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体异变
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
何彪蹲在门槛上,望着院子里积起的泥水,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场雨来得太不是时候,眼瞅着玉米就要抽穗,再这么泡下去,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完蛋。
\"彪子!\"隔壁王婶撑着破伞跑进院子,\"后山滑坡了!你东边那块地挨着山坡,快去看看吧!\"
何彪心里咯噔一下,抄起蓑衣就往外冲。东边那块地是他家最肥的田,要是被泥石埋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泥泞的山路上,何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雨点砸在蓑衣上啪啪作响,山风卷着水汽往领口里钻。转过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整片山坡像被巨人撕开了一道口子,裸露的黄土间夹杂着断裂的树根。滑坡的边缘距离他的玉米地只有不到十丈,地里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泥水。但更让何彪惊愕的是,滑坡处露出了一角青灰色的石墙。
\"这是......\"
何彪小心翼翼地靠近。塌方的泥土中,赫然立着一座低矮的石屋,看样子是被这次山体滑坡从地下\"吐\"出来的。石墙表面长满青苔,墙角堆着几块刻有古怪符号的石碑,像是被人故意掩埋的。
\"彪子!别过去!\"
沙哑的喊声吓得何彪一哆嗦。回头看见老赵头拄着拐杖站在田埂上,老人脸色惨白,蓑衣下的身子抖得像筛糠。
\"赵叔?您怎么......\"
\"听我的,快回来!\"老赵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屋子不干净!\"
何彪犹豫地看了眼石屋。雨水顺着石墙上的沟壑流淌,形成几道蜿蜒的水痕,乍看像是墙上爬满了黑色的血管。他心里发毛,赶紧退回田埂。
老赵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记住,就当没看见。见怪莫怪,见怪莫怪啊!\"老人说完就踉踉跄跄地走了,留下何彪站在雨里,满脑子疑问。
第二章:禁忌触碰
雨停后的第三天,何彪终究没忍住好奇心。趁着晌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他扛着铁锹又来到了滑坡处。
连日的暴晒让泥土板结成块,石屋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何彪这才看清,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歪斜的木门,门上刻着些褪色的符文,像是用血掺了朱砂写的。最古怪的是,石屋周围寸草不生,连蚂蚁都不往这边爬。
\"邪门......\"
何彪用铁锹拨了拨门前的碎石,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仿佛早就等着他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门缝里涌出,何彪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本该转身就走,可鬼使神差地,铁锹头已经抵住了门板。随着\"嘎吱\"一声响,尘封多年的石屋内部暴露在阳光下。
屋内比想象中干燥,四壁爬满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中央摆着一张石案,上面立着三尊黑漆漆的神像。神像约莫一尺高,材质似石非石,表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最瘆人的是,三尊神像都没有五官,本该是脸的位置平整得像被刀削过。
\"这是哪路神仙......\"
何彪刚往前迈了一步,突然脚下一滑。低头看见绊倒自己的是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界\"字的一半。他蹲下身扒开浮土,露出完整的碑文:
\"阴阳界 擅入者死\"
何彪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卷进石屋,三尊神像\"咔嗒\"一声同时转向门口,空白的脸正对着他。
\"见鬼!\"
何彪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外,却看见中间那尊神像的底座下闪过一道金属光泽。他眯起眼睛细看,竟是三枚生满绿锈的铜钱,摆成三角形压在神像脚下。
老赵头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可何彪的视线却像被铜钱粘住了。那铜钱上的纹路他从未见过,中间方孔周围刻着扭曲的符号,边缘还有暗红色的污渍。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鬼使神差地挪开了神像,一枚铜钱正攥在手心里。铜钱触感冰凉,却在掌心留下一道灼烧般的红痕。
\"见怪莫怪......\"何彪自言自语着把铜钱塞进口袋,逃也似的离开了石屋。他没注意到,身后三尊无面神像的头颅,正以不可能的幅度缓缓转动,目送他远去。
第三章:诡异征兆
当夜,何彪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站在玉米地里,四周弥漫着腐土气息。月光下,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地里伸出,像庄稼一样整齐排列。每只手的指尖都滴着黑血,在地上汇成七个字:
\"三日之内还回来\"
何彪惊叫着醒来,发现枕头上落满了泥手印。
\"操!\"他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拍打枕头。泥手印不大,像是孩童的,五指分明地印在枕套上,散发着一股土腥味。何彪想起梦里的景象,胃部一阵痉挛。
天亮后,泥手印奇迹般地消失了。何彪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幻觉。直到他走进堂屋,看见八仙桌被挪到了墙角——那张实木桌子少说有两百斤重,他一个人都搬不动。
\"有人来过?\"何彪检查了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他掏出兜里的铜钱看了看,上面的暗红污渍似乎变得更鲜艳了。
接下来的两天,怪事越来越多。第二天早上,他发现鸡舍里的三只母鸡全死了,脖子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鸡喙大张,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第三天傍晚,他从地里回来,看见灶台上的碗筷整整齐齐摆成了祭品的样子,碗里盛着发黑的米粒,插着三根不知从哪里来的香。
