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二字,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皇后心底最深处、尘封已久却又从未熄灭的渴望!
生儿子?她早已断了这个念想!自弘晖去后,她的身子……
她……真的还能再做母亲吗?
乌雅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放心好了,此物绝对有效!至于怎么来的……你别问,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是谁,只要与人同房,再服下此丹,必能诞下健康的儿子。”
“健康的……儿子?”宜修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瓶子,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希望。
“是!但是!”乌雅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无比严厉,甚至带上了一股告诫的意味,“此丹乃逆天之物,自有其因果在!”
“你若用了它,从此以后,便再也不能动心思伤害任何人的孩子!否则——”她目光如冷电般射向宜修,“否则,不止你与哀家,便是经手此事的每一个人,包括那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失去!”
“你记清楚了,是任何无自保之力的孩子!无论是才刚怀上的还是已经生下来的!都不可以出手!”
宜修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警告震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回握了下手中的瓶子。
巨大的诱惑和可怕的警告在她脑中疯狂交战,她猛地抬头看向太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困惑:“皇额娘……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物?您……您又是如何……?”
她实在无法相信,这近乎仙侠志怪的事情会发生在眼前。
乌雅早知道她会怀疑,从她手中拿回了药瓶,心中默念:【统哥,帮个忙,上才艺!给宜修整个活看!】
霎时间,宜修看到药瓶自太后的手中模糊了一瞬,然后消失不见,几息后又再次出现。
她骇得差点惊叫出声,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去时,药瓶依旧待在太后手中,只是那个白玉小瓶,在那一瞬间,似乎散发出一圈极其微弱的莹润光泽。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狠狠冲击着宜修自幼接受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教导。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向太后的眼神彻底变了,她看着太后那突然变差的身子,还有莫名其妙地说自己寿元无多的胡话,再联想到这匪夷所思的丹药,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难道太后是用自己的生机,换了这逆天之物?为了她?
巨大的震惊和诱惑之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更深的茫然和无力。
宜修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可能!太后为何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乌雅适时地把药瓶放回宜修的手中,目光慈爱又带着无尽疲惫:“哀家……何时骗过你?这股力量……非你我所能揣度……你只需知道……用了它,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爱新觉罗的嫡子!”
宜修握着那冰凉的小瓶,如同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又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低下头,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华贵的衣襟上。
“嫡子”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宜修心上。
她握着那玉瓶,渴望、怀疑、恐惧、巨大的诱惑……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疯狂交织。
但她旋即想到太后方才的话,警惕地问:“皇额娘说……之后不能再伤害别人的孩子?那之前……”
“之前的事尽力弥补即可,今后再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乌雅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带着一丝非人的警告意味,“你的孩子,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离你而去!此乃……天道反噬!”
宜修浑身一僵,脸色白了白。
“当然,做好人好事也是有回报的,只要你多积累功德,便是弘晖在下面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的!”
乌雅见火候差不多了,语气又缓和下来,开始灌鸡汤:“小宜啊……哀家知道……你心里苦……”
这一声“小宜”,让宜修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刚入王府的时候,那时候,王爷也是这么叫她的……
宜修摸了摸腕上的镯子,眼圈更红了,泪水盈眶,却强忍着不肯落下。
那时候,王爷还对她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自从姐姐入府后……
“臣妾……臣妾只是不明白……”她的声音哽咽,带着积压了无数年的委屈和怨恨,“姐姐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