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的生活节奏变得更加紧凑而规律。
白天,他依旧处理公司事务,坐诊行医,教导蓝凤凰基础医理,享受着与秦冰、林小雅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而到了深夜子时,他便会悄然离开公寓,前往那家已被南宫玄暗中掌控的“济世堂”,接受这位圣心阁左护法的特训。
济世堂的地下,竟别有洞天,被开辟出了一间宽阔的演武静室。
四周墙壁铭刻着玄奥的符文,能够隔绝气息和声响。
南宫玄教学极为严苛,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圣心战法》,并非单纯的拳脚招式,而是一种将《圣心诀》真气与战斗意志、身法步法完美结合的玄妙法门。
它既有医道中正平和、生生不息之意,又蕴含雷霆之威,渡厄破邪之能。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南宫玄背负双手,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静室中回荡,阐述着《圣心战法》的心法总纲,“圣心并非一味仁慈,亦有金刚怒目之时!对敌之时,需心存善念,手下却不容情!你的真气运转,太过温吞,如同老牛拉车!给我快!再快!将圣心真气的「生」之力,转化为破敌的「锐」之气!”
林凡按照心法,运转真气,尝试出拳。
起初,他习惯性地将真气用于滋养、防御,拳势虽稳,却缺乏锋芒。
“不对!软绵绵的,像个娘们!你是去救人还是去给人挠痒痒?!”
南宫玄毫不留情地呵斥,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指风如同鞭子般抽在林凡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痕,“感受我的真气运行!将你的意志,融入真气之中!想象你面对的是荼毒生灵的邪魔,是欲伤害你至亲的恶徒!你的拳,就是荡清寰宇、守护至亲的利器!”
林凡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摒弃杂念,全力感悟。
他将对盘长老、对太初堂、对一切威胁到他身边人的怒火与守护之意,融入拳意之中。
渐渐地,他拳风开始发生变化,圣心真气不再只是温和流淌,而是如同江河奔涌,于平和之中孕育出凌厉无匹的穿透力与爆发力!
一拳击出,空气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能涤荡邪祟!
“嗯,这一拳,总算有点样子了。”
南宫玄微微颔首,但随即又指出不足,“但变化不足,过于刚直!《圣心战法》,讲究阴阳相济,刚柔并蓄!看好了!”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演示起来。
时而如清风拂柳,缥缈难测;
时而如雷霆乍惊,刚猛暴烈。
动作行云流水,将圣心真气的种种妙用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凡看得目眩神迷,心中对这位左护法敬佩不已,同时也更加刻苦地投入练习。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抓住。
除了《圣心战法》,南宫玄开始传授他《渡厄指》。
《渡厄指》更是玄奥,乃是将圣心真气极度凝练于指尖,以特殊手法点出,既能活死人、肉白骨,刺激生机,抚平伤痛;
亦能断经脉、毁气海,破人修为,诛邪灭魔!
一指之间,蕴含生死奥义,对施术者的真气掌控力和神识要求极高。
“渡厄,渡厄,渡尽世间苦厄。”
南宫玄神色肃穆,“此指法,乃我圣心阁立身之本之一,非心性坚定、心怀苍生者不可轻传。你需谨记,指法虽利,不可滥杀,但该出手时,也绝不可手软!”
林凡凝神学习,将每一式指法的运劲法门、真气流转路径牢牢记住,反复练习。他的指尖,开始萦绕起一丝若有若无、却让人心悸的锋锐气息。
修炼是艰苦的,每次特训结束,林凡都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精神也疲惫不堪。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圣心真气的理解和运用,正在发生质的飞跃!
体内真气愈发凝练浑厚,神识也变得更加敏锐。
虽然《九转回阳针》第九转依旧没有突破的迹象,但他感觉自己的根基变得更加扎实,对“轮回”之境似乎也多了一分模糊的感悟。
南宫玄将林凡的努力看在眼里,虽然表面上依旧严厉,但眼中偶尔闪过的欣慰之色,却越来越浓。
……
这一晚,特训结束后,林凡拖着疲惫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回到公寓。
已是凌晨,家中一片静谧。
他习惯性地先去看了一眼林小雅和蓝凤凰的房间。
林小雅抱着玩偶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蓝凤凰的房间里则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这丫头睡觉还不忘在床头放着她新配的“安神香囊”。
最后,他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柔和的夜灯下,秦冰侧身躺着,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
林凡小心翼翼地躺下,生怕惊醒她。
然而,他刚躺下,一只温软的手便轻轻覆盖在了他手背上。
“回来了?”秦冰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慵懒,却无比清晰,“最近……很辛苦吧?”
林凡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我一直没睡踏实。”
秦冰转过身,面对着他,黑暗中,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关切,“你身上……有药油的味道,还有……一丝很淡的血腥气。你又跟人动手了?”
林凡心中一惊,没想到秦冰如此敏锐。
他不想让她担心,但更不想骗她。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没事,只是……在跟一位前辈学习一些防身的本事。受点小伤,很正常。”
秦冰沉默了片刻,没有追问那位“前辈”是谁,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担子要扛。我不问,但你一定要小心。别忘了,家里还有我们等着你。「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无论外面风雨多大,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感受着秦冰话语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林凡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所有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大半。
他伸出双臂,将秦冰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嗅着那熟悉的淡雅清香。
“嗯,我知道。”他低声承诺,“我会小心的。为了你们,我也绝不能有事。”
这一刻的温情,成为了他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最大动力。
然而,就在林凡沉浸在这份温馨安宁中,逐渐进入梦乡之时,远在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院内,一场针对他的密谋,也在黑暗中进行。
一个身影恭敬地跪在堂下,向上首那位笼罩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苍白手掌的人汇报:
“……属下已确认,林凡近日行踪诡秘,每至子时便会消失,直至凌晨方归。其气息日渐凝厚,似乎……修为有所精进。而且,属下在其归途上,隐约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却纯正浩大的气息残留,与之前落魂涧出现的青光,颇为相似……”
上首那人,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哦?修为精进?还有那神秘青光的气息……”
一个沙哑而充满兴趣的声音缓缓响起,“看来,我们这位林神医,秘密不少啊。鬼医门那边,不是一直对他很感兴趣吗?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们递个消息,就说……圣心阁的余孽,似乎有了新动静,而且,身怀异宝。”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阴冷的算计和期待。
“是!属下明白!”堂下之人领命,悄然退入黑暗。
阴影中,那双苍白的手掌缓缓握紧,指尖仿佛有幽光一闪而逝。
“林凡……圣心阁……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