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称我为天秤。
不,那是某个幼稚的人随口提到的玩笑,但我还是拿来用了,天秤,这个称号象征着我将衡量世间所有善恶。
走出那晚的永远都是中也清石,因为只跟天秤交流过的人都会认为,我是安静的,无声的。
但我所有的精力都被用于抵抗那股痛苦,反而难以给出回应,就像山谷中的泉水,扔进石头听不见声音。
我不会去解释,我也没有精力去解释,我与中也清石就像是两个人格,这张面具仿佛成为了阻挡着我所有情绪的墙,只有那些敢直面我眼睛的人才能从那堵墙的缝隙中看到我真正的神情。
“相信我。”
这句话我好像已经说过无数遍,说这句话,是想要拯救我自己,我想让别人需要我,索取化作一根细细的长绳将我拴在人间,因为我对求生没有欲望,可我偏偏不死不灭战无不胜。
死亡的阴影一直如影随形的缠绕在我身上,说是释怀,只是因为我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罢了。
五条悟讨厌我动不动就挡在别人身前的动作。
我不怪他,我理解他,我心疼他。
可我不能因此改变,我是天秤,不是中也清石,所以我想要守护住所有人的性命,因为现在的我死不了,所以我才会站在所有人身前。
每次出危险任务前,我会在前夜跟那些成员谈谈心,可还是会有人死在任务中,伤亡报告递到我手上,同时从紫菀嘴里传出,他们的身死,让我身上背负的重担多添一笔,我该如何跟他们的亲朋好友交代,说他们的牺牲是伟大的?说他们是自愿付出生命的?
在死亡到来的前一刻,没有人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常常把危险的任务交给自己,我把所有人的性命排除在计划外,这是自私的,对于在乎我的人来说,我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可我不会改变,因为我是天秤。
我想做所有人的救世主……
“天秤先生。”
直升机降落,天秤跳了下去,发现海边与港口空无一人,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海岸边乌泱泱全是人,谁还敢靠岸?
天秤挥了挥手,天衡府成员立马跟了下来。
思来想去天秤也想不到这个港口哪里可以藏下直升机,佐藤已经跑去询问了高层人员,天秤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场战斗不会有悬念,他们会以碾压的形式抓到那些毒贩,不过天秤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他需要弄到所有交易名单。
……
“注意,他们要来了。”
对讲机中传来天秤的声音。
海上
“老大!你看!连乌鸦和白鸽都在给我们开路”
一个人兴奋地指着盘旋在空中的两只鸟,只要成功把这批货卖出去,他们下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由于夜裁和云判找到这几艘船只时,他们已经到了种花领海,而且天秤也需要拷问他们来获得情报,所以他并没有发动攻击。
许久后,船只靠岸,下一秒,结界落下,天秤剑指最中间那只船
“给我抓活的!”
……
结果显而易见,那群虾兵蟹将完全不是天衡府与咒术协会成员的对手,这次行动以零伤亡圆满结束。
天秤,种花咒术协会最高掌权人,种花缉毒部队队长,三人站在一旁开始闲聊,天衡府成员与协会成员押送毒贩,缉毒部队在船上搜查毒品。
黄昏将至,由于案件重大,天衡府将出勤时用的直升机借给了缉毒单位,即刻将这120人全部送往了由咒术协会开展的看管所。
“天秤先生,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重大帮助。”
林青泉向天秤伸出手,天秤回握了上去,“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又危害了多少家庭。”
站在林青泉身旁的林青炎淡淡开口,他是咒术协会实力排名前二十的咒术师,而会长就是他的哥哥,天秤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很久以前,中也清石跟五条悟第一次出国时就是这小子接待的二人。
“能被危害的就不值得可怜,可怜的是那些无辜的人。”
天秤微微眯起眼,贩毒,其中肯定有惯犯,那些失衡者不值得可怜,而无辜的人,是那些被迫吞下毒药,或者家中有人吸毒而受到迫害的人。
“天秤先生还真是如传闻中那样,铁面无私,绝对正义。”
缉毒队长笑着对天秤称赞,要知道,这么庞大的行动,没有天衡府和天秤的支援是很难做到零伤亡的。
铁面无私吗……
天秤在心中想着,却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过是,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罢了。
……
看守所内,天秤懒得跟这些东西废话,直接翻阅了所有人的记忆,这些记忆不会像收回分身一样涌入脑海,天秤可以只记下重要信息。
“十吨毒品,迄今为止已经卖出半吨,也就是说,总数量是十吨半且不止,共卖给了一万余户……”
天秤没有继续说话,将所有东西写到纸上后离开了审讯室。
一家知名甜品店内,天秤正在站在柜台前思考。
他很少来种花,来的话也只是中也清石来看他的两个师父,所以……
天秤叹了口气,“办张卡。”
原本正在和报纸上对比的店员连忙回神,兴奋地应和后将会员卡办好给了对方。
门外已经堆满了人,大家都对这个国际和平组织的主人感到好奇,选了几个面包面包后,天秤刚想离开就被店员拦住。
“能,能合张照吗?我是您的粉丝!”
