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这几天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招贤馆的门槛都快被各路“神仙”踏破了，骗子、疯子、傻子扎堆出现，把负责接待的官员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斯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每天上朝都耷拉着眼皮，一副“陛下您看看这都是啥玩意儿”的怨种表情。
嬴政倒是稳坐钓鱼台，该修炼修炼，该看星星看星星，偶尔听说有什么“疑似真货”，才让林昊过去瞅一眼。大部分时候，林昊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看了一堆人间迷惑行为大赏。
这日，林昊刚打发走一个号称能“点石成金”结果把宫里的铜鹤给摸掉漆的老道，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想回去躺会儿，又被一个小太监火烧屁股似的追上了。
“林大人！林大人！留步！陈平陈博士那边…那边出事了！”
林昊心里咯噔一下。陈平？那个算命算到吐血的老神棍？他又咋了？算卦让雷劈了？
“出啥事了？慢慢说。”
“陈博士他…他好像算出来什么东西了！然后…然后就吐血晕过去了！现在太医署的人围着呢！陛下也惊动了！”小太监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昊一听，也顾不上累了，拔腿就往陈平办公的偏殿跑。
一到地方，好家伙，殿外围了一群探头探脑的官员和侍卫，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几个太医正围着床榻忙活，嬴政居然也在，负手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地看着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陈平。
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算筹和龟甲，还有一滩刺眼的血迹。
“陛下。”林昊赶紧行礼。
嬴政摆了摆手，目光没离开陈平：“来了。看看，陈爱卿这是怎么了？”
林昊凑近一看，好嘛，陈平这老小子气息微弱，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沫子，看样子是真算狠了。他下意识地就用自己那半生不熟的“灵觉”感应了一下…嗯？不对劲！
陈平身上那原本微弱的灵气波动，此刻竟然异常活跃，虽然混乱，却透着一股子…豁然贯通后的虚脱感？而且他周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种极其细微、却让林昊脑子里的系统微微发热的…推衍轨迹的余韵？
这老神棍…真算出真东西了？还把自己算透支了？
就在这时，陈平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陛下和林昊都盯着自己，吓得一激灵，就想爬起来行礼。
“躺着。”嬴政按住他，“怎么回事？算什么了，能把自己算成这样？”
陈平虚弱地喘了口气，眼神里却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声音嘶哑：“陛下…臣…臣该死…但臣…臣好像…算出来了！”
“算出什么了？”嬴政追问。
“修仙之路…或者说…一条…可能可行的…路径推衍！”陈平激动得又要咳血，赶紧捂住嘴。
原来，陈平看着陛下日复一日地感悟、林昊吭哧瘪肚地补全功法、外面招来一堆歪瓜裂枣，心里急啊！他觉得自己这“算学博士”不能光看热闹，也得发挥点作用。
于是，他就把陛下感悟出的那些零散心得、林昊补全的功法碎片、还有从各地搜罗来的那些真假难辨的古籍残篇、乃至招贤馆送来的那些“奇人”提供的乱七八糟的信息…全都当成了“数据”！
他用自己的算学大道，强行推衍这些数据之间的关联、补全缺失、甚至…预测未来可能的走向！试图硬生生“算”出一条理论上最优化、最适合大秦现状的修仙之路！
这简直是在用数学公式解玄学问题！疯狂程度堪比用菜刀造火箭！
过程凶险无比，好几次都差点遭到反噬，但他都咬牙挺住了。直到今天，他不知怎么福至心灵，将一块新送来的、刻着古怪云纹的骨片上的信息也加入了推衍…
结果…就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插对了锁孔！所有的碎片信息猛地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却相对完整的闭环！一条理论上…似乎…可能…大概…能走通的修炼路径，硬生生被他“算”了出来！
