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楚猛站在窗边,看着墙角那株长势渐旺的三角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好久没回湘南老家了。自从踏入江湖,忙着处理灵调局的任务,忙着应对各路仇家,他已经快一年没见过老家的父母。想着父亲每次打电话时念叨的 快过年了,回来过年吗?,想着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 “天冷了,记得加衣服”,楚猛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掏出手机,想着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告知归期。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院门外就传来了梁景明急促的脚步声。楚猛抬头望去,只见梁景明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厚格子衬衫,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焦急,手里还攥着手机,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楚猛!云辇呢?” 梁景明冲进院子,看到楚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急促又带着一丝恳求,“我有急事找你们帮忙!”
楚猛收起手机,迎了上去:“别急,慢慢说,云辇在客厅里喝茶呢。” 说着,他带着梁景明走进客厅。龙云辇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茅山古籍翻看,看到梁景明这副模样,放下书,眉头微微皱起 —— 梁景明向来沉稳,很少会如此慌张。
“到底出什么事了?” 龙云辇开口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切。
梁景明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龙云辇递过来的热茶,才勉强平复了些情绪,语气带着恳求和征询:“是我一个相交多年的朋友,他最近遇到了仇家,对方手段狠辣,已经伤了他好几个手下,现在他连家门都不敢出,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找你们帮忙。”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龙云辇罕见地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带着一丝思索。楚猛看着梁景明焦急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犹豫 —— 他本打算回湘南老家,可梁景明向来重情义,若非真的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开口求助。
“你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猛开口问道,语气严肃,“如果是正人君子,值得帮,我们自然不在话下;但如果是奸诈小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就算了。” 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人心复杂,他想起曾经帮过的方董,现在绝不会因为梁景明的关系,就盲目帮忙。
梁景明连忙解释,语气急切又真诚:“他绝对是正人君子!我和他相交快几十年了,他在香港那边以正直和慈善闻名,经常捐钱建学校、修养老院,这次也是因为拒绝了仇家的无理要求,才被对方报复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他绝不是那种会做坏事的人!”
楚猛看着梁景明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没有说谎。他想了想,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一口答应下来:“好,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是正人君子,这忙我们帮了。”
龙云辇听到楚猛答应,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既然猛子都答应了,我也不好意思说不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对方要是真有什么背景,咱们也得小心应对。” 他虽然是茅山高人,却也知道江湖险恶,不能掉以轻心。
梁景明听到两人都答应,脸上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太谢谢你们了!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酬劳自然是不会少的,我那朋友也不是小气的人。”
第二天一早,楚猛收拾好行李,准备和龙云辇一起前往香港。他打开衣柜,看着里面阿弯整齐挂放的衣服,突然想起了阿宝 —— 那个曾被他解过人面疮降头的电影明星。阿宝对他一往情深,曾说过想和他一起去挪威,离开香港浮华虚假的生活,还说要为他生两男两女,可他当时婉拒了。后来两人有过一夜情,阿宝送了他几身定制的高档衣服。
楚猛拿起一身灰色的西装外套,料子柔软顺滑,是阿宝特意找意大利设计师定制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 —— 去香港见人,总不能穿得太随意,这样也显得体面些。穿上西装,楚猛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少了几分江湖人的粗犷,多了几分沉稳,只是眼底的疲惫和落寞,依旧难以掩饰,黑仔知道楚猛要出门,也兴奋的颤动着。
龙云辇早已在院门口等着,看到楚猛穿着西装出来,挑了挑眉,调侃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穿得这么正式,是要去相亲啊?” 以往两人一起出门,楚猛大多穿休闲装,很少会穿得这么正式。
楚猛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龙云辇的肩膀:“走吧,早点出发,别让人家等急了。”
两人坐上梁景明的车,朝着粤东通往香港的关口驶去。以往路上,两人总会开玩笑,要么聊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要么调侃梁景明的 “怕老婆”,车厢里总是充满笑声。可今天,车厢里却异常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阿弯的离开,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的心上,让他们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龙云辇看着楚猛沉默的样子,知道他还在想阿弯的事,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不要再想了,阿弯现在还小,心性未定,等她长大了,想通了,自然还是会回来的,她走不了的。” 他了解阿弯的性子,虽然倔强,却重情重义,心里始终记着楚猛。
楚猛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弯的脾气 —— 以前阿弯总爱黏着他,动不动就把 “楚猛哥是我的男人” 挂在嘴上,还会调皮地说 “自己的男人自家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每次都让得他哭笑不得,却又忍不住觉得可爱。想到这些,楚猛的心情渐渐轻松了些,不由得哑然失笑。
龙云辇看着他终于笑了,也松了口气,又开始聊起了这次去香港的事:“你说梁景明的朋友,在香港那边有些名气,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报复,说不定背后有什么势力,咱们到了那边,可得先摸清情况,别贸然行动。”
楚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粤东通往香港的关口。车子刚停下,楚猛就看到关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身锃亮,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正站在车旁,看到楚猛和龙云辇,立刻快步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又客气:“请问是楚猛先生和龙云辇先生吗?我是林先生派来接你们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车吧。”
楚猛和龙云辇对视一眼,跟着男人走向劳斯莱斯。拉开车门,车内宽敞舒适,真皮座椅柔软,还放着淡淡的香薰。楚猛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知道,这次香港之行,恐怕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