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点鱼肚白,叶凡就被一阵号角声炸醒了。
“呜 ——”
那声音跟闷雷似的,从坊市那头滚过来,震得窗棂都嗡嗡响,耳朵里嗡嗡的,连梦里那抹淡青色影子都给震没了。
“来了。” 叶凡一骨碌爬起来,摸黑抓过放在榻边的修士服,往身上套。
手指碰到储物袋,下意识摸了摸 —— 丹药、符箓、玉简都在,心里才踏实点。
刚系好腰带,就听见客栈楼下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快点!别迟到了!升仙台要开始集结了!”
叶凡推开房门,二楼走廊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几间房的门还敞着,里面乱糟糟的,像是有人慌慌张张跑了。
他快步下楼,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板在收拾桌子,看见他就喊:“叶道友!快!外面都飞满了人了!”
叶凡点点头,几步跨出客栈门。
一抬头,眼睛都直了。
天上哪还有空地方?
到处都是灵光,红的、蓝的、黄的,跟撒了把碎星星似的。有人踩着飞剑,剑身上还沾着露水;有人挤在飞舟上,飞舟都快被压得往下沉了;还有个修士骑着只比老鹰还大的灵鸟,灵鸟扑腾着翅膀,嘴里还时不时叫两声,吓得旁边几个低空飞的修士赶紧往旁边躲。
“好家伙,这哪是去选拔,跟赶大集似的。” 叶凡心里嘀咕着,从储物袋里摸出那柄旧飞剑。
剑身还是泛着黑,几道划痕在晨光里特别明显。他往剑上注了点灵罡,脚一抬站上去,飞剑晃了晃,才稳下来 —— 毕竟是在镇荒城买的便宜货,载着他飞还行,要是再加点东西,估计就得往下掉。
“走了。” 叶凡轻喝一声,飞剑慢慢往上飘,跟着人流往坊市中央飞。
越往中间飞,人越多。
旁边有个穿青衫的修士,飞剑突然 “咔嚓” 响了一声,吓得他赶紧往旁边的飞舟上跳,嘴里还喊:“我的剑!这破剑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飞舟上的人赶紧拉他一把,骂道:“你小心点!别把我们的飞舟砸坏了!”
叶凡绕开他们,继续往前飞。
很快,就看见前面云海里头,飘着个巨大的东西 —— 远远看去,像是块白色的陆地,在云里若隐若现,还能看见上面飘着好几面大旗,有玄黑色的、银白色的、朱红色的,在风里飘得猎猎响。
“那就是升仙台?” 叶凡眼睛一亮,加快了速度。
再往前飞点,升仙台的模样就更清楚了。
哪是什么台子啊,简直是座悬浮在云上的城池!
通体都是用白玉似的石头砌的,石头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晨光一照,符文还会泛出淡淡的金光。面积大得吓人,比灵溪坊市大了至少三倍,上面能看见一座座宫殿似的建筑,还有好几根高耸入云的石碑,石碑上的字太大,离远了看不清写的啥。
四周站着不少穿三大宗门服饰的弟子,玄黑的是青云宗,银白的是冰极谷,朱红的是紫阳宫。他们都手按剑柄,站得笔直,眼皮都不抬一下,身上的气息绷得紧紧的,一看就不好惹。
“这阵仗,也太吓人了。” 叶凡心里暗叹,跟着其他修士,往升仙台边缘的区域飞。
快到的时候,就有个穿银白服饰的弟子飞过来,手里拿着个令牌,大声喊:“都按顺序降!别挤!降错区域的,直接取消资格!”
声音不大,却能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叶凡赶紧跟着前面的人,慢慢降落在一片铺着青石板的区域。刚落地,就看见旁边有人因为降得太急,差点撞到前面的修士,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没控制好!”
前面的修士也没生气,只是摆摆手:“赶紧站好,别惹麻烦。”
很快,百万修士就按指引排成了一个个方阵。人虽然多,却没一点乱子,连说话的都很少,只有偶尔有人咳嗽两声,还赶紧捂住嘴。
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慢慢压了下来。
叶凡站在方阵里,突然觉得后颈有点发毛 —— 像是有好几道特别厉害的神识,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他心里一动,知道是三大宗门的考官在看。赶紧把气息压得更沉,连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都刻意收了收动静,脸上保持着平静,跟周围的修士没两样。
他抬头往广场前面看 —— 那里有个比其他地方高不少的观礼台,上面坐着几十个人,个个穿着华丽的长袍,身上的气息跟深渊似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慌。
最中间那个穿玄色长袍的老头,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叶凡都觉得丹田有点发紧。
“那些就是三大宗门的长老吧?” 叶凡心里嘀咕着,握紧了拳头。
周围的修士也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屏住呼吸,盯着观礼台。
太阳慢慢爬得更高了,晨光洒在升仙台的白玉石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突然,观礼台上那个玄色长袍的老头,慢慢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叶凡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选拔,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