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挥手让曲洋离开,自己则直接走向曹命的书房,想要当面问个明白。
她推门而入,曹命看到她时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仪琳在府中,东方白迟早会回来,但没想到她离开不到七天就回来了。
“曲洋和刘正风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东方白直截了当地问。
曹命依旧用之前的理由解释,说救刘正风是为了茶楼说书,救曲洋只是顺手而已。
说完,他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你在似水年华的卖身契,拿回去吧。”他语气平静。
“这张纸对我没有约束力。”东方白不在意,甚至想当场撕掉——那本就是假的,只是为了让她能进曹府,“你以为它能限制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曹命坦白,“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我大伯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
“什么?”东方白声音突然提高,“你还我卖身契,就因为你要结婚?”
“也不完全是。”曹命摇头,“是我大伯介绍的阴葵派圣女,这婚事只是表面形式,其实是一种投资。”
“阴葵派可不是善类。”东方白神色微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莫名不舒服。
“难道你日月神教就是名门正派?”曹命无奈地说,“既然大伯这样安排,不管他是真心想促成婚事,还是想和阴葵派合作,我都得接受。”
东方白沉思道:“你大伯和阴葵派能有什么合作?”
阴葵派与白莲教渊源颇深,而大明建国亦与白莲教有所牵连。
历代帝王对白莲教心存忌惮,持续打压。
若阴葵派欲洗清名声,需依附朝廷,以便日后传播教义。”曹命目光微敛,语调中流露出无奈,“东厂乃朝廷最得力的助手,他们寻求与我们合作,不足为奇。”
“但我伯父并非易与之辈,若要洗清身份,必须展现足够的诚意。”曹命轻笑道,“他提出的条件,我认为阴葵派难以接受。”
“若他们真的接受了呢?你难道真的要迎娶那位阴葵派的圣女?”东方白顺着他的话问道,心中却感到一丝不悦。
“那就娶吧,反正是一派圣女,容貌定然出众,我也不吃亏。”曹命回想起《大唐双龙传》中对婠婠的描绘,觉得这桩交易颇为划算。
婠婠与慈航静斋的师妃暄齐名,其妖娆气质更添魅力。
曹命怀着好奇之心,也想亲眼目睹婠婠的真容,看她是否能胜过东方白。
他已见过不少江湖上声名显赫的人物。
在珷珰真武殿,他曾目睹女扮男装、企图捣乱的赵敏。
在六扇门,他见过名捕无情。
与田伯光交手时,他见到了岳灵珊和仪琳;在珍珑棋局,他又遇到了王语嫣。
此刻,东方白正坐在他面前。
因此,他对婠婠的容貌充满好奇,但她是否能超越东方白,曹命心中有数,他伯父恐怕难以促成这门亲事。
天魔功需保持纯洁之身。
婠婠若想在武道上有所建树,便不能涉足情爱,祝钰妍对此极为重视。
曹正醇能提供的,与阴葵派所需付出的,实在不成比例。
曹命明白此事难以成行,他只想看曹正醇是否会动用东厂之力,将阴葵派一网打尽。
毕竟阴葵派背景复杂。
白莲教中确有阴葵派之人,而大明朝廷与白莲教向来势不两立。
若要清算,曹正醇消灭阴葵派,或许还能立功。
如此看来,曹正醇确实牢牢掌控着阴葵派。
无论阴葵派如何选择,东厂都能稳赚不赔。
唯一的难题在于,阴葵派行踪诡秘,东厂要彻底消灭他们并非易事。
“那婠婠绝非易与之辈。”东方白冷冷说道,“她掌握一门能迷惑人心的音功,一旦中招,只要她摇响铃铛,对方便会唯命是从。”
“你总不会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失去理智、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吧?”东方白继续警告他。
“不至于吧?若她真的将我变成那样,我伯父岂会轻易放过?”曹命认为东方白言过其实,世上岂有如此强大的音波功。
“你误会了,只有铃声响起时才会受其影响,听不见铃声时,你仍然是你。”东方白解释说。
“但如果连我的武艺都会受影响,那婠婠岂不是无人能敌?”曹命质疑道。
东方白这才意识到,曹命已非吴下阿蒙,他已继承了无崖子的全部功力,在江湖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只是她平时很少看到曹命认真修炼,一时竟忘记了他的真实实力。
东方白心中稍感沉重,但转念一想,以曹命现在的武艺,在年轻一代中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
唯一的问题是他大伯作为东厂的督主,被江湖人士所不齿。
但东厂虽然名声不佳,权力却极大,总有人愿意屈服。
更何况曹正醇这位东厂督主,本身的武艺已达到顶尖,鲜有对手。
“哼。”东方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曹命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怒了这位教主,心里只想着如何与大伯合作,从阴葵派那里获得一些好处。
与此同时,曲洋神色严肃。
“曲大哥,刚才那人……”刘正风同样心有余悸。
他本想退出江湖,却差点被嵩山派灭门,若非曹命出手,恐怕全家性命难保。
衡阳城本是名门正派的地盘,尚且如此危险。
