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八年,山东巡抚丁宝桢诛杀安德海的消息震动朝野。这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封疆大吏,因此事更是名噪一时。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处置安德海的过程中,丁宝桢身边曾出现一位神秘人物。
那是在安德海被擒的第三日。丁宝桢正在书房审阅案卷,为如何处置这个慈禧太后的心腹太监而苦恼。杀,恐得罪慈禧;不杀,又违国法。
正当他举棋不定时,亲兵来报:“大人,门外有一老者求见,自称能解大人之忧。”
丁宝桢本欲回绝,却鬼使神差道:“请进来。”
来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最奇特的是他腰间挂着一面铜镜,镜面上刻着八卦图案。
“贫道玄真子,见过巡抚大人。”老者稽首道。
丁宝桢打量着他:“道长有何见教?”
玄真子微微一笑:“大人可是为那安德海之事烦恼?”
丁宝桢心中一惊:“道长如何得知?”
玄真子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晚在安德海处失踪的血玉镯碎片!“此物邪性极重,若非贫道及时收取,只怕衙门中早已灾祸连连。”
丁宝桢见状大惊:“这...这妖物怎会在道长手中?”
玄真子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此物名唤血玉镯,乃是叶赫部百年诅咒所化。那安德海出京,表面上是采办织物,实则是奉慈禧之命,寻找破解诅咒之法。”
丁宝桢听得目瞪口呆:“诅咒?这从何说起?”
玄真子长叹一声,将叶赫部与爱新觉罗氏的恩怨、血玉镯的来历娓娓道来。最后道:“慈禧已被镯中邪灵控制,行事越发乖张。安德海之死,实乃镯灵灭口!”
丁宝桢将信将疑:“道长此言可有凭证?”
玄真子将铜镜置于案上:“大人请看。”
只见铜镜中浮现出种种景象:安德海临死前与老萨满的密谈、血玉镯碎片发出红光制造幻象、甚至还有紫禁城中慈禧对镯自语的可怖画面...
丁宝桢看得冷汗直流:“这...这简直是妖术祸国!”
玄真子点头:“正是。如今镯灵察觉安德海寻找破解之法,已然震怒。若再不制止,只怕天下大乱。”
丁宝桢急忙问:“那道长可有良策?”
玄真子从怀中取出一枚符箓:“此乃贫道师门秘传‘镇邪符’,可暂时压制镯力。大人可将此符随安德海首级一同进京,慈禧接触后,镯力会暂减三日。”
丁宝桢迟疑道:“这...若是被发觉...”
玄真子冷笑:“大人以为慈禧为何非要杀安德海灭口?就是因为忌惮破咒之法被发现。如今大人诛安德海,正合她意,绝不会怀疑。”
丁宝桢沉吟良久,终于接过符箓:“为天下苍生计,本官就冒这个险!”
次日,丁宝桢将符箓密藏于装有安德海首级的木匣夹层中,派快马送京。
果然如玄真子所料,慈禧见到首级后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嘉奖丁宝桢“秉公执法”。而就在她接触木匣的瞬间,夹层中的符箓无声自燃,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她腕上的玉镯。
是夜,慈禧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多年来一直萦绕在耳边的蛊惑之声消失了,腕上的玉镯也不再发烫,变得如同普通饰品。
“奇怪...”她轻抚玉镯,“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她趁机仔细端详这枚伴随自己多年的镯子,第一次发现那狼头图案竟如此狰狞,那血色光芒如此不祥。
“难道...肃顺和安德海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这三日里,慈禧处理政务格外清明,不再像以往那样易怒多疑。连慈安太后都察觉异常,私下对恭亲王说:“妹妹这几日似乎变了不少。”
然而到了第四日子时,玉镯突然重新发烫,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叛徒!你竟敢暗中算计我!”
慈禧吓了一跳:“你...你回来了?”
镯灵怒道:“若不是有人用镇邪符暗算,我岂会沉睡三日!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慈禧心中骇然,明白这定是丁宝桢那边做了手脚,表面却强装镇定:“胡说!哀家这几日还奇怪你怎么消停了,原来是被人暗算!”
镯灵半信半疑:“最好如此。记住,你我早已一体同心。我若被毁,你也活不成!”
经过此事,慈禧对镯灵越发忌惮。她暗中派人前往山东,密查玄真子下落,却得知老道早已云游不知所踪。
而丁宝桢这边,玄真子在留下符箓后便飘然离去,临行前留下话来:“贫道只能暂压邪气三年。三年之内,若找不到彻底破解之法,镯灵反扑将更加凶猛。”
丁宝桢牢记此言,此后三年间暗中寻访能人异士,却再无人能如玄真子般道破天机。
同治十一年,预言应验。慈禧腕上玉镯突然邪力大增,控制她发动“辛酉政变”,彻底清除肃顺余党,独揽大权。据说政变前夜,有人看见一只黑凤绕紫禁城飞行三周,啼声如泣。
而此时的丁宝桢已调任四川总督,听闻消息后长叹一声:“天命如此,非人力可违矣。”
唯有玄真子留下的那面铜镜,偶尔会在月圆之夜浮现景象:时而显示玉镯血红光芒大盛,时而显示慈禧对镜自语,时而显示一个面目模糊的年轻人正在接近紫禁城...
仿佛在预示着,这场人与诅咒的较量,还远未结束。
长白山的寒风中,回荡着镯灵得意的笑声。百年的诅咒,终于完全苏醒。而那个能真正破解诅咒的人,似乎还在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