最让何彪恐惧的是那枚铜钱。他明明把它锁在了柜子里,可每次打开柜门,铜钱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有时在炕沿上,有时在米缸里,有一次甚至出现在他刚脱下的鞋子里。而且铜钱上的红色越来越鲜艳,像是新鲜的血迹。
第三天晚上,何彪决定去找老赵头问个明白。老人住在村西头的老宅子里,屋里点着煤油灯,墙上挂满了发黄的符纸。
\"你到底动了什么?\"老赵头听完何彪的讲述,脸色变得铁青。
\"就...就拿了枚铜钱......\"
\"铜钱?\"老人猛地抓住何彪的手腕,\"给我看看!\"
何彪掏出铜钱,老赵头只看了一眼就触电般松开了手:\"造孽啊!这是'买命钱'!\"
\"啥意思?\"
老赵头哆哆嗦嗦地点上旱烟,烟雾中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那石屋是'守界人'的地方,用来镇着些不该在阳间的东西。铜钱是给那些东西的买路财,你拿了它们的钱......\"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它们就要拿走你的命。\"
何彪的后背一阵发凉:\"赵叔,你别吓我......\"
\"我吓你?\"老赵头冷笑一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五十年前,我们七个后生不信邪,挖开了那座石屋。三天后,就剩我一个活着回来。\"
煤油灯忽明忽暗,照得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你还有一天时间,把铜钱还回去,或许还有救。\"
第四章:恐怖降临
第四天清晨,何彪带着铜钱再次来到石屋前。一夜之间,石屋周围的地面出现了诡异的圆形焦痕,像是被火烧过,却又没有灰烬。更奇怪的是,焦痕内的泥土呈现出暗红色,与周围的黄土形成鲜明对比。
石屋的门大敞着,里面黑得如同墨染。何彪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比上次更加阴冷,三尊无面神像立在石案上,姿势却变了——现在它们都伸出一只手臂,指向同一个方向。何彪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墙角的地面上有个新出现的洞,洞口约莫碗口大小,深不见底。
\"见怪莫怪......\"何彪念叨着老赵头的话,颤抖着把铜钱放回中间神像的底座下。铜钱刚一接触底座,就发出\"嗤\"的一声响,像是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何彪转身想走,却发现门不见了——石屋的四面墙变得一模一样,全都爬满了蛛网般的黑纹。他慌乱地摸索墙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响。
三尊神像的头颅同时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后脑勺对着他。何彪惊恐地发现,神像的后脑勺上刻着三张不同的脸——一张在哭,一张在笑,还有一张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竖立的眼睛。
\"还给你了!放我出去!\"何彪嘶吼着,拼命捶打墙壁。
石屋开始震颤,墙上的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那个碗口大小的洞里传出\"咯咯\"的笑声,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洞里伸出来,手指上滴着黑血。
何彪崩溃了,他抓起铁锹砸向墙壁。随着一声脆响,一块石头松动,露出外面的光亮。他疯狂地扩大缺口,终于挤出了石屋。
外面天已经黑了,何彪没命地往村里跑。玉米叶子抽打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不对劲——这片玉米地太安静了,连虫鸣声都没有。而且,他跑了这么久,按理说早该到村口了。
何彪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月光下的玉米地泛着诡异的蓝色,每一株玉米杆上都挂着露珠,那些露珠在月光下像是一只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有人吗?\"何彪喊道,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回答他的是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玉米地里穿行。何彪转身,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灰白的头发,佝偻的背影,穿着破旧的长衫。
\"赵叔?\"何彪试探着叫道。
人影缓缓转身,何彪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东西没有脸,平滑的皮肤上只有一只竖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咯咯\"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何彪惊恐地发现,玉米地里出现了更多这样的人影,全都穿着旧式衣服,全都面无五官。它们从玉米杆间缓缓走出,将何彪围在中间。
何彪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些人影越靠越近,他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腐土气息。最前面的无面人伸出手,指尖滴着黑血,轻轻触碰了何彪的额头。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接触点蔓延全身,何彪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看到玉米地深处走出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那东西有着人形,却比常人高出许多,全身覆盖着鳞片般的皮肤,脸上长满了不停转动的眼睛。
何彪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视野开始扭曲,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自己的双手正在变得透明,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与石屋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