巨大的信息洪流和天道反馈（也可能是反噬）瞬间冲垮了他的心神，当场就喷了血。
听完陈平断断续续的叙述，嬴政和林昊都沉默了。
好家伙！别人修仙靠灵根、靠悟性、靠资源，咱大秦修仙…靠算命？！这路子也太野了吧！
林昊嘴角抽搐，心里疯狂吐槽：这特么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办法？陈平这老小子真是个狼灭啊！
嬴政眼中却是精光闪烁。他不在乎过程有多离谱，他只在乎结果！
“路径何在？说与朕听！”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陈平挣扎着坐起来，让侍从拿来纸笔（虽然虚弱，但一说到专业领域，眼睛都在放光），一边画一边说：“陛下，依臣推衍，当前之路，关键在于…‘窃’！”
“窃？”嬴政挑眉。
“正是！”陈平用力点头，“天地灵气稀薄，灵物难寻，按部就班引气入体，难如登天！然，那‘终末回路’吞噬万界，其所蕴含之死寂气运与残存生命印记，磅礴无比！虽属性阴冷死寂，却也是…能量的一种！”
“臣之法，便是以陛下所悟之‘共鸣牵引’为基础，结合林大人补全之功法为框架，辅以特殊算阵引导…绕过其‘寂灭’特性，窃取其纯粹‘能量本质’，化为我用！如同…窃取巨鲸身上之藤壶，虽险，却可速成！”
他越说越兴奋，又在纸上画了几个复杂的符文阵列：“此乃‘窃运补天阵’之雏形！可布于‘长城’防线之外，主动、安全地…窃取能量！再经阵法转化，虽效率不高，却胜在…源源不绝！”
“同时，根据各地寻仙使送回的信息，不同地域残留之上古力量属性各异。或可因地制宜，建立不同属性的‘聚灵点’，虽效果远不如窃取‘终末’能量，却也可辅助修行，打下坚实基础…”
陈平滔滔不绝，将他“算”出来的那条风险极高、却理论上可行的“窃天之路”和“资源分布图”大致说了一遍。
嬴政听得目光越来越亮。虽然听起来像是走钢丝，但…这确实是一条能快速获得大量能量、弥补资源短缺的捷径！
林昊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不就是薅终极boSS的羊毛来养自己吗？陈平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也能算出来？这特么是算命？这是卡bUG吧！
他心里刚吐槽完，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又“叮”了一声！
【检测到高阶推衍算法与本土化修仙路径模型…正在分析…与宿主数据库进行比对…优化中…生成全新辅助修炼方案：‘薅羊毛修仙指南（大秦特供版）’…需消耗震惊值…】
林昊：“……” 系统你都学会用词了是吧？！
嬴政猛地一拍案几（吓得陈平一哆嗦）：“善！大善！陈爱卿，你立下大功了！”
他立刻下令：“即刻起，成立‘仙道推衍局’，由陈平总领！抽调所有算学博士，全力完善此‘窃运补天阵’与修行路径！需要什么，直接报与朕！”
陈平激动得老泪纵横，差点又背过气去。
嬴政又看向林昊：“林爱卿，你从旁协助，以你之‘灵觉’，验证、优化此方案！”
林能咋办？只能点头应下。心里琢磨着怎么把系统刚出的那个“薅羊毛指南”悄咪咪地融合进去。
陛下的命令一下，整个研究院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之前是漫无目的地找神仙、挖宝藏，现在目标明确了——算出一条能走的修仙路，然后卡bUG薅敌人羊毛！
陈平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虽然还病恹恹的，但精神头十足，躺在榻上就开始指挥一群算学博士疯狂演算。算筹摆得满地都是，纸张堆成了山，每天都能听到“这里不对”、“那里要改”、“哎呀又算错了”的嚷嚷声，偏殿里就跟开了锅似的。
林昊也没闲着，一边假装用“灵觉”感应，一边偷偷把系统优化后的方案一点点透露给陈平。陈平如获至宝，直呼“林大人果然天纵奇才，与臣推衍不谋而合！” 林昊只能尬笑点头，深藏功与名。
俩人一个明算，一个暗挂，配合居然还挺默契。
进度飞快！
几天后，一个简化版的“窃运补天阵”图纸和一套对应的、极其粗糙的《基础窃灵诀》就被摆到了嬴政的案头。
嬴政看着那复杂到让人头晕的阵图和那本写着“练成了可能会抽筋、吐血、但死不了大概”的功法，嘴角抽了抽，但眼神依旧坚定。
“蒙恬！”他直接连线前线。
“臣在！”蒙恬的虚影出现，背景还能听到隐约的爆炸声，显然防线压力不小。
“抽调一队工兵，携此阵图，于防线外安全处，布下此阵！朕要…亲自试阵！”
蒙恬一听就急了：“陛下！万万不可！此阵未经检验，凶险未知！岂可让陛下万金之躯涉险？臣愿代陛下试阵！”
“不必多言！执行命令！”嬴政根本不给商量余地。
蒙恬没办法，只能咬牙领命。
很快，一座规模不大、却结构极其复杂、刻满了诡异符文的青铜阵盘，被悄悄运送至长城防线外一处相对稳定的虚空区域。
