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司乡又说:“听那伤口的位置,是乌梅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对,还好我问了一下。”谈夜声在看到是个女人的时候就在往那方面想了,后面正好董大广过来就问了,“人在这里养伤,未必能瞒得住,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人送走。”
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反咬一口,谈夜声难免有些麻烦。
司乡也有些头痛,“要不然你换个地方住?”
“我躲一躲吧。”谈夜声看向没做完的作业,“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兰特那里,然后我把东西拿到去卡珀斯那里住一段时间。”
“能行吗?”
谈夜声:“他巴不得,他太太和汤力的太太一起出去旅行了,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谈夜声就起身去装东西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东西拿过去,顺便邀请他一道去华人街逛逛,从茶楼回来我基本就住卡珀斯家里了。”
“需要帮忙吗?”司乡看他拖出箱子来往里面放书,“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
“不用,就是你得等一会儿才能睡觉。”谈夜声说,“我得去拿两套衣服。”
司乡就坐在沙发上打着呵欠等,一个接一个的,没多久眼泪下来了,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小司?”
谈夜声从卧室出来就看见她迷迷糊糊的,心想自己也没进去多久啊,怎么就睡得这么快了。
“嗯?”司乡眨了下眼睛,“什么事?”
谈夜声:“我弄好了,你去睡吧,记得把门反锁,被子我已经拿了一条出来,不会再进去了。”
司乡哦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往屋子里去了。
后半夜总算是无事发生。
早上六点,谈夜声带着行李把钥匙放到了房东家里,说是自己要去数学老师家补课,让他帮自己收信件或者接电话,也拜托他有事打数学老师的电话。
然后直奔卡珀斯家而去,又和兰特约了时间下午一点在华人街入口汇合。
一切准备妥当,几人在一点四十分时到达福运茶楼。
“几位客人好,喝点儿什么?龙井还是碧螺春?普洱还是毛尖?”迎客的伙计直接就对着谈夜声去了,“茶点也有些,咱们来点儿吗?”
谈夜声四处看了看,茶楼里没有几个人,只有另一桌有一对二十七八岁的男女在坐着小声说话。
“祁门红茶来一壶,再配几碟果子茶点。”谈夜声选了离那对男女远些的位置后随口点了一些,又问其他人有没有想喝的。
卡珀斯还不知道原因,只以为是专门过来喝茶的,对这中式的茶楼还有些兴趣,四下看了看,指着一处地方问,“谈,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
柜台边挂着一幅画,上面是一灰衣人背负双手临江而立,其意沧桑。
司乡的目光落在那画上的题字上: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是滕王阁序里的两句,倒也相配。
司乡看了眼谈夜声,没说话。
没多久伙计出来上茶,谈夜声叫住了问,“那幅字是你们店里的吗?我有位朋友比较感兴趣。”
伙计笑道:“是一位客人放在这里的,说是想寻有缘人。”
谈夜声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男女,“那位客人可以请过来聊聊吗?”
“人就在旁边店里住着的。”伙计倒是答应得极快,“让我们有事就过去叫呢。”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那伙计说了句等下就过去叫,忙着去招呼那新来的客人去了。
“老师,那是我们国家一篇流传千古的骈文里面的两句。”谈夜声和卡斯珀解释起来,“我让伙计去叫那画的主人了,要是主人肯卖,我就买了来送你。”
卡珀斯摆摆手:“你才刚读书,哪里用你送我东西,你帮我问,要是主人愿意卖,我自己出钱买。”
“行。”谈夜声答应下来,又说:“要是他不卖,我叫我父亲写一幅从国内寄来,我父亲的字写得也还可以的。”
师徒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卡珀斯挺高兴。
旁边凯和兰特在品茶,司乡和他们介绍中国的茶叶品种。
又过一阵,那伙计带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进来,径直往谈夜声他们这一桌过来。
“这位先生,我的老师想要您的这幅画,我想问一问您要什么条件才肯出手。”谈夜声拱了拱手。
那人上下打量了谈夜声,问:“阁下从何而来?”
“大清。”
“所为何来?”
“读书。”谈夜声看了眼卡珀斯,“他是我的数学老师,我新拜的师,正想送一件拜师礼,可巧他就对您的画有兴趣。”
“那阁下可知老翁之意在何处?”
谈夜声当然不知道,心里已有七八成猜测这人是来接头的,故只摇头不说话。
来人的脸上有些失望,“我这画不卖,只赠有缘人。”
“好吧,那我只能另寻他物了。”谈夜声给了司乡一个眼色,又继续对那人说,“借画寻缘是雅意,我请您喝杯茶吧,算作我赔罪,您莫要和我等俗人计较,伙计给这位先生上一壶我们一样的茶吧,算我们账上。”
伙计眼见多了一桩生意,巴不得呢,也不等那人画主人推辞,立刻就冲里间吆喝,“加一壶祁门红茶,另捡新鲜的点心来两样。”
画主人眼见已经点好了,只好受了,拱拱手说,“小兄弟客气了,实在是差点缘分。”
谈夜声拱手回礼,“我这边还有客,就不能奉陪了。”
“小兄弟自便。”画主人随意在旁边寻了张桌子坐下,正对着门口,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谈夜声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去,冲卡珀斯笑:“他不肯,我还是写信回去和我父亲说吧,我父亲有一位好友,画得一手好丹青,让那人画画,我父亲题字。”
“倒也不用刻意去说。”卡珀斯笑眯眯的,“你好好的把功课做好,比什么都强。”
两个人聊得开心,那画主人的茶也上来了。
司乡留意到他总往门口看,脸上有些忧愁,也觉得这人应该就是来和乌梅子碰头的。
略想了一下,司乡拿了个核桃剥了壳,放到兰特那里,“你吃,昨天没吓着你吧。”
“没事。”兰特说,“不过你今天去我家的时候不要和我妈妈说这些,我怕吓着她。”
“我肯定不说。”司乡笑眯眯的看了她和凯一眼,“最多只说我跟着你和凯蹭了饱饭。”
兰特就笑,“你跟我混的时候我少了你的饭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