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不见南宫璃回来,我心知情况有变,只好先行从藏经阁后方暗门退入暗道,暗道幽深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前方隐隐透出。踉跄着往暗道深处前行,南宫璃紧随其后。在石碑前短暂的停留后,我们决定继续深入探索这神秘之地,顺着暗道方向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这扇石门前。
当我终于触碰到石门,用力推开后,冰天雪地的北域瞬间将我包裹,凛冽的北风如刀割般扑面而来,此时我才发现这暗道出口竟是北域的一处断崖边。
北风呼啸,我靠着石柱,等待着南宫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北风依旧凛冽,我望着远方,心中既期待南宫璃能准时到来,又隐隐担忧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深吸一口寒气,抬步走入风雪。
西域荒漠的热浪尚未远去,北域冰原已将天地染成一片死白。脚踩在积雪上,每一步都深陷至膝,灵力在极寒中滞涩难行。我顶着风雪前往北门,心中期待着与南宫璃会合。
南宫璃的身影出现在北门,神情疲惫,显然是一路强行催动精神力赶来的,她顾不上多说,只将法杖轻点地面,一道冰桥自雪中凝出,横跨断崖。
风势骤起,我们借力滑行,雪雾如幕,前方渐渐显出一座巨石阵的轮廓。石柱半埋于雪,呈环形排列,中央立着一块残碑,表面刻纹斑驳,却与我掌心符文如出一辙。
“到了。”我低声道。
南宫璃点头,目光扫过石阵,法杖微抬,精神力如细网铺开。我盯着石碑,掌心发烫,血珠顺着指缝滴落雪地,泛起微光。
血滴入雪,未被掩埋,反而在雪面泛起微光,如活物般沿着石缝蠕动,落地后迅速凝结成细小冰晶,排列成不规则的纹路,这是以血引血,扰乱共鸣频率的险招——我的血既是线索,也可成为干扰源。地脉追踪未断。
我咬牙,反手抽出短剑,在掌心狠狠一划。鲜血涌出,我任其滴落雪地,一滴、两滴……血珠落地后不再渗入,而是迅速凝结成细小冰晶,排列成不规则的纹路。
片刻后,远处似有巨兽被惊动,纷纷朝着其他方向奔去。
“走。”我抹去掌心血迹,踉跄前行。
石碑底部积雪被风刮开一角,露出一段残缺铭文。我俯身看去,金光涟漪自血滴处荡开,铭文浮现:“……命格为引,逆命为器……”
我心中一惊,这铭文似藏着巨大的秘密,让我不禁对这遗迹又多了几分敬畏。
话未尽,地面忽震。石阵四角的雕像眼眶中亮起幽蓝光芒,三头冰晶妖狼自石缝中踏出,身躯由寒冰与岩石凝成,爪下踏雪无痕,目光直锁于我。
南宫璃横杖于前,精神力屏障瞬间成形。妖狼未立即扑来,而是绕行石阵,脚步与地面刻纹隐隐同步,仿佛受某种机关节律操控。
我闭目欲启因果回溯,识海却依旧沉寂。玉佩未醒,血色丝网不现。回溯之力,仍未恢复。
“不能硬闯。”我低声道,“机关与妖兽联动,节奏由内而外,强行突破只会触发更多禁制。”
南宫璃侧目:“你有办法?”
我握紧最后一枚时空碎片,指腹摩挲其边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碎片是我最后的底牌,用在这里是否值得?
碎片微颤,识海中水墨界面一闪而逝,血字未显,金纹未动,唯有系统核心深处传来一丝微弱回应。
“用规则。”我道。
掌心碎片碾碎,化作流光没入周身。刹那间,天地气机一滞。
【因果律武器·启用】
“此地唯一可被攻击者,是持有玉佩之人。”
话音落,三头妖狼瞳中蓝光暴涨,齐齐转向我,低吼声震得雪层崩裂。它们不再绕行,而是猛扑而来,爪风撕裂空气。
南宫璃趁机法杖点地,精神力如针,刺入地面刻纹的节奏间隙。一道石门在碑后缓缓开启,机关运转的嗡鸣出现半息迟滞。
我旋身避过第一头妖狼扑击,短剑横扫斩其前爪,冰晶四溅。第二头从侧方袭来,我借力跃起踩上它背脊,向石门跃去。第三头半空扭身咬向我后心,南宫璃法杖挥动,冰刺破空击中其下颚,‘小心!’利齿擦过肩甲,血溅雪地。
我落地翻滚,冲入石门。身后轰然闭合,妖狼撞击声被隔绝。
室内幽光浮动,四壁刻满断裂符文,与藏经阁所见如出一辙。地面由浮空石板拼成,每一步踏下,石板便微微下沉,随即移位。头顶悬着数道冰棱,随脚步晃动,随时可能坠落。
南宫璃紧随而入,探出精神力后眉心朱砂微闪,显然察觉到了异常。
“往前。”我道。
我们谨慎前行,每一步都计算落点。行至中央,地面豁然开阔,一座石台矗立,其上立着与外界一模一样的残碑,只是表面符文更为完整。我走近,掌心符文剧烈跳动,似要撕裂皮肉。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强压神识震荡,将玉佩按上碑面。
刹那间,碑上符文如活蛇般扭动,反向侵入经脉。剧痛如万针穿脑,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却仍死死按住玉佩。
血从指缝渗出,滴在碑面。
金光炸开。
完整铭文浮现:
“吾以残魂铸佩,以命格为引,藏逆命之钥于轮回之隙。后世执佩者,非吾之身,乃吾之命轨所归。”
我浑身一震。
玉佩不是遗物,是命格的投影。上古大能以自身命格为引,炼制此佩,只为等待一个能逆改命运之人。而我,不是继承者,是命轨的归宿。
所以玉佩能感知我,所以系统能绑定我,所以每一次使用,都在加剧裂纹——因为它本就是我命运的一部分,强行改动因果,等于撕裂自身命格。
难怪每次使用后都有副作用。不是反噬,是命格的崩解。
碑文缓缓消散,玉佩从碑面脱落,我握在手中,裂纹依旧,却似乎……有了一丝不同。裂隙深处,似有一缕金线悄然浮现,缠绕心口金光,无声无息。
南宫璃站在我身后,未说话。她的眼神落在玉佩上,又移向我的掌心,那里血痕未干,符文却不再渗血,反而与玉佩共鸣,微微发烫。
“你明白了吗?”她问。
我缓缓点头,又摇头。
明白了一半。玉佩为何选我,已清楚。但另一半——为何是我?我的前世,是否与那大能有关?那黑色高塔,那女子背影,那葬星塔下的祭坛……一切仍未串联。
“我们得继续。”我说,“伏羲已在北域布阵,若他先激活葬星塔,时空裂隙将不可逆。”
南宫璃点头,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凝。
“有人来过。”
我抬头。石室角落,雪地上有一串足迹,已被寒气冻结,但痕迹尚新。脚印走向石台,又退至墙边,最后消失在一道隐秘的裂隙前。
裂隙边缘,刻着一个符号——与我掌心符文下半部分完全一致。
短剑握在手中并未有太大影响,我握紧剑,坚定地向前走去。
南宫璃走到裂隙前,法杖轻触石壁。冰晶微光映出壁内一条狭窄通道,深处隐约有光流转。
“走吗?”她问。
我上前一步,掌心按上那符号。
南宫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快速说道:“这是我从圣女殿取来的,或许在遗迹中能用得上。”她将锦囊递给我,随即伸手扶了我一把。我冲她感激地笑了笑,在这危险的遗迹中,她的陪伴让我安心不少。
石壁无声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