“……哈?”
粉丝?他一个整天不是处理文件就是去执行任务的人,会有粉丝?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店员的请求。
就在合照后,翔太不知何时从人满为患的门口挤了进来。
“天秤大人!终于找到您了!协会那边说明天想请您接受采访!”
天秤没有说话,就在翔太疑惑之际
“吃面包吗?”
“……吃!谢谢天秤大人!”
翔太笑嘻嘻的接过天秤递来的奶油面包,天秤像是被气笑了,转身看了看偌大的面包店。
“全部包起来吧,那群人应该忙着一天没吃饭了。”
“全,全部?!”
店员看了看满墙的面包,有些头晕眼花。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没错……”
“唉……我来帮你,翔太,你也一起。”
“是!”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从人群中来了多少热心群众,总之这些面包算是打包完了,天秤看了看帮忙的那些人,大概有十几个。
付了钱并留下与热心人士对应数量的面包后,天秤看着大包小包,开始想怎么一次性运走。
“天秤大人,我来帮您!”
佐藤翔太撸起袖子准备搬东西,天秤用手指抵住了他的脑门。
“笨。”
“什,什么?”
佐藤翔太与众人满脸不可置信,不是说天秤十分可怕而且不好相处吗?这个像傲娇小猫的人是怎么回事?!
而翔太只是单纯的觉得天秤很可爱,没错,是可爱。
一个记者挤了进来,她对着天秤问道
“您身为脚盆人,帮助种花不怕被激进分子污蔑吗?”
说到这个问题,天秤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脚盆人,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会对这里有莫名的亲切感?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自己会在日本被母亲捡到?
等等,不会是因为天上那两个人吧?自己……父亲和爹爹?
目前只有这套说辞比较合理,天秤懒得想了,但他还是认真的看向镜头。
“天衡府,从始至终都只会为世界与守衡者效力。”
说罢,阴阳渡将两人和面包甜品传送走。
……
面包和甜品被工作人员一一派发,可每个人想感谢天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
直到
“天秤先生,您在做什么?”
林青炎看见坐在一个房间里的天秤,那人似乎在睡觉,很安静,很安静。
“只是,在痛恨罢了。”
“在痛恨那些罪犯吗?”
“啊,只是一点罢了,最主要的是,我的无能,我居然没早点发现这么庞大的组织,让一万余户人家受到了迫害。”
林青炎没有继续回话,他走到窗前,挡住月光,低下头,他看到了天秤眼中的赤红。
与他发号施令时的愤恨不同,他在哭,天秤,他居然在哭……
“实不相瞒,我以为您这样的人物是不会哭的。”
“是吗,那还真是见笑了。”
衡量世界平衡,审判世间所有生命的天秤在流泪,像是神明因没保护好自己的信徒而自责和痛心。
极其坚强的人的泪像是一把利刃,划过脸颊,连带着他们咽下去的所有苦楚一并跑出来。
远在脚盆的清石心头一颤,此刻的他正在处理事件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