嬴政通过玄光镜，远程观看布阵过程，神情肃穆。
林昊和陈平（被担架抬来的）也紧张地盯着，手心全是汗。这玩意儿可是他们“算”出来的，万一算错了…陛下要是被吸成人干或者炸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阵盘布置完毕，能量注入，缓缓亮起幽暗的光芒。
“开始吧。”嬴政沉声道。
负责操作的修士颤抖着打出了最后一道法诀。
嗡！
阵盘猛地一震，光芒大盛！一道道无形的触须般的能量流，如同狡猾的水蛭，悄然探向远方那缓慢旋转、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终末回路”虚影…
成功了？连接到…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
阵盘光芒急剧闪烁，发出刺耳的嗡鸣！连接上的根本不是预想中的温和能量，而是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洪流！阵盘根本来不及转化，瞬间过载！
轰！！！
一声巨响！那青铜阵盘直接炸成了碎片！操作阵法的几个修士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远程玄光镜前的众人脸色煞白！
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陈平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喃喃道：“不可能…臣的推衍…明明…”
林昊也傻眼了，系统给的指南也没说会炸啊？！这破系统果然不靠谱！
就在一片死寂和绝望中，嬴政却死死盯着玄光镜中那爆炸的余波和依旧在缓慢旋转的“终末回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刚才那一瞬间，虽然阵盘炸了，但他敏锐地感觉到，那被窃取来的、未来得及转化的狂暴能量中，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他体内龙气以及那黑色玉符产生了一瞬间共鸣的…东西？
不是纯粹的死寂，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被死寂掩盖的…本源力量？虽然只有一丝，且转瞬即逝…
“不对…”嬴政缓缓开口，“不是完全失败。”
众人一愣。
嬴政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陈平：“陈爱卿，你的推衍无误。然，此阵…太过粗糙，无法驾驭其力。需更精妙之阵，更…契合之功法。”
他又看向林昊：“林爱卿，你之‘灵觉’，可能感应到那能量深处…那一丝不同？”
林昊一脸懵逼。不同？啥不同？除了差点炸死我之外还有啥不同？他赶紧暗中呼叫系统：【刚才那能量啥成分？分析出来没？】
系统慢悠悠地弹出一条信息：【检测到超高浓度寂灭能量中，蕴含极微量（0.0001%）未知高维本源能量残留，属性…混沌？与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进一步分析…】
混沌？本源？虽然少得可怜，但…真有别的东西？
林昊赶紧对嬴政点头：“陛下圣明！臣…臣确实感应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却与众不同的能量残留！”
陈平一听，又活过来了，激动道：“陛下！臣明白了！是臣算阵不够精密！转化符文有缺！待臣回去重新推衍！定能…”
“不必了。”嬴政打断他，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朕，已有新的想法。”
他回想起自己夜观天象时的感悟，回想起那黑色玉符的共鸣…
“窃取，终究是外道。既要‘窃’，更需…‘化’！以自身为引，以功法为桥，直接共鸣、捕捉、炼化那更深层次的本源之力！虽险，却…直指根本！”
他看向陈平和林昊：“你二人，依此思路，重新推衍！朕要的，不是窃取死寂能量的阵法，而是…能助朕直接炼化本源的大道！”
陈平和林昊面面相觑。陛下这胃口…越来越大了啊！直接从卡bUG升级到硬刚源代码了？
但皇帝下了命令，硬着头皮也得上！
两人再次扎进推衍大业中。这次有了陛下那玄之又玄的“感悟”方向和系统那若有若无的“提示”，进度虽然缓慢，却似乎…真的在向着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危险、却也更加诱人的方向前进…
一条真正属于大秦、属于秦始皇的…霸道修仙之路，似乎在算命和开挂的结合下，缓缓浮现出它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