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娱乐总部,赵天雄将伪造的“陈楚抄袭证据”甩在会议桌上:“买断所有热搜,我要他身败名裂!”
法庭质证环节,陈楚团队搬出三箱泛黄手稿,纸页间夹着褪色车票与采风照片。
前司律师冷笑:“临时伪造谁不会?”陈楚翻开写于雪藏第二年的手稿,咖啡渍旁标注:“此段旋律采自秦岭放排号子,王老五传唱,已逝。”
鉴定组现场验证:王老五墓志铭记载“擅汉江号子”,卒于2016年。
直播镜头推近,陈楚指尖拂过霉斑:“资本能买通人心,但买不走岁月。”
金曲奖颁奖礼的璀璨灯火仿佛还在视网膜上灼烧,三座金质留声机奖杯在楚门音乐陈列室的射灯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陈楚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奖杯底座,上面新镌刻的“《天地无疆》——最佳作曲\/最佳电影歌曲\/最佳编曲”字迹清晰如刀。窗外,京城霓虹彻夜不眠,网络世界关于他横扫金曲奖的狂欢仍在沸腾,#陈楚oSt三冠王#、#脊梁未折响彻金曲#的词条牢牢钉在热搜榜首。
“楚哥,”助理小杨脚步急促地推门而入,平板电脑屏幕上刺目的红光警报闪烁,“星耀动手了!十二家营销号同步发文,指控《天地无疆》主题旋律抄袭美国作曲家艾伦·肖斯塔克维奇1997年冷门作品《西伯利亚狂想曲》!”
屏幕上,精心剪辑的对比音频波形图刺眼地并列着。前三十秒,《天地无疆》中那段苍凉雄浑、如同大地开裂般的主旋律;后三十秒,一段带着明显东欧风格的管弦乐片段。波形起伏乍看之下,竟有六七分相似!水军如蝗虫过境,瞬间淹没评论区:
【实锤了!怪不得拿奖拿得手软,原来是裁缝!】
#陈楚抄袭# 爆!
【金曲奖耻辱!建议收回奖杯!】
【前公司早就爆料他江郎才尽,果然靠偷!】
【oSt神话破灭,坐等楚门破产!】
几乎同时,楚门法务总监的电话震响,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陈总,星耀联合‘环亚音乐版权代理公司’,向国际版权仲裁庭和朝阳区法院同时提起跨国诉讼!指控《天地无疆》核心旋律剽窃,索赔版权损失及商誉损失合计……十五亿!法院已经接受诉状,并……应原告‘证据保全’申请,冻结了楚门音乐名下所有流动资金和三个主要银行账户!”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窗外璀璨的灯火,此刻像无数双窥视的、幸灾乐祸的眼睛。
星耀娱乐顶楼,赵天雄盯着实时舆情监控屏上疯狂跳动的“抄袭”词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病态的、大仇得报的狞笑。他抓起桌上那份精心伪造的“《西伯利亚狂想曲》原始乐谱影印件”和“专业音乐鉴定机构”出具的相似度分析报告(当然,机构负责人名下新购入的豪宅钥匙正躺在他保险柜里),狠狠摔在战战兢兢的秘书面前。
“买!给我买断未来72小时所有平台热搜前十!”赵天雄的声音因亢奋而嘶哑,“我要让‘陈楚抄袭’这四个字,刻进每一个网民的脑子里!让他的金曲奖变成耻辱柱!让楚门音乐,变成过街老鼠!”
