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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靖安王府的前庭就支起了青竹架子,沈砚穿着常服,正弯腰从一个印着“囍”字的黑铁箱里往外搬东西——这箱子是他特意从现代选的复古款收纳箱,外面刷了红漆,看着像异邦的储物箱,没人知道里面装的全是现代婚礼用品。

“福伯,您把这箱‘异邦轻球’搬到前庭去,春桃、兰芝,你们俩来帮我拆这箱‘异邦明串’。”沈砚拿起一个半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大红、浅金、米白三色的气球,他特意选了哑光材质,避免反光太扎眼,符合古代的含蓄审美。

管家福伯是府里最稳妥的人,捧着纸箱走在前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袋子里圆滚滚的气球:“世子,这‘轻球’软乎乎的,真能用来布置?别一阵风就吹破了。”

“您放心,这是异邦的特殊料子做的,韧着呢。”沈砚笑着掏出一个银色的打气筒,外壳印着简约的花纹,他特意用砂纸磨掉了现代商标,“等会儿用这个‘异邦气筒’打气,比用嘴吹省力,打满了能撑三天。”

前庭里,春桃已经蹲在地上拆串灯了。那串灯是暖黄色的LEd灯珠,线是藏青色的细棉线,沈砚特意选了可电池供电的款,避免牵扯电线。春桃捏着灯串,疑惑地皱起眉:“世子,这线上面缀着这么多小珠子,是用来挂着看的吗?可它怎么会亮呀?”

沈砚走过去,从另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四节五号电池——他早把电池装在素色棉布袋里,说是“异邦储能块”——然后掀开灯串末尾的小盒子:“看,这里是‘储能盒’,把储能块按正负极放进去,再扣上盖子,灯就亮了。”他一边说一边演示,手指轻轻一按开关,暖黄的灯珠瞬间亮起,像一串小星星落在春桃手心里,吓得她赶紧往后缩了缩,随即又笑起来:“哎呀!真亮!比烛火还软和!”

“这叫‘异邦明串’,晚上绕在廊柱和喜堂的梁上,比挂灯笼还好看,还不用怕风吹灭。”沈砚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卷透明胶带,“这个是‘异邦粘带’,粘力强,还能撕下来,不会伤着木头柱子,等会儿你们绕灯串的时候,每绕三圈就用它固定一下。”

正说着,苏氏和苏凝雪提着食盒过来了,里面是刚做好的绿豆糕和凉茶。苏氏走到喜堂门口,一眼就看见沈砚手里拿着的仿真花束——那是一束红玫瑰和香槟色洋桔梗的组合,花瓣是高仿真绢布做的,还沾着人工露珠,看着跟真花没两样。

“砚儿,这花看着倒新鲜,就是摸着手感有点怪,不像是园子里种的。”苏氏伸手碰了碰花瓣,惊讶地发现花瓣不掉粉,也没有水汽,“这也是异邦来的?”

“娘好眼光,这是‘异邦绢花束’。”沈砚把花束递过去,“您看,它不用浇水,摆到婚宴结束也不会蔫,而且花瓣上的‘露珠’是异邦的特殊胶做的,太阳晒也不会化。等会儿兰芝会把大的花束插在喜堂的铜花器里,小的花束摆在供桌两侧,还有门口的迎宾牌旁边,看着喜庆又省心。”

苏凝雪接过花束,仔细看了看花茎上的包装纸——那是米白色的棉纸,还系着红金配色的丝带,是沈砚特意选的古风款。她笑着帮沈砚理了理丝带:“这包装也好看,比府里用的绸缎还显雅致。我帮你教兰芝插花吧,省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砚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就听见沈玥的声音从廊道那头传来:“二哥!二哥!我也要帮忙!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只见沈玥举着一个小的米白气球,跑得满头大汗,气球口还松松地系着,时不时漏点气,像个不听话的小团子。

沈砚赶紧走过去,接过气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夹子——那是现代的气球封口夹,他磨掉了logo,说是“异邦扣”。“玥儿别急,你看,把气球口绕两圈,再用这个‘异邦扣’夹上,气就跑不了了。”他一边教,一边用打气筒给气球打了半饱的气,“这样拿着不沉,也不会炸,你可以帮着把小气球挂在前庭的竹架子上。”

沈玥眼睛一亮,接过气球就跑去找春桃,嘴里还嚷嚷着:“春桃姐姐!我来帮你挂气球!咱们把浅金色的挂在最上面,像星星一样!”

