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想了,傅景骁有自己的分寸,温晚晴的事和你没关系……可越是压抑,那些混乱的画面就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终于压过了不安,池笙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意识也慢慢沉了下去。
只是在她睡熟后,眼角却悄悄滑下一滴泪,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而另一边的酒店房间里,傅景骁刚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腰间随意裹着一条浴巾。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眼就看到了池笙发来的消息。
看完那短短一句话,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即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里满是无奈和愠怒,连带着眼神都冷了几分。
“池笙!”他念着这个名字,指节因为用力紧握手机而泛白,屏幕边缘几乎要被他捏变形,“临时录制?你就只会用这种借口搪塞我?”
……
帐篷外的天刚蒙蒙亮,带着露水的风透过帆布缝隙钻进来,拂在池笙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心跳还没从混沌的梦境里平复——梦里先是傅景骁,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烟,回头看她时眼神温柔得能冻死人;
可下一秒,画面突然碎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变成了温晚晴,两人并肩看着窗外的夜景,说笑的模样刺得她眼睛发疼。
池笙撑着坐起来,揉了揉发紧的额头,脑子里还晕乎乎的。
指尖碰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她才看见锁屏上有个未接来电,是哥哥池肆昨天打的,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她指尖顿了顿,点开微信,飞快敲下一句:“哥,昨晚太累睡着了,你找我有事吗?”
消息发出去,她却没等回复,随手把手机扔回枕边,人坐在床沿发起了呆。
晨光慢慢爬进帐篷,落在她垂着的手背上,可她半点没觉得暖,心里像压着块石头,闷得发慌。
她索性拿起手机点开微博,想刷点无关紧要的内容转移注意力,可首页刚加载出来,一条飘红的热搜就撞进眼里——#温影后赴会神秘男友 疑似恋情曝光#。
池笙的呼吸瞬间顿住,眼睛微微睁大,指尖无意识地蜷起来,指甲掐进了掌心。
她盯着那个标题看了几秒,指尖才带着颤抖点进去。
页面里的照片很清晰,温晚晴穿着精致的小礼裙,仰头对着对面的男人笑,眉眼弯弯;
而那个男人侧对着镜头,身形挺拔,下颌线的弧度她再熟悉不过——是傅景骁。
照片下面还有段短视频,镜头跟着两人从餐厅门口走到酒店大门,温晚晴自然地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
傅景骁则侧身替她挡了挡过往的路人,随后两人并肩走进了酒店旋转门。
池笙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想再放大看清楚,画面却突然黑了,刷新页面时,连带着那条热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死心,反复刷新了好几次,首页干干净净,仿佛刚才的热搜从未存在过。
池笙盯着空白的屏幕,喉间发涩——除了傅氏集团,没人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压下热搜。
温热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她用力咬着下唇,告诉自己不该哭,傅景骁和温晚晴或许只是工作应酬,没什么好在意的,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她喘不过气。那些明明知道的“没关系”,在看到照片里两人并肩的身影时,全都变成了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缠得她快要窒息。
天彻底亮透时,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陆续起身准备拍摄,帆布上的光影也变得热闹起来。
池笙坐在床沿,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凉意,一夜未眠让她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却留下浅浅的印记。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连忙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脸颊,强迫自己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在镜头前,她得是那个从容得体的嘉宾,不能让人看出半点异样。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哥”的名字。
池笙顿了顿,指尖划过接听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喂,哥?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池肆带着担忧的声音:“阿笙,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哑哑的,还带着鼻音?”
他向来敏锐,一点异常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池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飞快找了个借口:“可能……可能是昨晚帐篷里有点凉,不小心着凉了吧,没什么大事。”
她刻意避开“哭”这个字,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被哥哥听出破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池肆沉下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看不是着凉那么简单。是不是有人在节目组欺负你?让你受委屈哭了?”
“我……我没有!”池笙连忙反驳,声音都微微提高了些,“茉茉也跟我一起住帐篷呢,节目组的人都很好,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哥你别瞎想。”
她提起好友的名字,像是在给自己找底气,可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她。
“没人欺负你?”池肆的语气带着几分审视,“那我怎么从昨天的路透图里,看到你衣服上、脸上都沾着颜料?好好的怎么会弄成那样?”
池笙听到“颜料”两个字,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原来哥哥说的不是热搜的事,是之前玩游戏的插曲。
她紧绷的肩膀垮下来,语气也轻松了些:“哦,你说那个啊!是昨天下午是我玩游戏,我输了,惩罚就是往脸上、衣服上喷颜料,闹着玩的,早就洗干净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意味:“也就你,玩游戏输了还乐呵呵的,换成别人早该闹脾气了。”
顿了顿,池肆的语气又严肃起来,“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