第一章:墨迹里的江山
楚门音乐会议室,气氛凝重如铁。巨大的屏幕上,星耀买下的黑热搜像毒藤般缠绕着原本属于陈楚的荣耀词条。法务团队语速飞快地分析着对方提交的“证据”漏洞:波形比对刻意截取片段、调性强行升Key匹配、所谓“冷门原作”在各大权威曲库几乎无播放记录,更像一份为栽赃而生的“定制”作品。
“对方很毒,钻了跨国版权追溯模糊的空子,”首席律师眉头紧锁,“仲裁和诉讼双管齐下,就是想用漫长的程序拖垮我们!资金冻结是第一步,后续品牌解约潮恐怕……”
“咚。”
一声轻响打断汇报。陈楚将一个磨损严重的牛皮笔记本放在会议桌上。封皮上没有任何字样,只有经年累月摩挲留下的深色油渍和边缘的毛边。
“通知媒体,”陈楚的声音平静得像暴风雪前的最后一丝空气,“明天上午九点,朝阳区法院证据交换庭,全程公开直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惊愕的脸,最终落在那本笔记上:“把我们库房b区,编号001到030的那三十个箱子,全部运过去。”
次日,朝阳区法院外,长枪短炮的记者挤得水泄不通。星耀聘请的金牌律师团西装革履,带着睥睨众生的倨傲步入法庭。为首的罗律师,手中轻飘飘地捏着那份“铁证”——装帧精美的“《西伯利亚狂想曲》原始谱系鉴定报告”。
当陈楚的身影出现在法院台阶时,快门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身后,楚门团队推着三辆沉重的平板车,车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三十个标准的军绿色储物铁箱!每个箱体都用白色油漆醒目地标注着编号、年份区间以及地域名称:
【箱001:2015-2016 陕甘宁】
【箱007:2017 川藏青】
【箱015:2018 云贵桂】
……
【箱030:2024 海外采风·格莱美前期】
沉重的铁箱轮子碾过法庭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隆隆的回响,如同远古的战车驶入现代的角斗场。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星耀的罗律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低声对助手说:“故弄玄虚。”
法庭中央,书记员示意双方提交证据。罗律师姿态优雅地将那份装帧精美的“铁证”报告和几页复印乐谱放在法官席上。
陈楚走到001号铁箱前,亲手打开沉重的搭扣,掀起箱盖——
“轰!”
一股混杂着陈旧纸张、细微霉味、泥土腥气和遥远草木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陈楚俯身,从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大摞用麻绳捆扎的、厚薄不一的本子。最上面一本,正是他昨晚放在会议桌上的那本。
他解开麻绳,将最上面那本摊开在法官面前的证据台上。纸张早已泛黄卷曲,密密麻麻写满了音符、歌词片段、潦草的注解和……大量的速写!
镜头瞬间推近!
直播画面特写锁定在摊开的纸页上——
页眉手写日期:2016.3.12 于汉江旬阳段
谱线之上,一段用蓝色钢笔水书写的主旋律音符,赫然与《天地无疆》中那段被指控“抄袭”的核心动机惊人相似!而在这段旋律下方,是更令人震撼的批注:
汉江放排号子·王老五传唱(旬阳老船工)
旋律核心:商-徵-宫(下行跳进接级进回旋)
情绪:负重逆行,破浪不屈
注:王老五言,此调传自其祖父,汉江排工“骨头断了,调子不能断”!
录音片段编号:cY0012(附磁带转录数码备份)
王老五已于2016年冬病逝。调随人走,此乃绝响。
陈楚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病逝”的注解,指尖停留在钢笔水被一滴早已干涸的咖啡渍晕染开的地方。那抹褐色的污渍,像一块凝固的时光琥珀。
“这是《天地无疆》主旋律的原始动机来源,”陈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法庭和每一个直播屏幕前,“创作于我被雪藏的第二年冬天。地点,陕西旬阳,汉江之畔。”
他顿了顿,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脸色微变的罗律师:“而艾伦·肖斯塔克维奇先生的《西伯利亚狂想曲》,发行于1997年。请问,我该如何在2016年,穿越回二十年前,去‘抄袭’一段我根本未曾听闻的旋律?”
旁听席一片哗然!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2016年的手稿!汉江号子!】
【那咖啡渍!那字迹!做旧能做这么真?】
【王老五……我查到了!旬阳地方志真有这个老船工记录!】
【星耀脸呢?!拿个伪造的洋曲子来碰瓷老祖宗的东西?!】
罗律师强作镇定,立刻起身反驳:“法官大人!这完全是被告方临时伪造的所谓‘证据’!一本陈年笔记能证明什么?笔迹、墨迹、甚至所谓的‘咖啡渍’,都可以人为炮制!这种手稿,我们一天能造出三百本!”
他咄咄逼人地指向那份精美的“鉴定报告”:“我方提供的,是国际权威机构基于科学声谱分析的铁证!这才是真正的客观事实!”
