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蹲在静室地上，正把灵晶往黑布包里塞。
刚摞好的灵晶没放稳，“哗啦” 滚出来两颗，滚到蒲团底下。他伸手去摸，指尖还沾了点蒲团的绒毛，刚把灵晶捡回来，就听见园外闹哄哄的。
“叶师弟！外面有人找！” 凌风的声音隔着竹丛传过来，还带着点急，“好像是宫里的人！”
叶凡把灵晶塞进包，扎紧绳结，往肩上一扛，刚走出静室，就看见竹丛边站着个鹅黄身影。
是楚月。
她穿的宫装裙摆沾了点草屑，头发上的珠花歪了半朵，显然是跑着来的。看见叶凡，她赶紧迎上来，可刚走两步又停住，揪着裙摆，眉头皱得紧紧的，没了平时的灵动劲儿。
“叶凡。” 她开口，声音有点哑，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像要哭了似的，“你真要去参加百朝大战啊？”
叶凡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走过去：“嗯，明天就去参加选拔。这是个机会，不能错过。”
“机会我知道……” 楚月低下头，手指抠着裙摆的花纹，声音越来越小，“可我听宫女说，那地方特别危险，上次帝国去的人，好几个都没回来…… 你要是出事了咋办啊？”
她说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叶凡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头暖了暖。
这段时间楚月总来静思园，有时候送点宫里的点心，有时候就坐在竹丛边看他练剑，话不多，却透着股单纯的亲近。他知道这公主心思简单，对自己有点朦胧的好感，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选拔和影阁的事，没心思琢磨这些。
“武道这条路，哪有没危险的？” 叶凡放缓了语气，尽量说得温和点，“要是因为怕危险就不敢去，这辈子都别想变强了。百朝大战，我必须去。”
楚月抬起头，眼泪终于没忍住，掉在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我不想你去冒险…… 你要是走了，谁还陪我去街上吃糖糕啊？”
这话听得叶凡心里头软了软。他想起上次陪楚月去街市，她拿着糖糕，吃得嘴角沾了糖霜，还笑他 “比宫里的御厨做得还好吃”，那时候的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放心。” 叶凡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坚定，“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从百朝大战回来，再陪你去吃糖糕，好不好？”
楚月的眼泪一下子就停了，她眨了眨眼，看着叶凡的眼神里，多了点光亮。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就像拦不住想飞的鹰，可叶凡的承诺，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那你一定要小心！” 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到叶凡面前 —— 是个绣着莲花的香囊，针脚歪歪扭扭的，还漏了个小线头，显然是亲手绣的，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脂粉香。
“这个给你。” 楚月的脸蛋红到耳根，手都在抖，“我绣了好几天呢，是平安符，你带着，能保佑你平安回来。”
叶凡接过香囊，摸着手心软软的，能感觉到里面装的艾草，还带着点温意。他知道这香囊不值钱，可这份心意，比啥都珍贵。
“多谢公主。” 他把香囊塞进怀里，挨着苏婉清给的遁符印记，暖乎乎的，“我会随身携带，一定平安回来。”
楚月见他收下，终于破涕为笑，露出两个小梨涡，可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好一阵：“要是打不过就跑，别硬撑！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辟谷丹！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 叶凡笑着打断她，“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楚月还想再说，远处传来内侍的声音：“公主殿下，该回宫了，陛下还等着呢！”
她只好停下话头，一步三回头地往园外走，走到门口还停了下，对着叶凡挥了挥手：“记得给我带百朝大战的好吃的！”
叶凡也挥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竹丛外，才收回目光。
他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又摸了摸腕上的遁符印记，心里头五味杂陈。
楚月的情谊很纯粹，可他现在没办法回应 —— 明天的选拔、百朝大战的凶险、影阁的威胁、父母的仇…… 哪一件都容不得他分心。
他深吸一口气，把布包往肩上一扛，转身回静室。
还有最后一晚，得再把灵罡捋顺了，明天的选拔，不能出半点差错。
石桌上的香囊还留着淡淡的香，竹丛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楚月没说完的叮嘱。
叶凡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前路难走，可他不能退。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真心牵挂他的人。
明天，帝国选拔赛，正式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