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微微颔首,对冯立诚的提议表示认可,目光重新投向小林:“冯司长说得在理,小林大使,咱们的双边会谈也谈了大半天了,场面话也说的够多了。”
“既然小林大使你说准备好了诚意十足的谈判结果,那么咱们就直接一点,把东西摆在明面上我们洗耳恭听。”
小林澈谷面对向前开门见山的要求,知道任何迂回话术都已无效,他深吸一口气,将刚刚提前打印好的总体处理方案文件,稍稍向前推了推。
“向将军既然如此,那咱们双方就略过无用的垫话步骤,都简单点。”小林的声音保持着冷静。
“基于我们国内的最新研究决定,我方提出以下解决方案。”
“关于赔偿,我方认可对贵国渔民造成的损失及对‘复兴礁’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负有责任。”
“经过慎重评估,我方愿意将赔偿费用定至两亿东大元,这笔费用项包含了对渔民的人身伤害、精神损害、财产损失以及环境修复的初步费用。”
“为表诚意,支付方式可以按照贵方要求进行,我们接受的同等价值物品或其他货币支付。”
这个数字相比最初他们内部定价的一亿封顶有了大幅提升,但距离东大提出的七点七亿仍有巨大差距。
因为上两次的谈判没有机会提及费用,导致他们最初的一亿封顶赔偿费用还没开口就胎死腹中了,当时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霍超群贴了个7.7亿的罚单。
“第二,关于道歉这方面。”
小林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谨慎:“我方愿意就此次‘不幸事件’,通过樱花的外交渠道,向贵方表示‘深刻的歉意’。”
“关于责任问题,我方认为此次事件的发生责任完全在两船舰长的无知,但作为他们的国家,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樱花国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林一脸歉意的看着向前几人:“请放心,我们承诺将在外务省例行记者会上发布此次事件的责任概述,后续我们也会加强海上执法人员的培训,避免类似误会再次发生。”
他刻意使用了“误会”这样的词汇,试图淡化道歉的正式性,也是有意再给向前等人埋雷。
“第三,关于被扣人员。”
小林看向向前,试图捕捉对方眼神的变化:“我方恳请贵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尽快释放被扣的保安厅及自卫队人员。”
“他们的长期羁押滞留在东大国内,对于我们双方问题的解决速度并没有任何帮助,相反极有可能激化两国国内的民间情绪。”
“我方保证,涉事相关人员回国后将被严肃处理,会按照国内法律法规秉公办案,毫不留情!。”
向前听完小林的陈述,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缓缓靠向椅背,双手交叉置于桌前,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就这么死死的注视着对方。
“小林大使”,向前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我很失望啊。”
这几个字从向前口中说出让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低气压了起来,小林澈谷脸上的谦逊表情微微一僵。
“我失望于贵方似乎仍未认清事件的本质,或者说,仍在试图用模糊的措辞和远低于实际损失的金额来敷衍了事。”向前继续说道语速不快,却字字沉如千斤,压的小林澈谷喘不上气。
“首先,关于赔偿金额,两亿东大元?”
向前轻轻摇头,嘴角甚至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不知道是不是小林大使你数学不太好,砍价直接砍掉70%多,这要是在我们国内的小商店里面,你敢这么砍价那是故意挑事来的。”
“加上你小日子的身份,我敢保证小林大使你敢这么做,就有老百姓敢请你吃大比兜,还是绝对让你吃到爽的那种。”
小林闻言打了个冷颤,仅仅是听向前两句话,他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身为天然站在东大对立面的樱花官员,他毫不怀疑向前话语的真实性。
要是有个能痛揍他的机会,他相信东大的人民哪怕是花钱买票,也要亲自上手过过瘾。
逼急了说不准还有上头的好大哥,宁愿贷款拉饥荒也要打他这个纯种小日子一顿。
“贵方保安厅船只对我渔民的暴力行为,对我‘复兴礁’保护区造成不可逆的生态破坏,在你们眼中就只值这个价?”
“我方之前提出的七点七亿,那是基于详实的科学评估和法律依据,每一点都经得起推敲。”
“人工修复珊瑚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更何况你们两艘舰船造成了那么大片范围的损失,区区两个亿就给我们打发了?”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霍超群。霍超群会意,立刻接口语气冷硬:“小林大使,请不要混淆概念。”
“这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这是贵国国家力量非法侵入我国管辖海域,危害我国公民生命安全,破坏生态环境的严重事件。”
小林急得汗珠跟下雨一样,顺着脸颊劈里啪啦的往下滴,他还在试图辩解:“向将军,霍副司长,请理解,这个数额已经是我国基于……”
“基于什么?”向前直接打断,气势猛的一变,眼神锐利道:“基于贵方认为可以讨价还价的侥幸心理?”
小林大使,我必须提醒你,这是严肃的外交谈判,涉及到国家主权问题、公民权益和环境保护的根本原则。”
“我方在这上面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原则问题,没有折扣可打!”
小林抽出湿巾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跟东大对线实在是太刺激了,这还仅仅是金额赔偿和其他处理上意见不合。”
“他感觉自己刚才但凡要是说出点啥不要脸的话,比如学之前的藤本一样在海域归属上和东大打哈哈这种,那对面能生撕了自己。
压力山大此时成了一个具象化的名词,用在了他身上。
不过这只是他们阶梯性报价的一环,两亿谈不拢还可以加嘛,反正他的权限很宽松。
小林故作为难道,拉过几个小日子官员凑在一起假意讨论了许久,最后才转过身来试探道:“向将军我们刚刚商讨了下,我们愿意事后写封联名信上报给早市首相,拔高赔偿金额到三亿元,您看…”
向前摇摇头。
小林又故技重施拉着一群人又开了小一分钟的会,又再度转过身问道:“向将军,我们权限有限,刚刚藤本特派大臣打了保票可以再找外务省特批一亿的赔偿金额,我们也会在找首相尽可能的申请5000w东大元的赔偿。”
“共计4.5亿,这已经是我能做主的最大金额了。”
向前微笑着摇摇头,右手指尖有节奏的在谈判桌上轻点着,哒哒哒哒…每一下都敲在小林澈谷的心口。
小林一脸为难,起身弯腰躬身道:“向将军这已经是我能做主的最大金额,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我想请求我个人暂时离席片刻,让我去和早市大人通个话,传达好你们东大的具体要求。”
向前点点头:“去吧,我们要求很简单,一切按照我们既定的方案来。”
小林尴尬一笑,随后起身离开回到了休息室,回到了休息室后他果断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摊,通话联系什么的都是托词。
他现在就跟4s店的销售说找店长汇报优惠,其实是去外面抽了根烟的性质是一样的。
反正眼下的情况他都能做主,他此举无非是表演给向前他们看,他为了促成这次双边谈判,已经多次破例请示了,真没啥谈判空间了,想来了以弱示人。
等了几分钟,小林伸了个懒腰重新回到了谈判会议室内,坐到位置上他先露出一抹苦笑,随后看着向前道:“向将军,打我第一眼看您就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因此我找首相破例申请了好一会,嘴皮子都磨破了,挨了许久的骂才为您争取到了这个结果。”
“我敬佩军人,更敬佩向将军您这样年轻有为的军人,因此我卖您一个面子,同意您最开始提出的7.7亿赔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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