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笙醒来时,身旁已然空置。
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跑去查看昨晚改良的“手工皂”。小心地将陶碗倒扣,轻轻拍打底部,一块凝固得相当完美的皂块便脱落下来。
底面果然清晰地印上了叶子的脉络纹理,看起来精致了不少!
她欣喜地拿着这块新皂去洗手臂,细腻的泡沫带着樱花的清香,触感果然比之前光滑柔润了许多。
“成功了!”
她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
看着这块成功的“样品”,一个念头迅速产生——要多做一些!
明天去凤曦别院时可以多摘些樱花,也可以试试别的花!
她兴致勃勃地准备出门,打算先去西街那家店多买些原始的皂荚块作为原料。
快到府门口时,她一眼瞥见墙角那几株桃树开得正盛,粉色的花朵累累叠叠,压弯了枝头,在晨光中娇艳欲滴。
“真好!又有新品种可以尝试了!”她忍不住欢喜地自语。
“夫人,您说什么?”跟在身后的白管家恭敬地问道。
“哦,没什么。”时笙回过神来,对白管家说道,“白管家,今日你便不用跟着我出去了。
近日白煜少在家,府里上下大小事务都要劳你多费心操持,已经很辛苦了。”
白管家面露难色:“可是……大人吩咐过……”
“没什么可是的,”时笙语气温和却坚定,“放心吧,我就是去西街那家熟悉的杂货店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白管家见她态度坚决,又想着青天白日,去西街也不算远,便不再勉强,只是再三叮嘱:“那……夫人您务必多加小心,千万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啦。你去忙吧。”
时笙笑着答应,独自一人走出了府门。
她轻车熟路地朝着西街那家售卖皂荚块的店铺走去。
一路上,她并未察觉,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已经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试图尾随她的可疑身影。
顺利买完所需的东西,时笙抱着一袋皂荚块走出店铺。
刚走到街口,一个穿着脏旧兽皮衣、眼神躲闪的雄性兽人似乎不经意地朝她靠近,他的一只手一直藏在兽皮衣襟里,仿佛在摸索着什么。
时笙心中立刻升起一丝警惕,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与他拉开距离。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个兽人突然发出“哎哟”一声,整个人如同失去平衡般,一个极其夸张的踉跄,直直地就朝着时笙身上猛扑过来!
那只一直藏在衣襟里的手也顺势抽出,寒光一闪,似乎握着什么尖锐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时笙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猛地向旁边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看似意外实则凶险的扑撞!
那兽人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迅速收起手中的东西,恶狠狠地瞪了时笙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
混入街上的人流中,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时笙站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幕绝非意外!
那个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他手里肯定藏着利器!
她不敢再多停留,立刻抱紧怀中的东西,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回赶。
一路心惊胆战,直到安全回到白煜府邸的大门内,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头望去,街上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了那个兽人的踪影。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还是……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我?”她回想起那兽人最后那个凶狠却不甘的眼神,竟然没有第二次的出手!
她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是白煜派的?还是……凤曦的人也一直在暗中守护?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胡乱猜测。“算了,等晚上白煜回来了,直接问问他吧。”
将惊险抛诸脑后,她立刻投入到新的“事业”中。
她命侍女去摘了些新鲜的桃花瓣,自己则开始忙碌地清洗、研磨、融化、过滤、倒入铺着洗净树叶的模具中……完全沉浸在了创造的乐趣里。
等到傍晚白煜归来时,一进房间,便看到地上、桌上几乎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陶碗,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花香和皂角的气味。
而他的小雌性,正挽着袖子,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粉末,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一个装着粉色糊状的陶碗。
白煜看着这“壮观”的场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时笙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柔声道:“看来我的笙笙是真的找到喜欢做的事情了。
一会儿我让人把旁边那间闲置的小厢房收拾出来,专门给你做这些吧,免得把我们的卧室都堆满了。”
时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杰作”几乎占领了整个房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好呀!谢谢白煜!”
晚上,当时笙窝在白煜怀里,把玩着他柔软光滑的银白色长发时,想起了白天的惊险一幕。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白煜,你是不是……有派人暗中保护我呀?”
白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别生气,我……我只是近日太忙,无法时时陪在你身边,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
“我没有生气,”时笙连忙打断他,抬起头,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真的没有生气。谢谢你,白煜。
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谢谢你保护我。”
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没有丝毫的埋怨或不快,只有全然的信任与感激。
白煜彻底愣住了。
他预想中她可能会有的不悦或觉得被监视的情绪通通没有出现,反而是如此的理解和感谢。
巨大的感动和暖流瞬间淹没了他,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声音有些哽咽:“你真好,笙笙……你怎么能这么好……”
两人静静相拥,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
然而,与此同时,在蛇族府邸那间阴暗的房间里,气氛却截然相反。
“什么?!竟然又让她躲开了!真是一群废物!”
玄灵听完侍从战战兢兢的汇报,勃然大怒,猛地抓起手边的一个陶杯,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侍从!
陶杯在那侍从脚边碎裂开来,碎片四溅。
侍从吓得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声音颤抖地补充道:“小……小姐息怒!我们的人……我们派去的人……被发现死在了暗巷里……”
“死了?!”玄灵的脸庞因为愤怒和挫败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活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死了干净!”
她在房间里烦躁地踱了几步,眼中闪烁着恶毒而疯狂的光芒:“一次次的失手!看来……是不能再小打小闹了。
那个贱雌身边果然有人暗中保护!哼,得派些真正有实力的去才行!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那么好运!”
她猛地停下脚步,对着空中厉声道:“来人!”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角落。
玄灵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决绝的杀意:“去,‘影卫’中调两个人出来。
给我盯紧那个时笙,找出她落单的时机,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她彻底消失!”
“是!”黑影低声应道,随即再次融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玄灵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期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