第二章:黄土下的证言
法庭陷入短暂的僵持。星耀的指控狠毒而精准,将水搅浑,将专业门槛筑成护城河。陈楚的手稿再震撼,在“科学鉴定”面前,似乎也落入了“情怀对抗数据”的陷阱。
“反对无效。”主审法官声音沉稳,“原告律师,请注意法庭措辞。被告方证据已提交,真伪自有公断。”
他看向陈楚:“被告,你方是否还有其他证据,佐证这份手稿的真实性及旋律来源?”
陈楚微微颔首,看向法庭入口。
法警推开厚重的门。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发花白、皮肤黝黑如同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楚门工作人员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走进法庭。老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式的、裹着红绸布的磁带录音机。
“旬阳县民俗文化馆前馆长,张承志,向法庭作证。”老人声音不大,带着浓重的陕南口音,却字字铿锵。他走到证人席,颤抖着手,将那个老旧的录音机放在台面上,按下播放键。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苍老、嘶哑、却充满原始力量的男人歌声,猝然撕裂了法庭的寂静:
“嘿——哟嗬!山那个高哟——水那个险!”
“龙骨(哟)硬(哎)——闯(那个)鬼门关——!”
歌声粗粝,带着汉江风浪的咆哮和生命不屈的呐喊!录音音质很差,杂音很大,但任何人都能清晰地分辨出,这歌声的旋律骨架,与陈楚手稿上记录的、与《天地无疆》中被指控抄袭的核心段落,同出一源!
老人张承志浑浊的眼睛望向法官,也望向直播镜头:“这段号子,是2016年3月,我陪同陈楚同志在旬阳汉江段采风时,由老船工王老五亲口传唱,陈楚同志现场记录并录音。王老五……”老人声音哽咽了一下,“是我们汉江放排号子最后的传人之一,已于2016年农历腊月初八病故。这是绝唱。”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份泛黄的、盖着旬阳县档案馆公章的文件副本,以及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精瘦干瘪、满脸皱纹的老船工,正对着镜头咧着嘴笑,缺了两颗门牙。照片背面,是褪色的钢笔字:王老五,旬阳老排工,摄于2016.3.12,汉江采风。陈楚赠。
“这是王老五的户籍注销证明复印件,”张馆长将文件递给法警,“还有当年采风的部分照片存档。”
铁证如山!星耀罗律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旁听席上,星耀阵营的人开始坐立不安。直播弹幕彻底疯狂:
【哭了!王老五爷爷!照片都有了!】
【星耀去死!拿死人碰瓷!】
【2016年的录音!旬阳档案馆的章!这怎么伪造?!】
【汉江号子VS西伯利亚狂想曲?星耀侮辱谁智商呢?】
“不……不可能!”罗律师额头渗出冷汗,还在负隅顽抗,“一段地方民谣……怎么能证明陈楚没抄袭艾伦先生?旋律相似度……”
“原告律师,”一直沉默的鉴定席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突然开口,他是法院指定的权威音乐声谱鉴定组组长。老专家推了推眼镜,拿起星耀提交的那份“国际权威报告”,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经我方复核,贵方提交的《西伯利亚狂想曲》比对音频,存在严重人为篡改痕迹。原始《西伯利亚狂想曲》调性为降E小调,速度为每分钟72拍。而贵方用于比对的音频,被强行升Key至F小调,速度拉伸至每分钟68拍,并对部分音符时值做了微调,以‘适配’《天地无疆》的旋律线条。”老专家将一叠刚打印出来的专业声谱分析图推到罗律师面前,“这才是真正的‘伪造’!贵方提供的所谓‘原作’,才是彻头彻尾的赝品!”
他目光锐利如刀:“更可笑的是,这份伪造音频所使用的电子合成音源,其底层音色库发布于2018年!请问,1997年的曲子,是如何用上2018年的音色?”
轰——!
法庭彻底炸了!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到罗律师瞬间崩溃的表情和旁听席上星耀高管面无人色的脸!谎言被技术手段扒得干干净净!
第三章:岁月铸山河
形势瞬间逆转!星耀精心构筑的抄袭指控堡垒,在陈楚十年采风手稿、王老五的绝唱录音、档案馆的证明以及法庭鉴定组的技术铁拳下,土崩瓦解!
“法官大人!”罗律师情急之下,竟口不择言,“这……这只能说明陈楚抄袭了那个什么王老五!是剽窃民间艺人!同样侵权……”
“闭嘴!”
