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惨白的台灯下,楚猛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贴在灰色的墙壁上,像一道无力的剪影。从下午到现在,他只在傍晚时被允许喝了半杯冷水,喉咙里的干涩感越来越强烈,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刮擦砂纸,手腕上的手铐早已勒出乌青的淤痕,连带着小臂都开始发麻,脚镣的铁链紧紧箍着脚踝,稍微动一下就传来刺痛。
中年警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手里的钢笔放在文件上,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小李,差不多了,已经审了快十个小时,先让他休息,我们也得整理下笔录,明天再继续。” 他身旁的女警官也连忙点头,手里的笔记本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僵硬,显然也早已支撑不住。
“不行!” 小李却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依旧亢奋地盯着楚猛,“他还没说实话!刚才问他和踞虎堂有没有私下交易,他都没正面回答,现在放他休息,明天肯定又要编新的谎话!” 他说着,突然俯身凑近楚猛,声音压低却带着威胁,“我告诉你,楚猛,别以为装沉默就能蒙混过关!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楚猛靠在铁椅上,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闭上,听到小李的威胁,只是缓缓抬起眼,眼神里满是疲惫,却没有丝毫畏惧:“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弱。
小李见他不肯松口,又开始翻来覆去地重复之前的问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诱导:“是不是王老板给了你好处,让你帮他掩盖和踞虎堂的恩怨?还是说,你早就和踞虎堂勾结,故意借着‘驱邪’的名义搅乱工地,从中渔利?”
中年警官皱着眉,显然也对小李的纠缠感到不耐烦,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制止 —— 楚猛看得出来,他对小李的包容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这让他心里的疑惑更甚,却也没时间细想。长时间的审讯和生理折磨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恍惚间,他想起了灵调局总局的局长,也是回字狱的最高领导 ——“回字锁匠”。
若是能联系上 “回字锁匠”,以灵调局的身份,或许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摆脱眼前的困境。楚猛猛地打起精神,看向中年警官,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警官同志,我想打个电话,联系一个人,他能证明我的身份,也能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打电话?” 小李立刻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楚猛的脸颊,动作带着侮辱性,“你以为想打电话就打电话?老实交代问题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楚猛忍着脸颊的刺痛,继续对中年警官说:“我联系的人是灵调局的,他的身份特殊,只要你们让我打这个电话,事情很快就能查清。”
中年警官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 “灵调局” 这个名字,他看向小李,似乎在征求意见。小李却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嘲讽:“灵调局?还想骗我们给你打电话,好通风报信?没门!” 他说着,还故意撞了一下楚猛的肩膀,让楚猛本就僵硬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楚猛的喉咙越来越干,胃里也开始隐隐作痛,长时间没进食让他的身体也有点难受。他看着小李,声音带着最后的请求:“就算不能打电话,能不能给我点水,或者一点吃的?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 小李双手抱胸,脸上满是冷漠,“现在知道撑不住了?当初和踞虎堂火拼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想喝水吃饭?等你老实交代了再说!” 他说完,还故意拿起桌上的水杯,当着楚猛的面喝了一口,水流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像是在故意刺激楚猛。
中年警官和女警官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为难的神色,却还是没有开口 —— 显然,他们不想再和小李起冲突。楚猛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再和小李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只会换来更多的刁难和折磨。于是,他索性闭上嘴,不再回答任何问题,靠在铁椅上,努力保存体力。
小李见楚猛沉默不语,顿时怒火中烧,他猛地扬起手,“啪啪” 两声脆响,狠狠扇在楚猛的脸上!这两巴掌比在机场时更重,楚猛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脑袋也被打得嗡嗡作响。
“我让你不说话!” 小李还想再打,却被中年警官连忙拉住:“小李!别动手!审案不能用刑!”
小李挣开中年警官的手,眼神凶狠地瞪着楚猛:“这不是用刑,是让他清醒清醒!这种装神弄鬼的神棍,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楚猛强忍着头晕和脸颊的剧痛,指甲悄悄掐进掌心 —— 他清楚现在不能和小李硬拼,但也绝不会任由对方肆意欺辱。他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冷光,在心里悄悄对黑仔下达指令:黑仔,上药!
楚猛能隐约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气流从自己周身散开,悄无声息地飘向小李 —— 顺着小李抬手整理袖口的动作,轻轻落在他的手腕上,再顺着皮肤的纹理钻进体内,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无法察觉,连小李自己都只是下意识地挠了挠手腕,以为是被蚊子叮了。
小李还在一旁骂骂咧咧,中年警官和女警官则加快了收拾笔录文件的速度,显然是真的打算离开。审讯室里的气氛依旧压抑,楚猛靠在铁椅上,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疲惫,多了几分隐忍的冷意 —— 他知道,小李的刁难不会就此结束,但他已经埋下了反击的种子,只待合适的时机,让对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