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阿蒙压下神识被重创的剧痛,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一个残魂,也敢在神王座前狺狺狂吠?!”
霍去病没有理会这条败犬的嘶吼。他的目光,平静地越过阿蒙,落在了神殿中央那根直通天际的宏伟石柱上。
那是太阳神柱。
是汇聚了亿万信徒信仰,镇压着整个埃及国运的神物。
仿佛是感受到了这道来自异域的、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整座太阳神柱猛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嗡——!!!
神光冲霄,搅动风云。太阳城上空那属于神王的领域瞬间被激活,无尽的信仰之力化作实质的威压,如天穹倾覆,朝着神殿内的霍去去病狠狠压下!
一个虚幻而威严的身影,在神柱顶端的光芒中缓缓浮现,祂没有具体的面容,却仿佛是所有埃及神明的集合体,冷漠地俯瞰着这个胆敢挑衅的不速之客。
神威如狱,国运如山。
霍去病的身躯猛地一沉,脚下的黄金地砖寸寸龟裂。那股力量不仅作用于他的魂体,更是在法则层面上对他进行排斥与镇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他说:你不属于这里,滚出去!
然而,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像是能撑起苍穹的脊梁。他握着残刀的手,稳如磐石。
“就这点阵仗?”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在霍去病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
叼着烟卷的李铿锵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轻松的郊游,“比当年守国门的时候,差远了。”
紧接着,身穿近代军装,气息沉稳如山的聂锦山;手托残破玉玺,气质雍容华贵的王晴;推着不存在的眼镜,书卷气与杀伐气并存的唐雨生;以及身着先秦朝服,神情庄重的公羊婉,依次从那道被朱红光芒撑开的黑色门户中走出。
六道身影,六位来自大夏不同时代、却同样将魂魄与国运熔于一炉的镇守使,并肩而立。
他们身后,那片属于大夏的,浩瀚无垠的金色国运,如影随形,强行在这片属于太阳神的领域中,挤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煌赫的气运,剧烈地冲撞、摩擦,发出无声的轰鸣。
太阳城内,无数正在祈祷的神官与神仆瞬间感应到了这股恐怖的对峙,纷纷骇然抬头。一些实力稍弱的神明,更是从沉睡中被惊醒,惊疑不定地望向神殿方向。
但他们不敢动。
也无法干预。
这是国运之战!是文明与文明在根源上的碰撞。任何外力的介入,都可能导致无法预测的可怕后果,甚至引火烧身,让自己的神格被国运反噬、碾碎。
神柱之上的那个虚影,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祂的目光不再关注那六道身影,而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身后那片金色宇宙深处,那头缓缓睁开双眼的国运金龙。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感,笼罩了这片神域。
轰隆!
一座比太阳城本身还要宏伟无数倍的金字塔虚影,在神柱之后拔地而起,散发着永恒、不朽的气息,将整个埃及国运牢牢守护在内。
“现在,要谈谈赔偿问题了。”霍去病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两股国运对撞的轰鸣。
他抬起手中那柄名为【冠军】的残破环首刀,刀尖直指神柱上的虚影。
“尔等觊觎我大夏,以邪术侵蚀我华夏龙脉,动摇国本。”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好的判决书,“此罪,当诛。”
“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是国运之争,不论对错。”
“今日,我等前来,不为灭国。”
霍去病话锋一转,那股凌厉的杀意骤然攀升至顶峰。
“只为,斩尔三成国运,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不止是神官阿蒙,就连神柱上的那尊虚影,都爆发出无声的怒火。
斩国运?
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霍去病根本没给祂反驳的机会。
“动手!”
一声令下,六位英灵的气息轰然合一!
霍去病的【冠军】残刀、公羊婉的残缺竹简、聂锦山的红缨长枪、李铿锵的锈蚀弹壳、唐雨生的断裂钢笔、王晴的裂纹玉玺……六件承载着不灭战魂的神兵,同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他们身后的那片金色宇宙,彻底沸腾!
无尽的国运之力被疯狂抽取,灌入六人体内。
但这一次,霍去病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和以往有些不同。在那些熟悉的,属于帝王将相、黎民百姓的信念洪流之中,多出了一些全新的,强横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一种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桀骜,是一种劈山断海的神威,是一种三头六臂的霸道……
这些力量,源自那个姓唐的年轻人所写的几本小说。那些通过【自主印刷】传遍大夏的全新神话,竟真的与古老的国运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为其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与……神性!
“哈哈哈,爽!这股劲儿,带感!”李铿锵狂笑一声,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给这帮土着,来点大夏震撼!”
六人的力量,连同那浩瀚的国运,以及那全新的神话之力,最终汇聚于一点。
一柄长达万丈,通体由玄黄之气构筑,剑身之上缠绕着金色巨龙虚影的巨剑,在六人头顶凝聚成型!
“可笑的蝼蚁。”
神柱上的虚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金字塔的光芒愈发凝实。
区区六个残魂,也妄图挑战神王的威严?
但下一刻,当祂的意志与那柄玄黄巨剑接触时,那股轻蔑瞬间化为了惊疑。
这股力量……不对劲!
它不仅仅是凡人的国运,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足以与祂们比肩的,真正的神话气息!
“斩!”
霍去病一声爆喝,那柄凝聚了整个大夏精气神的玄黄之剑,猛然刺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撕裂天地的金色电芒。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剑之下仿佛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