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跳进厂房,才发现里面堆满了废旧机床,大多只有一米多高,能勉强做掩护,却藏不住人。
“…㎜≌…”他瞥见不远处一堆稍微密集的机床,猜测黑芩可能躲在那里,
便“哆哆哆”地快步跑了过去。
黑芩听到脚步声,立刻停下包扎伤口的动作,正要释放尸痹蜂,就听到陈胜的声音:
“白线背,是我!”
黑芩听到声音,召唤尸痹蜂飞回她的的巢球。
陈胜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跑过去,两人近一米距离。
他看到黑芩脸色煞白,正用牙齿咬着布条勒紧伤口,肩膀上的血迹已经晕开一大片。
陈胜强装镇定地蹲下身说道:“白线老婆,我来帮你!”
他嘴上说着平淡,可是心里其实慌得批爆,生怕她会突然给自己一刀。
“…(~_~)…”两人四目相对。
黑芩抬头只看了陈胜一眼就转开了头,她肩膀流血有些虚弱。
陈胜见她没有敌意,心里暗喜,脸上却一副面无表情,轻轻拨开她的手,重新用布条缠了几圈勉强止住了血。
“悉悉索索”对伤口缠着布。
黑芩,此刻竟任由陈胜摆弄。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刚才那句“老婆,有我在”像一道暖流,让她莫名地想依靠这个曾羞辱过自己的男人。
陈胜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性子沉默,便说道:
“我们俩就在这躲着,你用蜂子掩护,我用铁钉……糟了,没钉子了!”
他这才摸着口袋空空如也,心顿时沉了下去。
黑芩听到“没钉子”,立刻用冷漠的眼神剜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没武器了还说保护我,真没用!”
陈胜赶紧四处打量,地上只有厚厚的灰尘、破烂的布条,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铁刨花。
他慌忙捡起几块,心里却清楚,这东西轻空飘飘的,根本没准头,顶多只能吓唬人。
突然“簌簌”的声响,
这是有人踩着地上的碎玻璃和垃圾,正在缓步靠近过来。
黑豺带着两个跟班已经摸索过来,隔着机床说道:
“哼,你们俩无路可逃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去你妈的!”陈胜心一横,猛地腾空跳起,将手中的铁刨花狠狠飙射了出去:
“咻咻咻!”
“…@…@…@…”铁刨花在空中打着旋乱飞,根本没个准头,
“当当当”地砸在机床外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倒真把三个杀手吓了一跳。
黑豺看清楚是铁刨花,顿时狡黠一笑说道:
“这小子真是厉害,连铁刨花都能当武器使。可惜没了铁钉,你还能有什么能耐?”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脚步却没停,正一步步逼近。
此时,天色缓慢暗下来,致使厂房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张的让人窒息。
………
陈胜挪到黑芩身边,郑重的语气说道:
“白线老婆,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得护着你逃出去!”
黑芩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瞪了他一眼,可不知怎的眼眶里竟然起了雾。
她转过头,用一贯冷漠的语气骂道:
“再敢叫我白线背,我就杀了你!”
“哦?那叫你什么好?”陈胜打量着她。
见她头发剪得像乱草,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肩膀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他忍不住打趣说道:“要不我叫你小乞丐,怎么样?”
“…(~_~)…”黑芩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似乎默认了这个称呼不算太难听。
沉默片刻,她从腰间解下一把锋利的匕首递过去:
“我的尸痹蜂掩护,你负责主攻,我趁机偷袭。”
陈胜却摆摆手,从包里摸出另一把匕首晃了晃:
“小乞丐,我有匕首。”
“啊!你真把黑猫杀了?”黑芩一脸震惊,这匕首的样式,分明是黑森教成员使用的。
她暗自心惊:他这下彻底把黑森教得罪死了,以后怕是要被没完没了的追杀。
陈胜挺了挺胸,摆出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他们来杀我就算了,如果敢动我的小乞丐老婆,老子肯定要跟他们拼命!”
黑芩被他这不着调的话搅得心神不宁,先前的恨意早已消散,反倒生出几分想揍他的冲动。
她板着脸骂道:“你真……”还有几个字“不要脸”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突然,异动!
“轰!”有东西从空中而来。
“快跑!”陈胜面色严肃呢猛地拉住她往旁边窜去。
他们两人刚离开藏身的地方,就是一声巨响传来,
“哐啷——”
一个两米多高的铁壳零件轰然砸在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水泥地都被砸出个浅坑。
“…?…”灰尘扬的翻滚
黑豺看到陈胜和黑芩,两人携手跑了出来。
双方对峙着。
黑豺的眼神阴鸷的说道:“小子,你胆子不小。杀了黑猫,就得准备好被黑森教无尽追杀,你的家人朋友一个都跑不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陈胜头上,他心头一紧,他立刻转头问黑芩:
“小乞丐,黑森教总部在哪?我请我师父去把他们全部灭了!”
“…⊙0⊙…”黑芩和另外三个杀手同时惊呆了。
“……”黑豺愣了半晌,
他才郑重地打量着陈胜,试探的问道:
“你这话未免太狂妄了。敢说灭了黑森教,除非是古隐山的宗门老祖,否则谁有这个能耐?”
黑豺此刻才真正正视眼前的年轻人,能轻描淡写地用铁钉逼退自己,实力怕是已接近天级,那他的师父是何等厉害?黑森教还真可能有危险。
陈胜顺势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脑壳往上一扬甩动这潇洒的头发,这才说道
“呵呵,你说对了。我师父他老人家……”
他故意顿了顿,摆出讳莫如深的表情道:
“他老人家隐姓埋名多年,不愿出世。但你们要是非要死磕,我敢保证,灭了黑森教不过是举手之劳。”
“…(′?_?)…”黑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怀疑陈胜在吹牛,可对方展露的实力摆在那里,万一真有个深不可测的师父,黑森教恐怕真要遭殃。
他握着弯刀的手微微收紧,心里盘算着还是回去教主,让他定夺才行。
陈胜见他迟疑,再加了把火,继续说道:
“我既然敢来救我老婆,就没怕过你们黑森教。只要今日我有半点闪失,你们仨个马上就陪葬,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他伸手搂住黑芩的腰,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黑芩浑身一僵,挣扎了几下,却又怕动作太大引起黑豺注意,只能红着脸任由他搂着。
身后的瘦高个杀手见黑豺呆立不动,想出声提醒,却被旁边的同伴悄悄按住了黑豺长老都没发话,他们哪敢多嘴。
陈胜强忍着偷笑的冲动,暗自嘀咕:原来再狠的杀手也怕大佬。
他牵着黑芩的手,俨然一对情侣,慢悠悠地穿过厂区,朝大门走去。
刚踏出厂房大门,陈胜猛地蹲下身,一把搂住黑芩的腿弯,将她扛在肩上,像扛麻袋似的撒腿就跑,他哪敢真信黑豺会罢休,还是赶紧溜为妙。
“哆哆哆”两人奔跑着,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