这边厢,福伯已经带着两个小厮开始布置廊道了。廊柱是朱红色的,福伯按照沈砚教的,把串灯从柱子底部往上绕,每绕三圈就用“异邦粘带”固定一下,暖黄的灯串绕在红柱上,看着格外温馨。“世子,这‘明串’要是晚上没电了怎么办?”福伯还是有点担心,“总不能中途灭了,扫了王爷和夫人的兴。”

沈砚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沓备用电池,装在木盒子里:“福伯,这里有备用的‘储能块’,您等会儿放在喜堂的角落里,要是灯暗了,换一块就行,跟换蜡烛芯一样简单。我教您怎么换,您记着步骤,到时候让小厮帮忙就行。”他蹲下来,打开储能盒,演示着取出旧电池、放进新电池的动作,福伯看得仔细,还掏出小本子记了下来——那本子是沈砚给的现代笔记本,他说是“异邦纸册”,写字不洇墨。

到了正午,喜堂里的布置也渐渐有了模样。八仙桌上铺着沈砚带来的“异邦提花布”,是大红底色,上面织着暗纹的囍字,桌角被兰芝细心地折成三角,塞在桌下,看着整整齐齐。每个桌子中央都摆着一个素色的陶瓷盒,里面装着现代的抽纸——沈砚说是“异邦拭巾”,干净又方便,比府里用的帕子省事。

门口的迎宾牌是沈砚特意定制的木质牌,上面用马克笔——他说是“异邦彩笔”——写着“靖安王府喜宴”五个大字,字体圆润,还描了金边,旁边插着一小束仿真花,看着格外醒目。苏氏站在迎宾牌前,满意地点头:“这字写得好,比墨汁写的还鲜亮,晒几天也不会褪色,异邦的东西就是有巧思,等王爷回来,定要让他也瞧瞧。”

苏凝雪帮着沈砚把最后一束仿真花插在供桌的铜花器里,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都妥了,春桃的气球链从大门绕到喜堂,福伯的串灯也试了,亮得很。没人怀疑这些东西的来历,大家都夸异邦手艺好呢。”

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前庭的气球链红金相间,风一吹轻轻晃动;廊道的串灯暖光闪烁,像铺了一条光的路;喜堂里的仿真花束鲜艳欲滴,提花布铺的桌子整齐划一;沈玥抱着小气球在廊下跑,春桃和兰芝笑着整理桌布,福伯在检查备用电池,苏氏和苏凝雪站在迎宾牌前说话——这一切,都是用现代的东西搭起来的,却藏在“异邦”的借口里,温柔又妥帖。

他笑着握住苏凝雪的手,轻声说:“有你帮忙,什么都妥了。明天婚宴,定不会让爹和娘失望。”

风裹着桂花香吹进王府,拂过气球链,碰亮了串灯,把喜宴的热闹气,悄悄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东跨院的小厅早被收拾得妥帖,梨花木八仙桌擦得锃亮,四周摆着八张酸枝木椅,桌角放着素色棉巾——是沈砚特意从现代带来的餐巾纸,装在青瓷盒里,只说是“异邦拭巾”。沈伯山先跨步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椅边的雕花;苏氏挨着他坐下,顺手把沈玥拉到身边的空位;沈薇、张清鸢、楚昭雪依次在另一侧落座,最后沈砚走到苏凝雪身边,帮她拉开椅子,低声说了句“坐这儿”,才在主位下首坐下。

“世子,菜备好了,现在上吗?”守在门外的小厮小禄子轻声问,手里端着个铺着红布的托盘,托盘上是盖着银质菜罩的青花瓷盘。

沈砚点头:“上吧,一道一道来。”

小禄子应了声“是”,端着托盘轻步走进来,先走到沈伯山面前,微微躬身掀开银罩——一股红油香先飘了出来,盘里是切得薄如蝉翼的夫妻肺片,深褐的肉片裹着亮红的酱汁,上面撒着白芝麻和切碎的香菜,油光锃亮。“回王爷、夫人,这是异邦酒楼的头道冷菜,叫‘异邦红油拌肉’。”

