时成为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吧。
沈清和的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养一只会变成小姑娘的小狐狸,这日子,真是越来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