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往帝都专用航空港落的时候,风里就裹着人声,越近越吵。
叶凡扒着甲板栏杆往下瞅,眼都直了。
哪是航空港啊 ——
人挤人,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红绸子挂得满街都是,树上、房檐上、连航空港的牌坊都缠了好几圈,风一吹 “哗啦哗啦” 响。
底下的老百姓踮着脚往天上看,有的举着小旗子,有的怀里揣着刚买的糖葫芦都忘了吃,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眼里全是亮闪闪的期待。
最扎眼的是人群前头 ——
楚苍穹穿着龙袍,冕旒上的珠子垂下来,随着脚步轻轻晃。他站在最中间,身后跟着一串文武百官,红的紫的官服排了老长。
皇后也来了,凤冠霞帔的,旁边站着几位皇子公主;镇国公那老狐狸也在,捋着胡子,眼神没离开过飞舟;还有各大宗门的领袖,一个个背着剑,气息沉得很。
帝国最顶头的权贵,差不多全到齐了。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 ——
这规格也太高了。
以前也就接待上界特使,或者他国君主的时候,才会这么折腾。现在倒好,全用来迎他一个人了。
“奏乐!”
礼官突然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得能穿透人群。
下一秒,礼乐声 “咚” 的一下炸起来。
编钟敲得厚重,笛子吹得清亮,还有鼓点 “咚咚” 地砸在心上,又庄严又热闹,震得耳朵都有点嗡嗡的。
仪仗队的士兵站得笔直,盔甲亮得能照见人;禁卫军握着长枪,枪尖闪着冷光,整个场面又隆重又气派。
飞舟的舱门缓缓打开。
叶凡拽了拽身上的青衫,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往下走。
他刚露出半个身子,底下突然静了 ——
连风吹红绸子的声儿都没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钉在他身上,连眨眼都忘了。
也就愣了两秒,“轰” 的一声,欢呼声直接掀了天!
“是叶侯爷!”
“叶凡回来啦!欢迎英雄回家!”
“青云宗的内门弟子!给咱天穹帝国长脸了!”
“百朝大战拿季军,现在又进了顶级宗门,俺们帝国的骄傲啊!”
声浪一波压一波,震得地面都好像在颤。老百姓挥着手,有的把怀里的花瓣往天上扔,粉的白的落了一地;还有小孩骑在大人脖子上,举着小拳头喊 “叶叔叔厉害”,声音奶声奶气的。
叶凡看着这阵仗,心里头有点发暖 ——
他知道,大家欢呼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是百朝大战里帝国没丢的脸面,是下界修士也能进顶级宗门的底气,是整个天穹帝国的骄傲。
楚苍穹早迈开步子迎上来,龙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
叶凡刚想躬身行礼,楚苍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劲儿还不小,直接把他托住了。
“爱卿!我的镇国侯!”
楚苍穹的嗓门亮得很,周围的文武百官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为帝国立了不世之功,去宗门域还能扬威,把咱们帝国的名头打响了,朕心里高兴!”
“不光是朕,整个帝国的人,都跟你一起光荣!”
叶凡顺势直起身,双手抱拳,语气恭敬:
“陛下隆恩,臣愧不敢当。”
“当得!怎么当不得!”
楚苍穹哈哈笑起来,拉着叶凡的手,转身面朝底下的百姓,又抬高了声音:
“大伙儿看清楚了!这就是朕的肱骨之臣,是咱们天穹帝国的骄傲 —— 叶凡!”
“好!”
“叶侯爷万岁!”
“帝国万岁!”
欢呼声再次炸了,比刚才还猛。有人激动得抹眼泪,还有官员跟着百姓一起喊,完全没了平时的架子。
随后,楚苍穹亲自引着叶凡,往不远处的皇家御辇走。
那御辇是明黄色的,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四个轮子裹着红布,由八匹白马拉着,气派得很。
叶凡刚坐上去,百官就簇拥过来,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走。
沿途的街道早就被人潮淹了 ——
街边的铺子全关了门,掌柜的带着伙计站在门口,举着旗子喊;有老太太从二楼往下扔荷包,里头裹着红枣和花生,嘴里还念叨 “给叶侯爷添福气”;还有书生模样的人,举着写着 “少年英雄” 的牌子,跟着队伍跑。
鲜花像雨点似的落在御辇上,很快就铺了薄薄一层。
叶凡坐在御辇里,撩着帘子看外头。
一张张激动的脸,一声声狂热的呼喊,还有那满街的红绸子和花瓣,看得他心里暖烘烘的。
可他的手指,却悄悄攥紧了 ——
这万丈荣光看着光鲜,其实更像个无形的枷锁。
他能感觉到,人群里有不一样的眼神。
有镇国公那老狐狸藏在捋胡子动作里的审视,有三皇子楚风站在皇后身边时眼底的阴翳,还有些贵族子弟看似热情、实则带着算计的目光。
这盛大的欢迎,哪是简单的庆祝啊。
更像是一场公开的 “亮相”—— 把他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看,也让所有人都记着。
游行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皇宫的大门。
朱红色的宫门敞开着,里面隐约能看见张灯结彩的影子,显然,庆功宴早就准备好了。
叶凡下了御辇,看着眼前宏伟的宫殿,心里清楚 ——
刚才的热闹只是开场,这庆功宴,才是真的 “场”。
那些藏在笑脸背后的心思,那些没说出口的算计,怕是都要在这场宴会上,慢慢露出来了。
只是,这场看似风光的庆功宴,到底藏着多少玄机?那些盯着他的人,又会在宴会上动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