苏氏拿起公筷,先给沈伯山夹了一筷,又给自己舀了点,入口先是微麻,接着是辣,最后回甜,肺片软而不烂,酱汁裹得均匀。她眼睛亮了亮:“这拌肉的酱汁调得巧,不冲,还带着芝麻的香,开胃。”沈玥凑过来,也夹了一筷,辣得吐了吐舌头,却又忍不住说:“好吃!就是有点辣,二哥,后面有不辣的吗?”沈砚笑着点头:“有,等会儿给你上甜口的。”

小禄子撤下空盘,很快端来第二道冷菜。银罩掀开,是莹白的口水鸡,鸡皮泛着淡粉,铺在深绿的生菜叶上,旁边摆着一小碟蘸料,里面飘着花生碎和蒜末。“这是‘异邦白切鸡’,蘸料吃更鲜。”

沈伯山拿起公筷夹了块鸡腿肉,蘸了点料送进嘴里,鸡皮脆嫩,鸡肉细嫩不柴,蘸料的咸香刚好衬出肉的鲜。他放下筷子,对沈砚说:“这鸡的火候不错,没煮老,异邦厨子倒懂些火候。”旁边的张清鸢也尝了一口,温声说:“肉质很嫩,蘸料不咸,配着生菜吃很爽口。”

接着是第三道冷菜“异邦脆耳”(凉拌木耳)、第四道“异邦青瓜”(拍黄瓜)、第五道“异邦红果”(糖拌番茄)、第六道“异邦酱肉”(五香牛肉),小禄子一道接一道上,每道都用不同的青花瓷盘装着,摆得满满一桌。沈薇夹了块酱牛肉,嚼着说:“这酱肉入味,不塞牙,比府里卤的更有嚼劲。”沈玥捧着“异邦红果”,用小勺挖着圣女果,甜滋滋的汁水让她眼睛弯成了月牙。

等冷菜撤得差不多,小禄子端来了第一道热菜,银罩一掀,蒸汽裹着鲜气扑出来——是清蒸鲈鱼,鱼身卧在白瓷盘里,上面铺着姜丝、葱丝,淋了层淡红的豉油,鱼眼透亮,鱼肉泛着嫩白。“这是‘异邦清蒸鱼’,用的是活鱼现蒸的。”

沈砚先给苏氏盛了小半碗鱼肉,又给沈玥剔了块没刺的,才给自己夹了一口。鱼肉入口即化,豉油的鲜完全渗进肉里,没有一点腥味。苏氏尝了,笑着说:“这鱼鲜得很,没放太多调料,倒显出本身的味道了。”楚昭雪也夹了一筷,点头道:“比我吃过的河鱼还嫩,婚宴上用这道菜,宾客肯定喜欢。”

第二道热菜是蒜蓉粉丝蒸扇贝,每个扇贝都放在半个贝壳里,粉丝吸满了蒜蓉汁,扇贝肉肥嘟嘟的,上面撒着葱花。“这是‘异邦贝肉蒸丝’。”小禄子报完菜名,把盘子放在桌子中间。沈薇最喜欢吃这个,用筷子夹起一个,粉丝带着蒜香,贝肉q弹,她忍不住赞道:“这‘丝’吸满了汁,比贝肉还好吃!”

接着是可乐鸡翅(沈砚让酒店换了说法,叫“异邦蜜汁翅”)、梅菜扣肉(“异邦酱蒸肉”)、清炒荷兰豆(“异邦青豆炒”)、松鼠鳜鱼(“异邦酸甜鱼”),一道道菜端上来,八仙桌很快又摆满了。沈玥盯着“异邦蜜汁翅”不放,咬着鸡翅上的肉,甜丝丝的酱汁裹着外皮,她含糊地说:“这翅好好吃!比府里的卤翅甜,还不腻!”沈伯山夹了块“异邦酱蒸肉”,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不柴,梅菜的咸香中和了肉的油,他点头道:“这肉蒸得够透,火候到家了。”

热菜撤下后,小禄子端来了汤品——玉米排骨汤,盛在白瓷汤碗里,玉米段黄澄澄的,排骨块上没什么肉,汤面上飘着一层薄油,却不腻。“这是‘异邦骨汤煮玉粒’。”沈砚给张清鸢盛了一碗,她小口喝着,温声说:“汤很鲜,玉米也甜,喝着暖和,刚好解腻。”

随后是主食,扬州炒饭装在青花瓷大碗里,虾仁、火腿粒、青豆粒清晰可见,粒粒分明;红糖发糕放在竹制蒸笼里,冒着热气,表面撒着红枣碎。沈薇舀了一勺炒饭,说:“这饭里料真多,比府里的蛋炒饭丰富多了。”沈玥掰了块发糕,甜而不齁,红枣的香混着红糖味,她笑着说:“这糕软乎乎的,我能吃两块!”