一声低喝,并非来自法官,而是来自证人席上的陈楚。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堆积如山的铁箱旁。他没有看罗律师,而是俯身,从编号015的箱子里,又抽出一本更厚、磨损更严重的笔记本。他直接翻到中间一页,面向镜头,也面向整个法庭。
纸页上,是更加潦草的音符和密密麻麻的注解。一段用红笔圈出的旋律旁,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2018.7.19 青海玉树·巴塘草原
《格萨尔王传·赛马称王》片段,扎西多吉吟唱。
此段旋律,已获扎西多吉及玉树州非遗保护中心书面授权,无偿用于创作。授权书编号:qh-FY-2018-0719-003。
他连续翻动,一页又一页:
2019.4.5 闽南泉州·南音阁
《梅花操》工乂谱片段,与陈氏南音社社长陈阿婆探讨转译,已签授权。
2021.11.30 湘西苗寨·芦笙王吴老贵
《迁徙调》芦笙独奏核心动机,吴老贵口授,已付版权酬金并公示。
……
陈楚的指尖拂过那些泛黄的、沾染着不同颜色墨迹和污渍的纸页,声音平静却如同惊雷:
“这十年,我走过十七个省,一百二十三个县镇村落。拜访记录在册的非遗传承人六十九位,民间老艺人一百七十四位。签署的采风授权书、版权许可协议、酬金支付凭证,全部归档在楚门音乐法务部,随时可供查验。”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面如死灰的罗律师,以及旁听席上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星耀高管:
“我的音符,来自黄土高坡的风,来自汉江的浪,来自草原的马蹄,来自千年古刹的晨钟暮鼓!我的创作,根植于这片土地的血脉,每一步都带着泥土的印记,每一笔都得到过传承者的首肯!”
陈楚走到证据台前,拿起星耀那份伪造的、精美的“铁证”,与他自己那本沾着咖啡渍、卷着毛边的2016年手稿并排举起。直播镜头死死锁定这极具象征意义的画面——一边是光鲜亮丽的谎言,一边是沾满岁月尘埃的真相。
“资本,可以买通所谓的‘权威’,可以伪造数据,可以操控舆论,可以冻结我的账户,”陈楚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天地无疆》中那声不屈的怒吼,响彻法庭,也通过直播信号,炸响在亿万观众耳畔:
“但你们买不通黄土之下的亡魂!伪造不了江河奔流的记忆!更买不走——我扎扎实实走过的十年岁月!”
他猛地将那份伪造的“铁证”摔在罗律师面前的桌上!
“啪!”
一声脆响,如同给这场闹剧盖棺定论的印章。
法庭内外,死寂一片。随即,旁听席上不知谁带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直播弹幕被“泪目”、“致敬”、“陈楚牛逼”、“星耀倒闭”彻底刷爆!
法官敲下法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基于现有证据链及法庭指定鉴定结论,原告星耀娱乐及环亚公司提交的核心证据系人为伪造,其指控陈楚及楚门音乐侵权的诉讼请求,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驳回全部诉讼请求!楚门音乐被冻结资金及账户,即刻解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向星耀众人:“鉴于原告方涉嫌伪造证据、恶意诉讼,本庭将相关材料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其法律责任!”
终章:尘埃与根
一周后,星耀娱乐宣告破产清算的新闻,淹没在另一则爆炸性消息的洪流中——
朝阳区法院外,陈楚亲手将编号001到030的三十箱手稿,共计一千四百六十二本笔记,正式捐赠给国家音乐文献档案馆。捐赠仪式上,文献馆馆长捧着那本记录着“汉江放排号子”的2016年笔记,看着纸页上干涸的咖啡渍和“王老五已逝”的注解,老泪纵横。
“这不是陈楚个人的手稿,”馆长面对镜头,声音颤抖,“这是中国民间音乐血脉的‘地理志’,是一个音乐人用十年光阴,为这个时代留下的‘根脉’!它们将被永久保存,编号:GY-001-2065(根脉·001号·2065年入藏)。”
镁光灯疯狂闪烁。陈楚站在如山的手稿箱旁,身后是巨大的捐赠证书投影。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本摊开的、承载着汉江号子和一位无名老船工最后绝唱的笔记,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仿佛还能触摸到2016年汉江畔凛冽的风。
他抬起头,望向镜头后无边无际的天空,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根扎得深,风雨再大,不过是给枝叶添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