曲洋作为长老,竟然与外人结交,还想脱离日月神教,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没错,刚才那人正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曲洋在见到东方不败之前,心中也没有把握。
东方不败虽然是女子,行事却果断狠辣。
当年日月神教推举她为教主,一方面是因为任我行修炼魔功已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教中只有东方不败的武功能压制任我行。
再加上她年纪尚轻,许多人以为她更容易控制。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东方不败一掌握权力,便将任我行囚禁在西湖底,随即以铁桖手段清除教内的异己。
那一次清洗,日月神教中的高手也伤亡惨重。
从那时起,众人才意识到这位女教主绝非易与之辈——虽然是女子,手段却不亚于任我行。
违背她的人,大多数成了黑木崖下的亡魂。
刘正风得知后,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日月神教教主是女子,一直只是传言,如今竟亲眼所见。
想到凶悍如日月神教,竟能被一个女子牢牢掌控,刘正风心中暗自震惊。
但无论多么惊讶,他丝毫不敢对东方不败有丝毫轻视。
一个女子能让教众如此顺从,足以证明她的手段和武艺之高。
“教主刚才那番话,已经放过我了。
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无曲洋这个长老。
不过依我看……若非小曹大人的力保,今日我必死无疑。”曲洋看得很清楚。
东方不败之所以没有取曹命性命,实际上是因为曹命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曲洋并不了解东方教主是出于对曹命的尊重,还是对东厂的顾忌。
他不敢也不愿去揣测这些高位者的考量。
他只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江湖中人才济济,不知是福是祸。”刘正风轻叹。
他们曾在衡阳城亲眼目睹曹命的武艺,却始终无法判断其刀法流派,甚至无法估量他的武功深浅。
不过,东方不败年纪轻轻,武艺已经令人惊叹。
“这事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曲洋说,“东方教主出现在曹府,可能意味着日月神教和东厂有秘密往来。”
“我们只需遵从曹大人的命令。”
“其他的事,不要多问。”
“少说少错。”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争斗,有时一个门派内部就像一个小江湖。
白清儿心中常有不满。
她和婠婠同为祝钰妍的弟子,但在阴葵派中,她的地位却像是婠婠随意使唤的女仆,而非真正的师妹。
“师妹,我交代的事办得怎样?”婠婠的脸藏在白纱之后,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白清儿勉强一笑:“京城的消息我已经查清楚了。”
“这曹命……真是个无能之辈。”她继续说:“七八年前他还是个乡野之人,后来被权势滔天的曹正醇带到了京城。”
“大约五年前,他因‘荒唐’和‘败家’而声名狼藉。”
“依靠曹正醇的权势,无人敢招惹他,反而越来越多人巴结他。”
“不久前,他花费巨资,从似水年华赎回一位女子……”白清儿语气中带着疑惑,“似乎还想立她为正室,但在曹正醇的劝阻下才放弃。”
婠婠心中已经勾勒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她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容易控制和操纵。
“七八年前被曹正醇带进京,即使从那时起开始习武,也难以有所成就。”婠婠沉思道,“听师尊说,曹正醇想为他侄儿谈婚论嫁。”
婠婠轻蔑一笑:“原本师尊打算让你去应付曹正醇。”
白清儿心中顿时感到不满。
好事从未轮到她,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是落在她头上。
阴葵派要与东厂合作,曹正醇想看看阴葵派的诚意,还打算为自己的侄儿说亲。
祝钰妍毫不犹豫地排除了婠婠,反而让白清儿去应对曹正醇,甚至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幸运的是,曹正醇也不傻,听出祝钰妍在敷衍,直接要求阴葵派将圣女嫁给他侄儿,导致双方陷入了僵局。
婠婠对曹正醇侄儿的武艺并不放在心上,她自信能够应对。
她正思考时,楼下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六扇门办案,无关人员速速离开!”紧接着,有人辩解说:“大人,我是嵩山派的丁勉,来京城有要事,并非朝廷要犯。”
婠婠打开窗户向下看,见到丁勉被推搡着离开客栈,周围有十多人,看起来像是锦衣卫。
冷桖在一旁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说你是嵩山派的丁勉?”曹命冷冷地问,“谁能证明你的身份?”丁勉一时语塞,指着同行的嵩山派同伴说:“他们可以作证。”曹命严厉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同伙?你们是否合伙来京城行骗?”
炉剑星立刻说:“大人,这些人身上有桖气,可能都有命案,应该立即收押审问。”丁勉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是好。
他特意来拜访东厂督主曹正醇,想要弄清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