最后上的是甜品,芒果慕斯装在小巧的白瓷小碗里,上面淋了层芒果酱,旁边摆着装在玻璃罐里的酸奶(“异邦酸乳”)。小禄子刚把慕斯放下,沈玥就抢着要了一碗,挖了一勺入口即化,芒果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她叫道:“这糕好软!比绿豆糕还清爽!”苏氏也尝了一口,笑着说:“这甜品适合女孩子,不腻,还带着果香味。”沈砚给苏凝雪递了一罐酸奶,她倒在小碗里,吸了一口说:“酸酸甜甜的,正好解主食的腻。”

小厅里满是饭菜的香味,众人边吃边聊,沈伯山放下筷子,对沈砚说:“这异邦酒楼的菜不错,一道一道上着有规矩,口味也照顾到了老幼,婚宴就订这家吧。”苏氏也点头:“是啊,比咱们府里厨子做的新鲜,宾客吃着也有新意。”

沈砚看了眼身边的苏凝雪,她正帮沈玥擦嘴角的酱汁,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笑了笑,眼里满是了然。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满桌的餐具上,也落在家人的笑脸上——这一道道上的不仅是菜,更是藏在“异邦”借口里的心意,让这场未到的婚礼,多了几分温暖的期待。

东跨院小厅里,甜品的甜香还没散,沈砚放下手里的酸奶罐,指尖在光滑的八仙桌面上轻轻点了点,语气笃定:“既然爹娘没意见,那婚宴就按这个标准来!”

他说着,忽然坐直了身子,手掌在桌沿上一撑,开始掰着手指细细算:“咱们先捋清楚人数和桌数,免得回头漏了谁。”

沈伯山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你说说看,都算上哪些人?”

“首先是咱们的靖安军,”沈砚竖起第一根手指,眼神亮得很,“六万五千名士兵,每桌按十个人算,除以10,正好是6500桌——这可是咱们王府的根基,将士们为我们靖安王府出生入死,婚宴上的菜绝不能含糊,得让他们吃好喝好!”

沈伯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眼底带着对麾下士兵的赞许,也认可沈砚的安排,微微颔首:“说得是,将士们不能亏待。”

“然后是周老将军一家,”沈砚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周伯父劳苦功高,这次婚宴肯定要请他们全家,老将军带几个儿子、幕僚,女眷那边也得单独设桌,算下来两桌刚好,男眷一桌,女眷一桌,每桌十人,不多不少。”

苏氏笑着补充:“周老夫人跟我还说过,想带着她那几个孙女儿来瞧瞧,两桌确实够了,还能坐得宽敞些。”

“接下来是咱们自家人,”沈砚的手指落到第三根,“爹、娘、我、凝雪、大姐、小妹、清鸢、昭雪,刚好八个人,再添上两个跟着爹多年的亲卫头儿,凑够十个人,咱们自家一桌,热热闹闹的。”

沈玥立刻举手嚷嚷:“二哥,我要跟娘和凝雪姐姐坐一块儿!”沈砚揉了揉她的头顶,眼底满是宠溺:“放心,咱们这桌就把你安排在凝雪姐姐旁边,让你挨着喜欢的人。”

“最后是府上的丫鬟、仆人,”沈砚深吸一口气,竖起第四根手指,“之前粗算过,府里上下加上各院的洒扫、厨役、护院,统共算七万人的份,还是按每桌十人来算,除以10,就是7000桌——他们跟着咱们府里忙活这么久,婚宴也得让他们沾沾喜气,不能少了他们的份。”

他掰着手指算完,把四根手指一拢,朗声报出总数:“爹、娘,您二老算算,6500桌靖安军的,2桌周老将军家的,1桌咱们自家的,7000桌仆役的,加起来一共是6500+2+1+7000=桌!”

