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往上飘的时候，叶凡还能看见镇荒城的房顶，再往上穿了云层，风就变了 —— 从温乎乎的变成刺骨的凉，舱壁都透着点寒意。
没一会儿，外头的光突然暗了下来。
他走到隔间墙上的水晶壁前，手刚贴上去，就觉得凉得慌 —— 这水晶是特殊料子做的，能透出去看外头，还不挡灵气。
一瞅，眼睛直接看直了。
哪还有啥蓝天白云啊？全是黑沉沉的，跟泼了无尽的墨似的，可偏偏这 “墨” 里，撒满了星星 —— 有的亮得晃眼，有的发着淡蓝、淡紫的光，有的还拖着长尾巴，慢慢悠悠地飘，跟镶在黑丝绒上的碎宝石似的，又近又远，看得人心里头跟被敲了一下似的。
“好家伙，这就是虚空？跟帝国的天完全俩样！”
叶凡凑得更近了点，能看见旁边飘着的陨石带 —— 有的陨石跟小山似的，表面坑坑洼洼，还结着白花花的冰霜；有的碎得像石子，被星光照着，闪着冷光。再往远瞅，有片发着粉光的星云，像揉碎的，慢慢转着，好看得让人忘了呼吸；更远处，有个巨大的漩涡，黑的红的搅在一起，连旁边的星星都被吸得绕着它转，透着股吓人的威严。
这就是宇宙啊。
浩瀚得没边，老得吓人，还美得不真实。
叶凡盯着看了好久，突然觉得自己特渺小 —— 以前在帝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得了爵位，受了追捧，还总想着报仇、查线索，跟这星空比起来，那些事儿跟芝麻粒似的，不值一提。
可没等他多感慨，就见着危险了。
一道透明的 “线” 突然从黑夜里窜出来，跟鞭子似的，抽在旁边一块半大的陨石上。
“咔嚓！”
陨石直接断成俩截，断面还冒着白气，跟被快刀切的豆腐似的。
是空间乱流！
飞舟赶紧往旁边拐，引擎 “嗡嗡” 响，舱身都晃了晃。叶凡扶着水晶壁，看见飞舟外层亮起淡金色的护罩，乱流抽在护罩上，激起一圈圈光纹，看着都揪心。
还有更邪乎的 ——
远处有片黑糊糊的区域，连星光照进去都没影，像个无底洞。飞舟路过的时候，叶凡试着把神识探出去一点，刚碰到那片黑，就觉得神识被吸住了，像掉进泥里似的，赶紧收了回来，后背都冒了汗。
后来听过道里的修士唠，才知道那是虚空暗影，里头藏着虚兽，专吃灵气和修士的神魂，进去就别想出来。
飞舟就像在怒海里飘的小破船，一会儿躲乱流，一会儿绕暗影，偶尔还得进行空间跳跃 —— 每次跳跃的时候，叶凡都觉得脑子被搅了，晕得想吐，浑身的骨头像要被扯碎似的，多亏飞舟的阵法护着，不然灵罡境的修士都得爆体。
就这样，叶凡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凑在水晶壁前看星空。
看着看着，心里头的结慢慢松了。
以前总被帝国的爵位、恩怨绑着，觉得道途就是报仇、变强，可现在才明白 —— 他的道，不该只在帝国那点小天地里，该在这星海之间。
他练的《星辰不灭体》，本就跟星辰有关；《混沌吞天诀》，能融万物，不就是跟这虚空的包容劲儿一样？
“原来我以前，还是看得太近了。”
叶凡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从水晶壁透进来的微弱星光，丹田处的星辰钥轻轻颤了下，跟外面的星空呼应着。道心像是被洗了一遍，以前的浮躁没了，只剩下想变强、想探索这星海的纯粹念头。
航行挺枯燥的，预计得一个月才能到灵溪坊市。
叶凡大部分时间都在隔间里修炼，偶尔会去飞舟的观景台 —— 那儿比水晶壁看得清楚，还能听见其他修士聊天，比如哪个宗门又发现了新秘境，升仙台的对手有多厉害。他不说话，就听着，默默记在心里，依旧保持着低调。
可平静在第十天被打破了。
这天叶凡刚练完功，准备去观景台透透气，突然 “刺啦刺啦” 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特别刺耳，听得人耳朵疼。
紧接着，广播里传来船长的声音，透着股慌劲儿：“所有乘客注意！赶紧回自己的舱室！我们遇上虚空星盗了！护卫队已经上了！千万别出来！”
虚空星盗？
叶凡心里一紧，脚步立马停住，转身回了隔间，手悄悄摸向储物戒里的黑色长剑 —— 那是星辰钥变的，是他现在最靠谱的武器。
他把隔间的门反锁，又布了道警示禁制，然后凑到水晶壁前往外看。
只见远处有几艘黑色的小飞船，速度特别快，像饿狼似的往飞舟这边冲，飞船上还亮着红光，看着就不是善茬。
飞舟的护罩已经亮到极致，护卫队的修士穿着灵溪宗的战甲，站在飞舟顶部，手里握着 swords，严阵以待。
“这下麻烦了。”
叶凡攥紧了剑柄，眼睛盯着那些黑色飞船 —— 星盗敢抢灵溪宗的飞舟，肯定有备而来，实力绝对不弱。
他现在修为被压在灵罡境三四重，真要是打起来，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
而且，这星盗里，会不会混着影阁的人？毕竟影阁一直想找他的麻烦，说不定早就盯着他的行踪了。
舱身又晃了一下，这次比之前躲乱流的时候晃得更厉害，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和修士的惨叫声。
叶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 这虚空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己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一直躲在隔间里，还是找机会帮护卫队一把？万一护罩破了，他又该怎么逃？
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叶凡却没慌 ——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冲动的小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神识放出去一点，贴着舱壁听外面的动静，同时运转混沌灵罡，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不管来的是谁，他都得撑过去 —— 灵溪坊市还没到，宗门域还没去，他的道途，可不能断在这虚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