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馆穹顶的暴雨如天河倾泻,冲刷着满地手稿残骸。陈楚站在环形巨屏的废墟中央,腰间威亚勒伤的绷带被血与雨浸透,脚下是星耀伪造的版权合同灰烬。全球直播镜头对准他脚边一滩血水——那是他剖开自己左臂绷带时滴落的,此刻正与雨滴共振,在破碎的屏幕电路板上晕开诡谲的波纹。
“星耀说我偷了他们的创意?”陈楚染血的手指划过空气,身后巨屏陡然亮起星耀近三年财务流水。海外离岸账户如毒蛇盘踞,其中一笔标注“非遗盗录专项资金”的款项,终点直指李阿乙孙子的赌债窟窿。更致命的是——税务高亮条显示星耀连续七年偷逃文化扶持基金,金额高达47亿!
警笛声由远及近,文化局领导握着电话的手在抖:“刚接到举报,星耀用非遗保护项目洗钱……”话音未落,屏幕切换成实时监控——星耀总部地下室,员工正用碎纸机销毁成箱的“楚门抄袭证据”伪造文件,碎屑中混着印有“国家级非遗”的档案袋。
赵强在加密频道嘶吼:“切断全球信号!”
“不行!楚门劫持了卫星通道!”技术员尖叫。
屏幕右上角浮现血色代码:【tRUmEN_ANtI-pIRAcY_SYStEm ActIVAtEd】(楚门反剽窃系统已启动)。
陈楚踏过血水,金属鞋跟碾碎半张伪造合同。他弯腰拾起被雨水泡胀的《根脉》手稿——那是十年前在悬崖村用羊皮纸写的初稿,墨迹被李阿乙的羌笛酒液晕染成蓝紫色。“这份手稿,”他举起残破羊皮纸,雨水在古老的纤维上折射出虹光,“在岷江非遗档案馆存了九年,编号Nw-09-47。”
巨屏同步投射档案馆红外监控:星耀文化总监三年前深夜潜入,用微型扫描仪盗取羊皮纸纹理。更讽刺的是——扫描仪品牌logo在特写下放大,正是星耀旗下子公司产品。
“你们连偷,都用自家产的刀?”陈楚轻笑。血水顺着手腕流到羊皮纸上,与蓝紫色酒痕交融。他突然将羊皮纸按在腰间伤口,鲜血瞬间洇透古纸!绷带散落的刹那,众人倒吸冷气——威亚勒出的紫黑淤痕竟构成天然的音符状,与羊皮纸上的《根脉》旋律线惊人重合!
“看清楚了!”陈楚的声音劈开雨幕,“从十年前被雪藏那天起——”他撕开衬衫,露出满背伤痕。那是无数次被资本打压的印记,此刻在雨中竟如浮雕般凸起,赫然是《孤勇者》的五线谱!
血肉为谱,伤痕成符!
星耀大厦顶楼,赵强砸烂最后一个监视器。屏幕上最后画面是陈楚背对世界,伤痕谱表在暴雨中灼灼生辉。加密频道传来绝望汇报:“纳斯达克刚冻结我们所有资产!楚门音乐...反向收购了我们的流通股!”
“不可能!”赵强目眦欲裂,“他哪来的资金?”
“蓝光碟...”财务总监声音发颤,“三百万张典藏版预售款没进楚门账户,全进了离岸基金!刚才那基金突然注资楚门...”
赵强瘫坐在地。他终于明白陈楚为何敢把母带挂暗网——那根本不是自证,是钓鱼!星耀买“声纹嫁接”病毒的资金流水,成了楚门反收购的弹药!
艺术馆废墟。陈楚站在倾颓的楚门巨幕LoGo前,接过林芳递来的青铜錾刀——那是昨夜从悬崖村带来的千年羌族祭器。“楚门不是牢笼,”刀尖划过手臂,鲜血滴在青铜纹路上,“是斩断锁链的刃!”
他猛然将錾刀刺进地面!裂缝如闪电蔓延,所过之处星耀伪造文件轰然燃烧。火焰中,十座防弹玻璃柱缓缓升起,里面陈列的不再是手稿,而是:
第一柱:《孤勇者》七岁童声磁带,裹着槐树叶
第二柱:《胡同儿》沾鼻血的离婚协议
第三柱:《根脉》泡青稞酒的羊皮卷
...
第十柱:空置,仅刻一行字“待写传奇”
“此十柱为楚门基石。”陈楚染血的手按在空柱上,“今日起,签约楚门者——”他转身,刀尖指向镜头,“只凭作品说话,不拜资本神佛!”
废墟外传来引擎咆哮。三十辆黑色越野车冲破雨幕,车门齐开!以摇滚老炮郑钧、民谣诗人周云蓬为首的十二位遭雪藏实力派歌手,披着满身风雨踏进火圈。最后下车的是坐着轮椅的滇南山歌王阿鲁阿卓,他举起枯枝般的手:“陈楚,我嗓子被毒哑十年...你还收吗?”
陈楚单膝跪地,将青铜錾刀横举:“阿卓叔,您开口那一刻——”轮椅老人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却精准撞上《根脉》最高音!陈楚和声骤起,血与火的声浪中,老人萎缩的声带竟震出金属光泽!
楚门初代阵容,以残破之躯撞响惊世和鸣!
星耀地下室。碎纸机突然喷涌出未销毁的文件,纸上“楚门”二字如血凸起。赵强惊恐后退,却撞上文化局稽查队。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星耀涉嫌盗用国家级非遗档案,证据——”他踢开碎纸堆,“正在你脚下跳舞呢。”
赵强低头,满地纸屑不知何时拼成巨大音符,正是《根脉》开篇旋律。更恐怖的是——碎纸机仍在吐纸,新涌出的星耀阴阳合同自动拼出下一小节。
“不是我...是陈楚的黑客...”赵强瘫软在地。
警官冷笑:“陈先生刚向非遗中心捐赠了反剽窃系统,第一份检测报告就是星耀的赃物。”
艺术馆的火焰渐熄。陈楚站在焦土上,身后是楚门十二位开山艺人。全球直播信号突然切入太空视角——地球在黑暗中旋转,某颗商业卫星调整轨道,镜头聚焦艺术馆废墟。
“最后宣布两件事。”陈楚抹去脸上血污。大屏亮起纳斯达克实时行情:星耀娱乐(StAR.NASdAq)股价跌穿地心,而一个全新代码【tRUm.NASdAq】悍然闪现!
“第一,楚门音乐即日登陆纳斯达克。”
“第二——”他指向卫星镜头,“这颗‘观楚者一号’卫星,用星耀买水军的钱造的。”
废墟内外死寂。陈楚忽然弯腰,从灰烬中扒出半张烧焦的纸——那是七岁《勇娃子》谱稿的最后一行。他对着残谱清唱跑调的童谣,跑调处由阿鲁阿卓用嘶哑声线补足,郑钧用摇滚咆哮衔接,周云蓬以古诗吟诵收尾。一曲终了,陈楚将残谱抛向夜空:
“告诉所有等着看楚门倒塌的人——”
卫星镜头追着飘飞的残谱,只见焦黑的纸页上,稚嫩音符在雨中舒展重生,化作一行新谱标题:
《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