沈砚怕二老没听清,又拿起筷子尖,在桌面上蘸了点茶水,一笔一划地写着数字:“6500加7000是,再加周老将军家的2桌和咱们家的1桌,正好桌,一桌都不差,一个人都漏不了!”

沈伯山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上轻轻叩了叩,目光里满是赞许:“你倒是算得清楚,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没漏谁,也没多算,这样安排很妥当。”苏氏也笑着点头:“仆役们跟着忙活婚礼,里里外外跑前跑后,是该让他们好好吃一顿,你想得周到。”

见二老都点头应允,沈砚立刻收起了方才的认真模样,身子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到沈伯山身边,肩膀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脸上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沈伯山:“爹~ 既然都定下来了,那你得给我点钱了!”

他说着,还故意垮了垮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兜,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儿子兜里的钱都垫进去买布置的东西了,这桌,一桌一千块(沈砚心里换算着现代货币,嘴上只说“大笔银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巨款!你儿子没钱了,总不能让我去跟异邦酒楼赊账吧?传出去多丢咱们靖安王府的脸呀!”

沈砚一边说,一边还对着苏氏挤了挤眼睛,双手合十作揖:“娘,你也帮我说说,总不能让你未来儿媳的婚宴办得寒酸吧?再说了,这可是给咱们靖安王府撑场面的事儿,爹你可不能小气呀!”

他那副故意装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样子,配上眼底藏不住的狡黠,逗得苏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你爹撒娇,没个正形。”

沈伯山本想板起脸说他两句,可看着儿子那副“没钱就耍赖”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你呀,办起事来倒还算靠谱,一提到钱就这幅德行。”

沈砚立刻凑得更近了,拉着沈伯山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爹~ 话不能这么说,这钱可是花在正事儿上的!你想想,六万五千靖安军将士,七万府里仆役,还有周老将军一家,这么多人看着呢,婚宴办得风光,你脸上也有光不是?以后人家提起靖安王府的婚宴,都得竖大拇指!”

沈薇在一旁看得好笑,打趣道:“阿砚,你这哪里是要账,分明是敲诈咱爹呢!”

沈砚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姐,这怎么能叫敲诈?这叫‘父子同心,其利断金’!爹出钱,儿子出力,把婚宴办得热热闹闹的,皆大欢喜嘛!”

沈伯山被他缠得没辙,抬手揉了揉眉心,对门外喊了声:“福伯!”

福伯很快应声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去账房取十五万两银子,送到世子院里去。”沈伯山沉声道,随即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点警告,“多出来的,就当是给你应急的,要是敢乱花在旁的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五万两银子,换算下来刚好够覆盖桌的费用,还能余下一些备用,沈伯山心里早就算得明明白白,只是故意不说透,等着沈砚撒娇耍赖。

沈砚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立刻松开沈伯山的袖子,对着他深深作了一揖,语气变得格外谄媚:“谢谢爹!爹你真是天下最好的爹!我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绝对不浪费,一定把婚宴办得风风光光的!”

他说着,还不忘转头对苏氏说:“娘,谢谢娘帮我说话!等婚宴结束,我给你带异邦最甜的果糕回来,还有凝雪喜欢的酸乳,也给你多带几罐!”

苏凝雪坐在一旁,看着沈砚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悄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别闹了,仔细让王爷真的生气。”

沈砚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放心,我爹舍不得骂我!再说了,为了咱们的婚宴,撒娇耍赖也值了!”

沈玥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看沈砚:“二哥,有了钱,是不是还能买好多‘异邦红果’和蜜汁翅呀?婚宴上我要吃两大盘!”

沈砚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没问题!只要小妹想吃,二哥给你管够!”

