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济世堂地下静室，卸去伪装，林凡脸上还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潮红和兴奋。
连续击败“疯狗”和“血屠”，尤其是最后那石破天惊的一指，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实力的飞跃，那种掌控力量的感觉，令人沉醉。
南宫玄，此刻已恢复了左护法的威严气度，他负手而立，看着林凡，脸上却没有多少赞许之色，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严厉。
“怎么？打赢了两个不入流的货色，就飘飘然了？”南宫玄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
林凡心中一凛，那股刚刚升起的得意瞬间消散大半，他恭敬地垂首：“晚辈不敢。只是……只是觉得这些时日的苦修，总算没有白费。”
“没有白费？”南宫玄冷哼一声，“你可知你今晚犯了多少错误？”
他走到林凡面前，目光如炬，开始一一剖析：
“对战「疯狗」时，你起初过于保守，只知闪避，未能第一时间洞察其力大无脑、招式粗糙的弱点，白白浪费了体力！
《圣心战法》的精髓在于以静制动，后发先至，但非一味退让！
你当在避其锋芒的同时，寻隙反击，扰乱其节奏，而非等到最后才动用《渡厄指》！”
“对战「血屠」时，错误更多！”
南宫玄语气更厉，“你明知其防御强横，却仍以常规拳脚试探，徒耗真气！若非你圣心真气回复速度尚可，早已力竭！
你当在试探出其防御极限后，立刻寻找其功法运转的节点或罩门！
《圣心诀》赋予你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对气息、对生命本源的无双感知！
你竟未能提前察觉其腋下气息流转的细微滞涩？
若非最后关头灵光一现，你今日必败无疑！”
“还有！”
南宫玄盯着林凡的眼睛，“你的《渡厄指》，运用依旧生硬！
凝聚指力时，心神不够专一，导致真气略有涣散，否则最后一指，威力当更强三分，那「血屠」绝非仅仅昏迷那么简单！
对敌之时，心存半分犹豫，便是将自身置于死地！”
一番话，如同疾风骤雨，将林凡今晚战斗中的种种不足，剖析得淋漓尽致，体无完肤。
林凡起初还有些不服，但越听，额头冷汗越多。
南宫玄所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而且切中要害。
他之前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对新力量的掌控中，却忽略了过程中的凶险与不足。
看着林凡脸上血色褪去，眼神由兴奋转为凝重，最后化为虚心受教的诚恳，南宫玄严厉的目光深处，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玉不琢，不成器。」这小子，天赋心性都是上佳，就是缺少真正的磨砺和当头棒喝。
能听得进逆耳忠言，方是成大器之基。
“前辈教训的是。”林凡深深一揖，心悦诚服，“是晚辈得意忘形，未能反思己过。今日若非前辈点醒，他日遇上真正强敌，恐有性命之危。”
看着林凡那真诚悔过、虚心求教的样子，南宫玄心中最后那点严厉也消散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罢了，你能认识到便好。实战本就是最好的老师，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
你根基扎实，悟性也高，假以时日，必能将这些战技融会贯通。”
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这个动作比起之前的生硬，自然了许多：“记住，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更要有洞察秋毫的智慧，和时刻反省自身的清醒。”
“晚辈谨记！”林凡郑重应道。
经过今晚这一番“敲打”，他对南宫玄的敬畏中，更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位左护法，是真心在教导他，希望他变得更强。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南宫玄那虽然依旧严肃，却透着关切的面容，鼓起勇气，尝试着换了一个更亲近的称呼：“玄……玄叔，谢谢您。”
南宫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随即转过身，走向静室角落，留下一个看似冷漠的背影。
但林凡却敏锐地捕捉到，在转身的刹那，这位左护法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股暖流悄然划过林凡心间。
他知道，这个看似冷酷严厉的前辈，内心并非毫无温度。
……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修炼得更加刻苦。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掌握招式和心法，而是反复琢磨南宫玄「现在他心里已经习惯称呼为玄叔」指出的每一个问题，尝试在脑海中模拟各种战斗情景，思考如何更有效地运用《圣心战法》和《渡厄指》。
他甚至主动向南宫玄请教，如何在战斗中更好地运用神识感知对手的弱点，如何更精准地控制真气输出，以达到最佳效果。
南宫玄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对林凡的提问，都给予了详尽而精辟的解答，偶尔还会亲自下场喂招，模拟各种刁钻诡异的攻击，逼迫林凡在极限压力下做出反应和判断。
林凡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正在以一种更加精微、更加高效的方式进步着。
……
几天后，南宫玄再次提出了前往“修罗场”的提议。
“温室里练不出真正的本事。上次的教训要记住，但该有的磨砺不能少。”
南宫玄看着林凡，语气平淡，“而且，我感觉到，似乎有「苍蝇」在附近嗡嗡叫，正好去活动活动筋骨，看看能不能拍死几只。”
林凡明白，玄叔指的是可能存在的追踪者。
他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几日反思和苦修的成果。
“好，玄叔，我们再去！”林凡眼神坚定。
两人再次改头换面，来到了那个喧嚣与血腥并存的地下世界。
这一次，他们刚一进入，便感觉到气氛与上次有所不同。
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聚焦在林凡「木石」身上，带着好奇、审视，甚至还有几道充满敌意的视线。
显然，“木石”一指败“血屠”的事迹，已经在这里传开，他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
刀疤脸登记员看到他们，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木石先生，您可来了！
我们老板对您可是欣赏得紧啊！
今晚特意为您安排了一场「焦点战」！对手是「残影」，可是我们场子里排名前十，只有三场败绩的顶尖高手！
这场比赛的奖金，是这个数！”他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意思是五倍于基础奖金，而且似乎还有额外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