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邦被便衣带离VIp室时腕铐的冷光,在演播厅穹顶的追光灯下折射出最后一抹刺眼的惨白。陈楚的荆棘王冠插在氧气瓶竖琴顶端,焊枪灼烧钢管的青烟尚未散尽,资本坍塌的余震已席卷后台——林曜团队乱作一团,妆发师扯着镶钻演出服尖叫“谁结账!”,王海瘫在角落用碎屏手机疯狂发送“销毁证据”的指令。
“陈老师,庆功宴取消了。”总导演杨思锐踹开挡路的镶金话筒架,将一纸文件拍在染血的调音台上,“台里决定冷藏《脊梁》音源——除非您签这份‘技术故障致歉声明’。”
文件上赫然写着:“因个人设备短路引发舞台事故,向星耀资本致歉。”陈楚指尖抹过荆棘王冠的钢刺,血珠滚落文件署名处,晕开“陈”字最后一笔。他忽然抡起焊枪点燃文件,火焰腾起的刹那,场外十万观众合唱的声浪撞碎隔音墙:
“瓦砾下…压着谁的年华…”
废墟上的审判。
庆功宴改成的“危机公关会”在车库举行。星耀新任代表将解约书甩向徐阳:“林董倒了,但你的卖身契还在!”徐阳母亲颤抖着摸出皱巴巴的“自愿书”,却被陈楚夺过塞进焊枪火焰!
“现在没了。”陈楚将灰烬拍在对方高定西装前襟,“要告?先解释这份汇款记录——”他点开手机,星耀注资投票器开发商的流水在车库卷闸门投影出血红数字。
卷闸门突然被撞得轰响!场外合唱声浪越来越近:“光吃人啊——!”安保队长冲进来:“观众在拆演播厅围栏!”
人潮冲破牢笼。
第一道铁栅倒塌时,陈楚正被保镖按在道具车上。阿K的机械护膝突然爆出高压电流,保镖惨叫着松手。老炮抡起消防斧劈开车库电闸箱,火花如金雨纷飞中,他吼出《脊梁》破音段落:
“来!拆穿这镀金的地——!”
卷闸门轰然拉起!
人潮裹挟着砖块与灯牌涌进,那个丢鞋的女孩将帆布鞋挂上荆棘王冠,嘶喊:“楚哥!接住你的命!” 陈楚抓住飞来的破鞋,鞋帮裂口处那张泡烂的全家福贴着他掌心血痕,歌声从胸腔炸开:
“废墟里…长出新碑!”
十万部手机电筒光柱汇聚成星河,照亮车库顶棚垂落的“林氏娱乐”巨幅海报。海报在林曜扭曲的肖像处撕裂,如帝国坍塌的丧幡。
加冕礼在深渊。
陈楚被推上铲车臂膀升高时,林曜正蜷在垃圾箱后拨通神秘电话:“弄不到陈楚…就弄他团队的黑料!”
铲车臂升至车库顶棚缺口,月光倾泻而下。陈楚撕开工装袖管,露出小臂新烙的音符疤痕——那是四公《钢铁脉搏》的电极烙印,此刻在冷光下如勋章凸起。他举起荆棘王冠,钢刺割破掌心,血顺着钢管竖琴流进阿K护膝的电路板。
“滋啦——!”
十万电筒光束随电流脉冲明灭,如巨兽呼吸。陈楚沙哑的嗓音透过竖琴扩音器震荡夜空:
“今夜加冕的…是永不低头的骨头!”
人潮忽然裂开通道,曾羞辱陈楚的评委周哲宇捧着“最佳舞台奖”杯踉跄上前,奖杯被强行塞进陈楚怀里时,他猛然将其砸向荆棘王冠!水晶碎片与钢刺迸溅如星,陈楚的声音响彻废墟:
“奖杯是资本的墓碑——”
“我们!才是活着的碑!”
林曜在暗处扣动手机快门——陈楚砸奖杯的瞬间被拍下,配文“过气艺人撒泼”发送。他冷笑未敛,手机突然黑屏,屏幕倒映出徐阳血红的眼:“你妈转移资产的账本,想看全网推送吗?”
新王启程。
汽修厂拆迁令撤销公告在晨光中贴上门板时,陈楚正用焊枪熔接荆棘王冠与竖琴残骸。钢水滴落水泥地凝固成五线谱,阿K用渗血的膝盖撞击传感板,电子脉冲如心跳轰鸣。
老炮将星耀解约书折成纸船,放进城中村污水河:“送葬吧您嘞!”小宇操控无人机掠过河面,投影出巨型二维码——扫入是陈楚未发表demo《野火》的音频文件。
徐阳母亲将煮好的鸡蛋塞进陈楚口袋,老人皲裂的手指向对岸cbd:“那儿…以后叫楚门?”陈楚肩胛骨旧疤在阳光下微微起伏,如蛰伏的龙脊。
焊枪熄灭。新乐器“脊梁”矗立在废墟中央,钢管上的钢刺谱系在日光下流淌寒光。陈楚拨动带血琴弦,汽笛声、敲砖声、童谣声从拾音器咆哮而出——这是埋葬资本的安魂曲,亦是新世界的启程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