小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棂,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桌的婚宴定数,不仅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更藏着靖安王府的和睦与温情,而沈砚那番“贱兮兮”的要钱,也成了这份温情里最鲜活有趣的一笔。

沈砚的现代筹备忙

沈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福伯带着两个账房先生,正把一锭锭明晃晃的银子往廊下的紫檀木案上搬。五十两一锭的官银,泛着冷润的银辉,码得整整齐齐,堆成了半人高的小银山,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案边还摆着几个素色布囊,里面是零散的碎银,用来凑数找平,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木案微微发颤。

“世子,十五万两银子都在这儿了,账房先生已经点验过,一锭不少。”福伯躬身禀报,语气里带着对这巨额银两的敬畏。

沈砚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银锭,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金属特有的厚重感。他没多废话,抬手对着那堆银子虚虚一挥,嘴角噙着笑意默念了声“收”。只见一道道白光从他掌心溢出,裹住那些银锭和碎银,瞬间化作点点光斑,消失在案上——银子全被收进了他的空间。

空间里,系统自动触发了“古今货币换算”功能,一锭锭官银化作数据流,快速转换成现代货币。沈砚掏出藏在衣襟里的现代手机(一直用空间保鲜,电量充足),屏幕瞬间亮起,弹出一条银行到账提示:【您尾号6789的银行卡入账元,余额元】。他笑着勾了勾唇,空间换算还顺带抹去了“官银”的来源痕迹,直接变成了合法合规的入账资金,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确认到账后,沈砚指尖再次触碰腰间玉佩,白光一闪,人已稳稳站在现代公寓的客厅里。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映入眼帘,他没心思多看,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手机拨通了锦绣园酒店的电话。

“您好,锦绣园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还是上次那个客服的声音,温柔却带着职业性的疏离。

“我找你们经理,有大额婚宴订单。”沈砚语气平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没等片刻,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男声,带着几分谨慎:“您好,我是锦绣园酒店的大堂经理李伟,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我要订桌婚宴,就按之前试吃的一千元标准来,菜色不变,三天后的一早,必须全部准备妥当,送到我指定的自提点。”沈砚一字一顿,清晰报出数字。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足足三秒,才传来李伟带着难以置信的结巴:“先、先生,您说多少桌?桌?我没听错吧?”他从业十年,见过最大的婚宴也才三百桌,一万三千多桌简直是天方夜谭,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没错,就是桌,一桌不多,一桌不少。”沈砚重复道,语气依旧笃定,“菜色按之前的试吃套餐来,冷菜六道、热菜六道、汤品一道、主食两款、甜品两款,所有食材必须新鲜,保温一定要做好,送到的时候不能凉了,也不能洒漏。”

李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里的笔飞快地在纸上记着,声音还是带着颤音:“先、先生,您确定吗?桌,我们需要调动所有分店的厨师和食材,还得联系冷链物流,这、这工程量太大了……”

“这些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沈砚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给我你们酒店的对公银行卡账号,我全款支付,另外加二十万好处费,只要你们按时、按质、按量送到,好处少不了。要是出了差错,我会直接投诉并要求全额赔偿。”

二十万好处费!李伟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疑虑和犹豫全被抛到九霄云外,语气立刻变得恭敬又急切:“好!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到!账号是xxxxxx1234,户名是锦绣园餐饮管理有限公司,您转账后麻烦给我发个截图确认!”

沈砚记下账号,挂了电话就打开手机银行,输入金额元,再加上元好处费,合计元,手指一点“确认转账”。几秒钟后,银行提示转账成功,他把截图发给李伟,很快收到对方秒回的“感谢先生信任!我们立刻全力筹备,绝不让您失望!”

处理完酒店的事,沈砚没歇着,又翻出之前存的婚纱店联系方式。这家“余生嫁衣”定制店,之前已经帮苏凝雪、楚昭雪、张清鸢订好了款式——苏凝雪是拖尾蕾丝婚纱,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楚昭雪是齐地蓬蓬纱,腰间有蝴蝶结装饰;张清鸢则选了简约款鱼尾婚纱,勾勒身姿。

“您好,余生嫁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店员的声音甜美好听。

“我是之前订了三套婚纱的客户,苏凝雪、楚昭雪、张清鸢三位的款式,麻烦你们明天中午前送到我预留的自提点,运费到付,我现在全款结清。”沈砚说道。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查一下订单……找到了!苏小姐的拖尾蕾丝、楚小姐的齐地蓬蓬纱、张小姐的鱼尾款,都已经定制完成,明天中午前一定送达!”店员查完订单,爽快应下。

沈砚直接转了三套婚纱的尾款,又额外多转了五千块,叮嘱道:“麻烦包装仔细点,用防压的婚纱箱,别把裙摆和蕾丝弄坏了,送到后也给我发个消息。”

“放心吧先生!我们一定妥善包装!”店员喜滋滋地应下,没想到这位客户这么爽快。

挂了婚纱店的电话,沈砚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要给三位即将嫁给自己的女孩一个惊喜,一个足够震撼全场的惊喜。他点开购物软件,搜索“户外大功率充电音响套装”,选了一款续航长达十二小时、音质清晰无杂音的套装,还配了两个无线麦克风,支持蓝牙连接,刚好适合在王府的开阔场地使用。

“就它了。”沈砚直接下单,选了同城加急配送,备注“明天上午必须送达”,付完款后,商家立刻回复“已安排优先发货,确保按时送达”。

做完这些,沈砚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和钢笔。他翻开本子,在扉页上工工整整写下三个名字:苏凝雪、楚昭雪、张清鸢。笔尖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和她们相处的点滴——苏凝雪的温柔默契,楚昭雪的活泼灵动,张清鸢的温婉娴静,一个个画面在眼前闪过,化作心底最柔软的情愫。

他握着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开始谱写歌词。开头写相遇的悸动,中间写相处的温情,副歌部分反复吟唱着她们的名字,字字句句都藏着他的真心。他想在婚宴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用这现代的音响,唱这首只为她们写的歌,让她们知道,她们在他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写了改,改了又写,直到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笔记本上,沈砚才停下笔。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歌词,他轻声哼唱了一遍,旋律温柔又坚定,刚好契合他此刻的心情。

手机提示音响了,是音响商家发来的物流信息:“您的订单已发货,预计明日上午10点前送达。”沈砚笑了笑,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三天后的婚宴,桌的现代美食,三套精致的婚纱,一套专业的音响,还有一首只为三人写的歌。他要给她们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一场让她们铭记一生的震撼与浪漫。

三日后!

晨曦微露时,靖安王府就已被喜庆的氛围裹得严实。前庭的红金气球链被风拂得轻轻晃动,暖黄的LEd串灯绕着朱红廊柱蜿蜒,像缀了满路星辰;喜堂的梁上悬着巨大的“囍”字,是沈砚从现代打印的烫金款,衬着四周的仿真红玫瑰与洋桔梗,既有古代的庄重,又透着现代的鲜活。沈砚穿着一身改良款暗纹喜服——领口绣着简约的兰草纹,是他特意找现代裁缝定制后带进空间的,此刻正蹲在喜堂中央,调试着刚摆放好的音响套装,无线麦克风递到嘴边试了试音,清晰的回声在开阔的庭院里散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世子,周老将军到府门口了!”小厮小禄子快步跑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

沈砚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跟着沈伯山、苏氏迎了出去。王府大门外,周霆一身藏青常服,身形虽已近六旬,却依旧挺拔如松,身后跟着大儿子周虎、三儿子周豹、四儿子周雄,还有十九岁的周凌云、十八岁的周凌峰,一行人步伐沉稳,脸上带着笑意。

“周老哥,一路辛苦!”沈伯山上前拱手,语气热络。周霆笑着回礼,目光扫过王府里新奇的布置,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伯山,你这王府布置得别致,透着股新鲜劲儿!”苏氏也笑着招呼周虎等人:“快进府歇歇,里面备了凉茶。”沈砚则引着周凌云、周凌峰往年轻一辈的席位走去,低声跟他们介绍着那些“异邦陈设”,引得两个半大少年眼睛发亮。

周霆一家刚落座,门外又传来车马声。周凯、赵玮、李奎、张恒并肩而来,紧随其后的是苏青庚夫妇——苏青庚一身藏蓝锦袍,步伐稳健,身旁的夫人穿着素雅的褙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锦盒。“沈兄,恭喜恭喜!”周凯等人上前向沈伯山道贺,目光被庭院里的气球和串灯吸引,忍不住低声议论:“这异邦的‘轻球’和‘明串’真有意思,看着真喜庆。”

苏青庚则径直走向后台方向,沈砚见状连忙上前见礼:“岳父大人。”苏青庚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却是认可:“好好待凝雪,莫要辜负了她。”话音刚落,后台的门帘就被掀开,苏凝雪穿着拖尾蕾丝婚纱走了出来,看到父亲母亲,眼眶微微泛红。

“爹,娘。”她轻声唤道,裙摆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苏青庚夫妇看着女儿身着婚纱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苏夫人走上前,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我的女儿,真是好看。”又从锦盒里取出一支玉簪,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这是你外祖母传下来的,戴着它,往后岁岁平安。”苏凝雪含泪点头,抬手抚了抚玉簪,心里满是暖意。沈砚站在一旁,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安置好苏青庚夫妇,王府外又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严沧带着一家老小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守望海三十年,严沧的脸上刻着海风的痕迹,却依旧精神矍铄,身后跟着儿子严启山、严启河、严启海,侄子严峰、严岳,还有刚及冠的孙子严望,女眷们则跟在最后,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难掩笑意。“严老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沈砚亲自上前搀扶,他深知严沧守望海疆的不易,心中满是敬重。严沧握着他的手,声音洪亮:“世子大婚,就算隔着千里,我也得来沾沾喜气!”沈伯山也上前寒暄,让下人赶紧收拾出清净的偏院,让严家女眷歇歇脚,男眷们则被引到主宾席,挨着周霆坐下。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靖安王府的士兵们也陆续到场了。六万五千名士兵身着统一的军服,列队整齐地走进王府外的开阔场地——那里早已按桌数摆好了桌椅,每桌十张板凳,桌上铺着沈砚带来的红色提花布,摆着提前备好的餐具。士兵们有序入座,没有一丝喧哗,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和桌椅挪动的轻响,场面壮观又肃穆。沈砚站在廊下看着,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将士是王府的根基,今日这场婚宴,也是给他们的一份慰藉。

府里的丫鬟仆役们也都各就各位,按沈砚之前教的流程,有的引导宾客入座,有的给桌上添茶,有的在厨房外等着接应酒店送来的菜肴,每个人都忙而不乱。春桃和兰芝守在签到台旁,桌上摆着沈砚带来的“异邦纸册”和“异邦彩笔”,宾客们签到时,她们便笑着递上纸笔,耐心指引,不少宾客对着能流畅写字且不洇墨的纸册啧啧称奇。

喜堂一侧的高台上,司仪王夫子正捧着沈砚给他的“现代婚礼流程单”,眉头微蹙地默念着。王夫子是郡里有名的老秀才,平日里主持过不少婚宴,可这流程单上的“新郎入场”“新娘集体入场”“交换信物”“新人宣誓”“敬茶改口”等环节,都跟他熟悉的古代流程大不相同。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沈砚则笑着冲他点头,用口型示意“按单子来就行”。王夫子深吸一口气,将流程单揣进袖中,握紧了沈砚给他的无线麦克风,心里默默记着步骤。

后台的偏院里,楚昭雪和张清鸢正陪着苏凝雪说话。苏凝雪的拖尾蕾丝婚纱裙摆铺在地上,细碎的珍珠在光下闪着微光,发髻上的玉簪衬得她愈发温婉;楚昭雪的齐地蓬蓬纱衬得她愈发灵动,腰间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正对着镜子咧嘴笑,时不时跟两人打趣;张清鸢的鱼尾婚纱勾勒出优美的身姿,简约又雅致,她正帮苏凝雪整理头纱,动作轻柔。丫鬟们拿着沈砚带来的“异邦化妆品”——口红、眼影、粉底,按他教的方法给三位姑娘补妆,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三人,忍不住低声赞叹:“三位小姐穿这婚纱,真是比画里的仙子还好看!”

沈砚走到后台门口,隔着门帘看了一眼里面的三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转身回到喜堂,此时所有宾客都已入座:主宾席上,周霆、严沧、沈伯山、苏青庚并肩而坐,苏氏、苏青庚夫人和两家女眷坐在一旁;宾客席里,周凯、赵玮、李奎、张恒,还有周虎、周豹、周雄、周凌云、周凌峰,严启山、严启河、严启海、严峰、严岳、严望等人都已坐定;靖安军的士兵们坐在王府外的开阔场地,整整齐齐的队列一眼望不到头;府里的仆役们也都在指定的区域落座,脸上满是期待。

音响里传来轻微的调试声,王夫子清了清嗓子,握紧麦克风走到高台中央。沈砚站在喜堂入口,整理了一下喜服的领口,目光望向后台的方向,眼底满是温柔与期待。阳光透过王府的朱门,洒在满院的红与金上,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饭菜香,还有淡淡的喜悦气息——一场融合了现代浪漫与古代庄重的婚礼,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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